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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一激灵,回头一看,不知何时,高明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背着手,正关切地看着床上的高磊。
高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声说道:“孩儿错了!”
高明在床边坐下,沉默了半晌,才语气沉痛地开口道:“你是错了,可……真正错的人……是我。”
“不……父亲……”
“你别宽慰我,”高明缓缓举起手摇了摇,“你只比战儿大一岁,天资上也并不比他差多少,所以,从小,我就常将你与他相比较,我的本意,是想激励你。”
“我……知道。”
“唉!没想到,如此一来,徒让你们兄弟二人互生罅隙,有了竞争针对之心,而且还让这种敌对之心延伸到了你们的下一代,更害得你求成心切,伤了根本,此生再不能突破至灵武。”高明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是孩儿糊涂,一直无法追赶上三弟,便急躁了,练了歪门邪道,以至于……”高雄的声音颤抖,此事无疑是他一生的痛。
“不怪你,不怪你啊!都是为父的错,我是想鞭打快牛,家族太需要高手了,特别是嫡系中的高手,你大哥天资平庸,我对他反而宽容些。”
“是孩儿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现在想来,当时是我偏执了,拼命地逼你,刺激你。其实,你们三个各有自己的长处,宽儿宅心仁厚,处事沉稳,能聚人心;战儿杀伐果断,行事担当,可为大将;你呢,则深谋远虑,足智多谋,可为军师。我应该是让你们各自发挥所长,而不是只将眼睛盯在武道的成就上。你们三个,我都一样珍视,在我心里,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好儿子。”高明的声音苍老而充满慈爱,此时的他,只是一个父亲。
“父亲大人!”高雄这偌大一条汉子,此时却是泪流满面,心中的委屈,实在是积压得太久了。
高雄自小便充满了危机感和不安全感,总觉得不能为父亲所肯定和接纳,现在聆得父亲的心声,得到了父亲的肯定,心中之百感交集,无法形容。
但那几十年来如山一样压在他心头的阴影,却已经在这一刻渐渐淡化,心态也慢慢地有些不同了。
高明俯下身来,轻拍着高雄的背:“现在好了,你三弟已经回来了,你们兄弟三人当尽弃前嫌,各尽所长,合作无间,如此,我高家定能再度崛起。”
“只怕,三弟对我尚不能原谅,必竟,我在擂台上……对歌儿出此重手。”高雄的脸色有些为难,更有一丝的羞愧。
“不会的。进来吧!”高明忽然提高了声音。
“二哥!”随着一声略显生硬的呼唤,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从烛光照不到的暗处显露出来。
来的正是高战,他的脸上,也是有些动容,看来站在附近已有些时间了。
“三……三弟。”高雄站起身来,声音也略显生硬。
“今天我和你三弟特意过来,就是联手为磊儿稳定伤势,彻底去除使用了燃魂的后患。”高明此时说明了来意。
“这!我代磊儿谢谢父亲和三弟!”高雄一脸的激动,高磊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境界倒退和气海受损的症状,如果再不疗伤,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高难现在最心焦的事了。
可要稳定这样的伤情,却是至少需要两位灵武师联手才行,而且,这出手之人也要冒很大的受伤和境界受损的风险。
“不必多说,先疗伤要紧,现在是分秒必争。”高战一边说,一边看向床上被包得像木乃伊一样的高磊,高磊的身上已经慢慢浮现出一层白光,这是境界开始倒退引动周围的天地元气骚动的表现。
见此情状,高雄忙将高磊扶起成坐姿,高明和高战则一前一后坐好,各自运气。
片刻后,高明与高战的双掌上都是白光大盛,白光中还隐约有细小的电光闪烁,这是两人真元吐露的表现。
“啊!”
随着一声轻喝,高明与高战几乎同时推出双掌,分别抵住了高磊的前胸和后背。
高磊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痛苦,牙关紧咬,双目紧闭,看得出正在忍受极大的苦楚。
随着时间的推移,高磊全身都开始发出明亮的光来,直至不可逼视,这是元气极度密聚的表现,而从高明与高战的双掌上还不断有元气灌输而来。
疗伤进入了至为关键的时刻,站在一旁的高雄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双手。
高明与高战,此时已经是一头的大汗,咬牙切齿,看得出异常的吃力。
特别是高战,脸色已经是灰白一片,虎躯如风中的树叶,剧烈地发抖。
特别是像高战这样刚突破到灵武境界,就出手治疗如此棘手的伤势,境界受损的风险是极大的。
“战儿……如果实在……实在坚持不下去,就撤掌吧!否则如被这元力反噬……你自身难保。”高明一边运气,一边艰难地对高战说道。
“不……不能功亏一篑……我还能坚持!”高战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死死坚持着。
目睹这一切,高雄的脸上表情复杂。
“呼!”一声轻响,高磊身上那强烈的白光忽然一收。
元力内敛,代表着他的危险期已经过去了,燃魂造成的副作用已经控制到了最小。
“好!”随着高明一声叫好,他和高战同时撤回了双掌。
“噗!”高战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战儿!”高明一声惊呼,忙抢上前来。
“我……没事。”高战一手撑着床面,一手轻轻摆了摆,“只是五脏六腑受了些震荡,没别的什么损伤。”
一听这话,高明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受些内伤已是万幸之事了。
“三弟!我……我对不起你!”高雄上前紧紧拉住了高战的胳膊,抿着嘴,低着头,声音哽咽。
如果说之前高明的一番话是解开了他的心结,使他反思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对高战不再仇视了,那刚才高战不计前嫌,冒着自身的风险出手施救高磊,却是实实在在地感动了他,打动了他,一时百感交集,感激、羞愧与后悔交织,心情激荡,不可自制。
“二哥,无须多说,错都在我,当年的我,太年轻,太顺利,气焰嚣张,不可一世,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心情,常会伤害到二哥你。”高战真诚地说。
当年的高战,为高家不世出的天才,为人又爱憎分明,既然与高雄有罅,自然不会客客气气。
“是二哥我小鸡肚肠……”高雄脸上的羞愧之色更盛了。
“现在的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15年,对我是个苦难,但何尝不是一次磨炼,经此大起大落,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体会到了很多事情。所以,今天,我想对二哥你说一声,对不起!”说罢,高战站起身来,对高雄深深鞠了一躬。
“三弟!!”高雄抢上一步,一把拉起高战,心情激荡。
“二哥!!”高战的大手紧紧抓住高雄的胳膊,也是激动难遏。
什么叫血浓于水,就是也会闹矛盾,也会互相忌恨,但一旦心结纾解,便又是至亲。
床上的高磊,此时一动也不能动,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但他的眼中,却流淌下两行泪来。
高明的脸上,洋溢着一个当父亲的满足微笑。
门外,静静伫立的高宽抬起头,欣慰地长吁了一口气。
天边挂着一轮圆月,月已西斜,却依然光芒皎皎,在这明月上方,三颗伴月之星格外明亮,星月同辉。
……
神画空间中,鬼老正得意洋洋,他刚详细地听高歌说了一遍这次夺丸、夺宝大战的经历。
“怎么样?他们都被你这龙行八式给吓着了吧?”鬼老眉飞色舞地问道。
“那是!一个个吓得眼珠子都弹出来了。”高歌夸张地说道。
高歌现在有点摸清楚鬼老的脾气了,只要可劲拍马屁,拍得鬼老高兴了,说不定就能教他点什么,还都是好东西。
“切,这龙行八式可是老夫的成名绝技,他们能一睹其威,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鬼老更得意了。
“那您老再随便教我几招,下次我再狠狠吓他们一次。”高歌顺杆爬,虽然极力想装得无所谓一些,但眼神还是眼巴巴的。
鬼老斜乜了高歌一下,心想:小样,你的心思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其实啊,这些东西你不说我也都会教你的,只是,如果让你得到的太轻松了,你就不知珍惜了,所以都要你苦苦求着,才会一点点传你。
想罢,鬼老懒洋洋地说道:“贪多嚼不烂,而且,武技也并非越多越好,适合自己的练精数种就够了。这龙行八式你先练熟吧,现在你恐怕还只练会了四式吧?”
“嘿嘿,这不是时间不够吗?”高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过鬼老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把这八式都掌握了,到时,你……”
“到时再说!”鬼老打断高歌,“你先说说,有没人怀疑你这些武技的来路吧。”
“肯定有,比试一结束,我爷爷、我大伯,还有两位长老就围着我问东问西,不过我一听爹说你不大高兴,就什么都不管先跑你这里来了。我爹会帮我说圆的,你放心吧。就说我和我爹遇到了一位高人,所以有此奇遇,不过这高人不肯为外人所知,这不是结了?”高歌扬扬眉毛。
“嗯!那就好。”鬼老点点头,又问道:“对了,你得的那什么丸来着,给我看看。”
“是培元丸,可是好东西。”高歌心从怀中掏出装有培元丸的那只玉盒来,递给了鬼老。
盒子一打开,一股特别的药香便弥漫了开来,让人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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