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展览的主办方来到现场，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嗯，是那种无以言表，难以抑制，想随便找个楼顶跳下去的喜悦之情...整个展厅已经完全失控，大厅内随处都是涌向后门的游客，一波接着一波，完全无视展馆内的任何阻碍，颇有几分城管大队扫荡菜市场的王霸之气。
古董，那是什么，能保命吗？什么，古董值很多钱？钱又是什么，能带我逃出去吗？不能，那你丫的费什么话，保命才是第一位，还不快逃！
所以展馆里各种价值连城的物品，我想不用任何人说也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不知道？那么请问有谁见过被城管扫平的菜市场中还留有卖白菜的大妈老太呢。
满地的陶瓷，玉器碎片，不少地方还零落着别踩得变形的青铜雕塑。当然，还有那么几个不太走运的游客...人潮之中，一抹靓丽的红色正逆流而上，极速向人流的起始处略去。
“快点，再一点快点！”
“哥哥，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小天一边奔跑一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细密的汗珠已经爬上了她光洁的额头，原本她系在头上的发卡因为慌乱在人群中被蹭掉，不知道掉落在什么位置。一头火红的长发在前行中随风飘动，居然在如此紧张吸引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快看，那个人的头发，好漂...”
“我靠，你活腻了，现在是看这个的时候么！还不快跑！”
......“这位小姐，你不能过去。”就在小天看到入口的光芒时，一双大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回过头来，一位男子正严肃地看着她：“小姐，我是这里的保安，请你...”
“快让我过去，我哥哥还在那边...”小天有眼神不住的飘向入口的方向，心急如焚地说道。可捏在他肩头的手却让她不能移动分毫。
“对不起，小姐，前面真的很危险，你的哥哥我们会尽...”
“闪开啊！”小天突然娇喝道，反手抓住了男子的右手。
“嘎吱”一阵清脆的响声从男子手臂中响起。
“啊！”男子痛苦地叫道，他唯一能感觉的，就是面前这位看似柔弱的红发女子，仅仅用握力，就捏碎了了他的尺骨。
现在的小天，双目已经是一片赤红之色。血红的头发披在身后，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如同冰雪女王一般，说不出的妖异。不，应该说是冰血女王会更加贴切。
“再阻拦我，就杀了你！”小天看着躺在地上捂着右手臂不断呻吟着的男子，冷冷地说道，随即，头也不回地向出口处奔去。
......“怎么，你就这点本事。”黑袍男子有些失望的站在满地的碎石上。脚下，躺着的正是遍体鳞伤的凌风。
自己奉师父之命来试探一下这个叫凌风的男子，但是他实力却是弱得不像话，身法更是拙劣，只知道在躲在展厅柱子的后面，完全毫无章法可言。交手不过几分钟，他的身上已经中了大大小小数十剑。唯一让自己觉得难缠的，就是他的催眠术了，不过只要不看他的眼睛也就没什么关系。
况且对付这种货色也不需要用眼睛。
还有一点让黑袍男子惊讶的，就是凌风的生命力了。在身受如此多伤的情况下，一般人早就死得僵硬了，可是这个叫凌风的少年，似乎还没有到极限。
“不过，也该结束了。”黑袍男子走上前，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剑，“让我失望的人，师父也不会需要的。”
“要死了了么。”凌风慢慢抬起了头望着男子，不甘地喃喃道。
“对不起，小天...明明都已经说好了的...咳...”
“看来，这次，我要失约了呢...咳咳...”
男子的剑在凌风眼中越来越近，透过空气，他几乎都能感觉到剑上凌厉的剑气吹拂着他的发丝。
“还真是，不甘心...”
凌风低下头，缓缓闭上了双眼，耳旁反复又响起了小天那温柔的声音。
“哥哥...”
“哥哥。”
“哥哥！”
......“不准动他！”
“当”
预想中头骨破碎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金属碰撞所产生的嗡鸣。
“嗯？”
黑袍男子面前，一位红发少女持剑生生拦下了这一击，强大的反震让男子连退了好几步。
“小天，你怎么会在这儿...”凌风有些难以置信，“话说你的剑是哪里来的！”
“...”
好了，那应该不是重点吧。
“咕，咕”灵儿在黑袍男子面前不停地扑打着翅膀，眼里写满了担忧与关切。
“好了，没事了，只是大意了而已。”男子直起身来，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剑，对灵儿说道，“你先到那边去吧，很快的。”
“咕”灵儿不满地回头望了望男子，又扑过来狠狠啄了一下他的头发，才恋恋不舍地向旁边的树梢飞去。
“不过，你也要来打扰我么。”黑袍男子从灵儿飞去的方向转过头来，冷冷地说道。
“我不许你动我哥哥！”小天对着男子，微微弯下了腰，摆好了防御的姿势。
“很好，兄妹情深吗，还真是...”黑袍男子冷笑一声，将剑背在了身后。
“呼。”小天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放松了手中的剑。
“...真是让人讨厌呢！”
“笨蛋！快闪开啊！”
下一秒，男子的身形已经从小天的视线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凌风用仅存的力气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伸手将小天紧紧抱在怀中。
“噗”肌肉撕裂的声音在凌风背后响起，男子的剑径直贯穿了他的右胸。
也就是...心脏所在的地方...如果不是凌风在最后关头护住了小天，躺下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哐”又是一阵清脆的响声，一面小巧的镜子从小天口袋里落在了地上。
“镜子。”凌风用失神的眼神看地上一眼，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呵呵，原来如此...”
“哥哥！”小天紧紧抓住了凌风的衣袖，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就算这样也不能保护哥哥呢...”
“别啰嗦了，看着我的眼睛...”凌风虚弱的说道，身上的伤和过多的失血已经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什么？”小天内心一颤，仿佛猜到了什么，丢下手中的剑，拼命捂住耳朵想要低下头。
“我不要！”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刚刚那一瞬间，小天的眼睛早已经和凌风相对。
“看着我...”
“从今天开始，你没有什么哥哥...”
“现在，逃吧，向出口的方向...”
“不要回头，无论发生什么事...”
“好，好...的...”小天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如同木偶一般从凌风怀中抽身而出。
“再见了。”凌风望着小天消失的方向。
黑袍男子从凌风的胸口拔出剑，淡漠地看着这一切。
“咳咳。”凌风突然笑了，只不过他现在的表情，绝对比哭还难看，大口的鲜血已经不受控制的由口中喷出，胸口的创伤也不断的向外渗着血。
“有什么好笑的。”黑袍男子的心头突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知道么，入口大厅为了美观，将承重墙换成了承重柱，而且，只有一根。”
“...”
“不用看了。”凌风仰起头看了看身后直通天花板的柱子，“就是你刚刚攻击我时我闪躲的那一根。”
强烈的眩晕感已经袭上了凌风的大脑，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发黑，现在唯一支撑他站起来的，就只有他的意志了。
男子内心的焦躁越发清晰起来，这种感觉，和凌风当初一模一样。
“死吧！”
凌风拼尽所有力气，反身一拳狠狠地擂在身后充满龟裂的石柱之上。
“嘎”，凌风手骨碎裂的声音响起。
“轰隆”
只是一秒的延迟，整个石柱瞬间开始分离崩析，碎裂的石块不断从上面剥离，天花板由于失去了支撑，也开始痛苦地震动起来，沙石如同下雨般洒满了整个大厅。
凌风静静地站在石柱之前，依然保持着攻击石柱的姿势。只不过他的胸口，已经没有了任何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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