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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姚黎能够看到他体内正发生着什么,那他一定会注意到,身体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心脏缓慢的回复正常工作。与之前不同的是,心房每鼓起一次,就会有无数比电子还要细微的线,被聚成一团,然后随着挤压,融入血液。血液的浓度加重,参杂着细小的紫色颗粒。颗粒的边缘有道难以察觉的光晕,那是某种放射现象。
被陈瑾宣判必死的姚黎,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再次站立起来。他干咳了几声,陈瑾一脸诧异的看着他,“怎么可能?你破解了我的封印?!”姚黎的顽强让他惊讶得声音有些走调。
姚黎的呼吸慢慢趋于平缓,得意的笑着回答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别那么激动。”
“这不可能!”陈瑾暴喝一声,随后挥手发动攻击。这一次他的攻击更加猛烈,可是姚黎总是能够在棍子一头马上就要碰到他的时候做出躲避。夹带着劲风的棍子打在地面上,发出可怕的‘咚咚’声,铺满大理石地砖的地面被扎出几个窟窿。陈瑾感觉到一滴汗珠顺着他的鹰钩鼻流了下来。
情急之下,他胡乱的挥舞着能量棍,给本就伤痕累累的广场带来不小伤害。
“陈瑾,你要是只有这本事,我可要反击了?”姚黎闲庭信步的走向陈瑾,漫天的棍影被视作无物。
“都结束了,陈总队长。”陈瑾的背后突然传来姚黎的轻语,他瞬间被吓得六神无主。条件反射下,长棍猛得向后扫去,试图将偷袭者拦腰斩断。
姚黎用一只肉掌握住了能量棍,刚一接触,就发出刺耳的‘嘶嘶’声。陈瑾能够感觉得到,棍子上的能量正在迅速流失。他当机立断选择扯手,能量棍随之烟消云散。
他后退一大步,警惕的看着姚黎,此刻姚黎的气势似乎变得比刚才更弱,弱到他根本无法察觉的地步。可事实是,他的实力与之前判若两人,甚至可以轻易化解自己的攻击,并有能力加以反击。
他立刻想明白了关键,求证道:“是因为高等源晶?”
姚黎耸起肩膀,“这要是多亏了你的帮助,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吸收它。”
他觉得体内充满源能,异能比起以前更加得心应手,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够出现在想出现的位置。如果说以前虫洞对他来说是一扇门,那么,现在就是一扇电动门。与之前相比,省去开门的过程。并且,他还注意到过去不曾发现的东西。
虫洞与现实之间,似乎还有一层薄薄的中间层,那是一个亚空间,介于现实与虚幻之间。身处在亚空间,可以依旧可以接触现实中的事物,但那里时间流速却异常缓慢。缓慢到陈瑾快如闪电的攻击,都可以视如静止。
白帝的总队长茫然看着他,什么也没说。他缓缓向后退去。退到地上摆放整齐的西服旁,并将它拾起,续而穿到身上。陈瑾有板有眼的扣上扣子,这个过程中,姚黎和戴思琪都是只看着他。
陈瑾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很平常,就像跟公司的同事在打招呼,“姚先生,还有这位美女。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很显然,我奈何不了你们。而对于我,你们也同样。虽然彼此都还有底牌,但是只是一枚高等源晶和紫荆的那点劳务费,并不足以让我们以死相搏。”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接着说道:“不介意的话,我先走一步。搅了你们的雅兴,我很抱歉。所以,我提够给你们个消息,以表歉意。”
虽然实力暴涨,但姚黎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打算。就像陈瑾说得那样,除了装腔作势的吓唬一下他,自己并没有有效的攻击手段制服他。所以他耸起肩,心有不甘的问道:“什么消息?”
“白帝、紫荆,以及蔚蓝同时发布追杀令,你现在是滨城炙手可热的逃犯了。所以,我奉劝你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虽说你的实力让你无惧任何人,但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想想被你陷杀的变异兽,以弱胜强绝非难事。顺便一提,码头的‘海老鼠’最近跟和平世界的某个高官勾搭上,开始从事偷渡业务,你可以去他那里。至于怎么让他屈服。我想,就不需要教你吧?”说完,陈瑾系上了领带。
陈瑾乘坐的直升机很快消失在视野中。这场莫名其妙的搏斗更像是友人间的切磋,姚黎甚至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恭喜你,实力又有提升。”戴思琪突然冒出一句。
姚黎挠挠头,摇首说道:“如果每次提升都要冒生命危险,那我宁愿保持现状。”
“真是个没上进心的男人。”
“是啊是啊,所以你还是赶快找一个梦想称王制霸的人,别纠缠我好么?”姚黎说。
戴思琪冷冷的看着他,并不答话。
五分钟后,姚黎打破沉默,“刚才那种情况,你真会看着我死?”
“会。”这是一句斩钉截铁的回答。
姚黎不自觉的撇了撇嘴,“真是个冷漠的女人。”
戴思琪并没在意他对自己的评语,随口问道:“你现在被追杀,有什么打算?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回去杀了那个女人,还有她的手下。”她又想了想,补充道:“如果觉得不解气,我们就把那天在场的人都弄死。之后,再有人为难你,恐怕就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然后凭借威望,组建自己的团队,咱们联手,小小的滨城还不手到擒来?到时候,在以此为基地向外扩张。”
姚黎绝望地看了一眼戴思琪,见到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姚黎瞬间不再担心她的精神问题。“算了吧。我可没兴趣做那么麻烦的事情。”
戴思琪的失望写在脸上,她主动转移话题:“那你有什么打算?我们现在去哪?”
“陈瑾刚才不是说了么?我们可以去东海码头,找‘海老鼠’的麻烦。”
“你就不怕那是陷阱?”
姚黎心不在焉的回答:“我相信陈瑾的话,他没理由骗我。”
“你太容易相信别人。”戴思琪摇着头补充道:“看来‘吃一堑长一智’这句话并不适用于每个人。”
姚黎笑了笑,算是默认。两人随后接着上路。
一路向东,偶尔也会有行尸骚扰。但如果不是大批的尸群,根本不会对两人造成什么困扰。戴思琪一路上反复诋毁着这具人类的躯体,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仅凭气味就可以驱散方圆一公里的行尸。但姚黎告诉她,这是她更趋近于人类的证据。后者则变本加厉,险些想要自残。
到了傍晚,空气中海盐的气味越来越重,还混杂着一些泥土味。眺望越来越浓密的废墟,姚黎心里始终没有弄明白。像这种冬冷夏潮的海景房为什么会被人吹捧,也许就像戴思琪说的那样,人类并非什么理性生物。
姚黎看了一眼快要落下的日头,他必须在日落前找到休息的地方。在此之前,他要找到一条公路,那样他才能知道该往哪里走。
穿过废墟,选择碎石最少的地方迈步。他跟戴思琪最终还是找到了一条公路,要不是姚黎心细,发现脚下被碎石覆盖的沥青,他们险些与公路擦肩而过。
在天色黑得看不到手指之前,两人终于来到海边。但遗憾的是,这里并不是东海码头。
“你到底认不认路?”从声音上来看,戴思琪有些恼怒。这并不是因为姚黎领错路,而是源自于她手中那块已经发霉的面包。“这东西口感真差劲,你就没有更靠谱点的食物么?”她将面包丢在地上。
“有的吃就不错了,浪费是可耻的。”
姚黎想要把面包捡起来,可戴思琪的动作更快,一脚踩上去,将面包碾成面饼。前者看到面饼上那个灰黑色的纤瘦鞋印,舔舔舌头放弃拾荒的念头。他徒劳的揉着干瘪的肚子,希望它不要再为难自己。
天色完全黑下来,今晚多云,连一点月光也透不出来。姚黎摸黑在海边救生员的休息室里找到两个气垫床。他将比较完好的那个分给戴思琪,剩下的那个已经漏气,但可以当做毯子铺在沙滩上。
之后,姚黎从休息室拆下木板,又找到一条绳子。接着,他在海边捡了许多易拉罐,并吧相对大一点的石头放进去。最终,他用木板固定绳子,绳子上挂着易拉罐,把临时的营地围起来。这是一个简易的报警装置,行尸没有智商,他们不会有意的躲避绳子。
戴思琪坐在礁石上,安安静静的看着姚黎一个人在那里忙里忙外。大功告成之后,戴思琪一脚踢倒木桩,其它的木桩也跟着遭殃,铁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你干什么?!”姚黎质问道。
戴思琪打了一个响指。周围顿时冒出了无数萌芽,它们以肉眼能见的速度生长着,没过多久,就编织成一个露顶的蒙古包。
姚黎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他决定直接休息。所以他倒在气垫上,背对着戴思琪闭上眼睛,随后响起了一阵一长一短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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