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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宝宝的心血来潮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于是宝宝经常趁艾修不注意,扔把菜刀扎他的喉咙或是抽根筷子射他的眼睛,当然在艾修无力接下的时候,宝宝总能使出一些不知名的方法“救”下他。
在忧患中,艾修对特殊能力的掌握愈发的娴熟起来,这更坚定了宝宝秉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培养理念的信心。渐渐地,艾修从这一曾经令他厌恶的能力中得到了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感,虽然那仅仅是一个小物件。
惊讶于艾修的突飞猛进,宝宝又一次地心血来潮,要为这项超能力命名,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拼出了“锢缚”这一生僻词,宝宝趾高气扬地炫耀道:“咋样咋样,取禁锢束缚之意,有才吧!”为了这划“时代”的一刻,艾修与宝宝一致同意要咨询胖山的意见,当胖山在电话里听到“锢缚”的时候,他嚷嚷出一句让宝宝摔门而去以致夹住尾巴的豪言:“我觉得像是咬着牙在叫‘姑父’,多大的仇,多深的恨啊!也许耗子的家族谱系中不是这样称呼的。”
最后,艾修回忆起一个比较熟悉的文学小青年给自己讲的一个名叫《桃花源记》的故事,不知为什么,他觉得那个世界美好得太过纯粹,如同一个梦境。当问及为什么要给自己讲这样一个故事的时候,那位文学小青年说:“我觉得你就是桃花源里的人,我观察过你,你从未对老板的招呼以及食客的吆喝露出任何不满,怡然自乐,却暗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如同桃花源的忧伤——只是一个梦。”如今那位朋友已经毕业了,艾修不知道他的梦是否做成了。
意念绞成丝线,编织着梦幻,“就叫‘织梦’吧!”艾修兴奋道。
“你有少女的情怀,”宝宝淡淡地点点头,“胖山说得没错,”宝宝慢慢地踱步到门口,最后抛下一句“不错,但我不屑与‘人妖’为伍!赶紧做饭,玩完回来吃!”留下风中凌乱的艾修抽搐着嘴角。
闲来无事,宝宝就爱乱逛,起初艾修还担心它被不良的陌生人发现,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
一日,艾修正躺在房顶看云彩,突然感到意识一阵恍惚,脑海里突然有一股浓烈的不安来回碰撞,他隐约感觉自己与宝宝那时而紧密时而松散的联系有消失的趋势。“宝宝有危险!”下意识地,艾修心里浮现出这个念头。
飞奔着跑到大街上,艾修如同热锅上原地打转的蚂蚁,“在哪呢?在哪呢!”急得艾修额头上冒出了涔涔冷汗。“对对,‘织梦’!”落水的人抓住了生命的稻草,艾修全力将意识散了出去,丝线爆射地延伸到四面八方,来回寻找捕捉那道熟悉的气息。这是艾修无意下发现的“织梦”的另一种作用——探测搜寻。
“找到了!”艾修飞奔着冲向那令他感到极度不安的源头,借助“织梦”,他不断地纠正着自己的方向,风一样的男子,振荡着他的双翅,去守护为数不多的朋友。
“哈哈,修炼到能吐人言,不一般的小老鼠,我收下当宠物了,哈哈。”贪婪的笑声从一片小竹林中传来,昏迷的宝宝正被一个灰袍中年修道士拿捏在手里,动弹不得。
“啊——”暴怒的吼声打断了灰袍道士的自我陶醉,意识拉伸成烧红的铁丝向灰袍道士抽了过去,极度膨胀的灰袍道士显然未料到有人会偷袭自己,被裹缚住的灰袍道士如坠火炉,一向自恃肉体淬炼得刚强矫健的倒霉道士有些慌乱了,“你,你是谁?”暗自运行真气寻破解之法的道士周旋道。
艾修察觉到了灰袍道士体内的波动,他不敢拖延,疲惫马上就会冲破束缚压垮自己。“放下它!”不容违背的气势向灰袍道士罩去。
迟疑了一下,灰袍道士摊开手掌,艾修强挺着上前把宝宝接了过来,而后退到远处,将可怜的小家伙抱在怀里,艾修松了一口气。“咚咚咚!”连连后退三步,艾修脑中一阵翻滚,晕眩的他借势靠在竹子上,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狡猾的道士看出艾修已是强弩之末,趁他懈怠的时候强行崩断了身体上的束缚,令艾修的意识深处传来心悸的刺痛。
“资质不错,但却冒犯了我!”灰袍道士冷笑地打量着艾修,“在这偏僻之处,纵然杀了你,也没人知道!”话音刚落,艾修只觉耳边风声猎猎,便倒飞了出去,体内的空气仿佛被遥遥踏来的灰袍道士一拳轰了个干净,“咕咚!”艾修将涌上喉咙的鲜血生生地咽了下去。
双膝跪在地上,看了看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宝宝,微蹙的小脸让艾修无比揪心,它像一盏风铃摇响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时在屋檐下,有时在房门上,叮,叮。艾修的心里涌起莫名的无力感,夹杂着对力量平庸的不甘,现有的想法与内心对普通生活的渴望相互抵触,艾修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此刻的他挣扎在漩涡里,与矛盾搏击。
普通只是一种心境,倨傲的姿态从不妨碍你有一颗谦卑的心,我本不凡。悟到这一点,艾修释然了,看了一眼怀里的宝宝,艾修缓缓站了起来。小家伙,我会保护你的,艾修心里想着。
“小子,看你资质不错,骨气也硬,不如拜我为师,这小老鼠就当拜师礼了,为师···呜!”臂弯轻环着宝宝,艾修将一柄无形的匕首送进了灰袍道士的喉咙,危急时刻灵光一闪,他依靠残留的气力“操控”着自己瞬移到灰袍道士的面前,就像先前这位道士那样,只不过这位至死都不能瞑目的灰袍道士没能听到令他警觉的风声,结局就是在艾修平静的注视下平静的死去。
看着汩汩冒着鲜血的孔洞,艾修莞尔而笑,“我可主生,亦可主杀。”紧拥着怀里的宝宝,艾修仰面朝天砸向了地面。
竹子不弯,铮铮地立在那里,即使折断,也不是怯懦的无声,而是脆响;即使倒下,也不是不甘的屈服,而是坚劲。
抚摸着肿起的左脸,艾修模模糊糊地坐了起来,看着面前散发着荣荣白光的宝宝,不解地问道:“我的脸又被咬了?”
“呜呜——”宝宝一下扑上来搂住艾修的脖子,号啕痛哭,“我,我还以为再,再也见不到你和胖胖了,吓,吓死我了。”宝宝抽噎道。
“怎么会?我们俩会保护你的。”轻拍着宝宝,艾修温柔地说。
抬头看了看挂着的弦月,像是无边黑夜的一个缺口,艾修勉强用酸痛的手臂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意识有些恍惚。“别哭了,宝宝,走,我们回家。”“恩恩!”宝宝的小爪子仍不肯离开艾修的脖子,只因暖暖的。
一瘸一拐地挪到灰袍道士的尸体前,淡淡地瞥了一眼,“来世做个好人吧。”而后宝宝搭了一个小小的法阵,阵中的一切将在极短的时间内化成飞灰。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倾听着肩膀上的宝宝轻哼着温馨的不知名的曲子,艾修感觉自己是在走向幸福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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