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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圣主的‘牧羊’计划风险很大。”像一头野兽濒临爆发的边缘，巴野顿低吼道。
“不要质疑圣主的决定，暴虐圣使巴野顿先生。”圣仆丹尼尔一脸平静地回复道。
“这不是质疑，只是，只是，不放心！你懂吗？”
“嘭！”巴野顿沙包大的拳头砸在身前的桌子上，满脸的络腮胡子愤怒地抖动着，一双杀人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丹尼尔。后者却没有任何反应，目光穿过对面的巴野顿落在雕有橄榄枝的墙上。
空气随着巴野顿的一拳僵住了，此刻，地下室里的十个人一致选择了暂时的沉默。惨白的灯光无声地罩住每个人，死一般的寂静下，呼吸可闻。
“圣主是对的，我们被现实蒙蔽了。”一个沉稳的女声突兀的从角落处响起，众人的心里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空气一瞬间又活了。
众人齐齐地将炙热的目光投向了角落处的女人，像是饥饿的人盯着喷香的面包。也许是习惯了众人的眼光聚焦在自己一人身上，女人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此时的她全身裹着一件宽大的长袍，头上的兜帽模糊了她的面容，乍一看上去，如同行走在阳光下的幽灵。
“详细一点儿，泊瑟芬，我们的脑袋可没有你的灵光。”一向不急不躁的赫丘力也止不住催促道。其他人对这句略有些贬低自己的话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仍是死死地等待着。
在众人灼灼的注视下，名叫泊瑟芬的女人终于说出一句敲醒众人的话：“一只强壮的盘羊远比一只老弱的山羊来得更有价值，羊角会强大我们，血肉会滋补我们，羊毛会，使我们更暖和。”
也许对于一个不知情的人来说，这个比喻太抽象了一些，但就是这样一个比喻，让众人或多或少夹带着疑虑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坚定无比。
“传讯给卡梅托尔和布鲁克斯两兄弟，务必做好血族的隐藏工作，那可是杀手锏。”
“评估奇伦布置的恐怖骚乱能否大幅度地减少外来羊群进入羊圈的数量，交给你了，阿斯特莱娅。”
“潘恩和赫丘力，那些不安分棋子的替换工作就全靠你们了，不要让圣主和来自神秘东方的千面先生失望。”
“泊瑟芬，像往常一样，你负责对计划进行微调，一定要时刻确保80%以上的可行性。”
“其余人全力协助。”
“决定这颗蓝色星球的命运的时刻到了，我们···”还未等这位激动的发令者将一个个任务后的结尾致辞讲完，圣仆丹尼尔打断了他。
“尊敬的海洋圣使希拉大人，很抱歉打断您，冒昧地纠正您一下，是100%。”
众人面面相觑。
距离地下室五百米的上方，黑黢黢的树林里，传来“沙沙”的响动声，乍一听，让人以为是不安分的风撩拨寂寞的树叶，却透出莫名的诡异。如墨的空气里弥漫的淡淡的血腥味，地上的草为此疯狂地扭动，林海上空，几道凄厉的“吱吱”声划破长夜，乌云退避，露出了孤独的玄兔，黑色的影子闪耀着银色的月辉，一片冷冽。
远古的小兽磨砺着锋利的獠牙，存在于世人心中阴暗处的影子蠢蠢欲动，血液将以一种古老的方式祭奠给大地与天空。
“暑假快到了，你有没有什么计划？”胖山搜肠刮肚地找了一个话题。
艾修撑着下巴坐在餐馆前的台阶上，旁边是瞪着小眼睛的胖山，饭点还没到，自己还可以聊一会儿，其实也谈不上聊，持续谈话时间从未超过二十秒。
暑假这个令所有学生痴迷的事物对于艾修来说没有太大意义，无非就是躺在餐馆的房顶上，小憩着看天上的流云，从早上六点到下午五点，从太阳升起到太阳落下。好在峨眉多雨，这倒没成为一个习惯，一个无聊透顶的习惯。
“不知道。”撑着下巴的手搭在了膝盖上，艾修茫然地回道。
“神仙真是无欲无求啊。”胖山不由地感叹道。
自从被艾修用拉轰的方式救下后，艾修的任何一个动作、任何一句话都被胖山以“神仙、超人、大侠”的角度进行解读，以至于有一次和艾修并肩散步时，一位路过的大叔以一曲“十八弯”完美诠释了一个屁的曲折婉转，胖山误以为是艾修，一边快速地抽动着鼻子狂嗅，一边赞叹：“果然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啊。”
艾修至今记得大叔那抽搐的嘴角，憋绿的脸。
“再说一遍，我真的不是什么神仙、超人，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艾修虎着脸冲胖山说道。说完这句话，艾修自己心里都犯嘀咕，真的会是普通人吗？作一个普通人的愿望能在有生之年实现吗？
“行行行，你只是普通鸡里的战斗鸡。”胖山一摊手，一脸赖皮的说道。
“谁信谁彪！”这句后话差点儿让艾修从台阶上滚下去。
白云如纱，轻拂着蓝蓝的天，旋起的落叶顽皮地围着寥寥几个路人打转，聒噪的蝉不忍心打破这暖人的静谧，躲在树荫里偷闲。
“不如去爬峨眉山吧！好歹也是世界自然文化遗产啊！”胖山提议道。
“恩，来这么久还没去过呢，我正想去看看，需要带什么东西吗？”显然，对于游玩这个概念，艾修是个白痴。
“人带去就行，其他的我包了。”胖山拍着隆起的胸脯，笑吟吟的答道。好比一个猥琐大叔面对新鲜的小萝莉，流着哈喇子，大义凛然地说：“你人别动，脱衣服的工作交给我了。”
赤裸裸的连拐带卖啊！
胖山正冲他猛点头，那意思是“跟着我，吃好玩好，没跑儿！”
想跑都跑不了啊！自己就这么一个兄弟啊！取向要正常啊！
“嗯嗯，人一定带到，不不，我一定去。”艾修如同面对久违尝腥的猛虎，只见他撩袍束腰，提棒挺立，怒目圆睁，作势欲打却暴喝一声：“我从了！”
······
行人渐渐地多了起来，远处传来人群的攒动声，艾修被王老板招呼回去准备工作。
胖山站起身来，指着远处涌来的人流，如同俯视子民的帝王，悠然说道：“这都是被大学上了的可怜人啊！”
晕！逃课还有理了你！
艾修一个白眼剜过去，动作幅度太大，差点儿一个踉跄摔倒，王老板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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