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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仙殿小饮百花玉酿之际,無韧告知玄皇,兔宝、鹰贝征伐绝神时不幸蒙难,玄皇笑言生死由命,二妖注定难逃此劫,冥王念其忠义可嘉,已安排他们转世,降生在大户人家,万事不愁,富贵享之不尽。
稍酌了几杯后,二人来到密室,無韧以玄皇为媒介体,利用读心术传导意念,同冥王进行了交谈。
“承蒙邪帅挂念,天帝同诸神一切安好,尽可放心。”
“可惜我仅将绝神老匹夫困于三重天,而无力诛杀他。”
“天无绝人之路,本王一直坚信邪帅有能力打败绝神,最终还三界一份安宁。”
“呵呵,冥王太抬举在下了,不知冥王可曾听说过济嵊王朝。”
“略有所闻,数十年前,曾有位名叫凌涯的宾客拜访过冥界,听他提起过那个地方。”
“凌涯?”
“对,凌涯!本王的印象中,他遭仇家追杀,而到本王这儿避难,来时身负重伤,之后在幽地疗养了半年才离开。”
风無韧听完这番话,不禁心头一震,低唤了声“师父”催然泪下。原来凌涯是他前世-幽岚的授业恩师,也就是凌慕雪的父亲,而此刻在一重天的凌涯,只不过是他的孪生哥哥凌蛟假扮,真正的凌涯一直避居在神魔结境,后因旧伤不治,于十三年前在护龙山庄故世。(风苏杭六岁时,护龙山庄初见無韧,正值無韧为其三年守孝期满,故而才重出江湖。)
当日凌涯自知大限将至,在护龙山庄废墟找到了风無韧,把藏了数百年的一个惊天秘密告知了他,其中也包括了神魔之战的起由,依稀还提到了济嵊王朝。济嵊王朝被知情者称为黑暗神都,冠以恶神异域之说……。
风無韧这才恍悟,原来这些年自己错怪了师父,百年前凌蛟以凌涯的身份,蛊惑魔尊幽岚率众反天,幽岚错以为是师父的命令,轻信而为之;再加上私欲作祟,他未曾犹豫就兴兵伐天,使得神、魔鹬蚌相争,造成两败俱伤,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
而绝神就是那个得利的渔翁,至于凌蛟,不过是个卖友求荣的小人罢了。济嵊王朝派来捉拿绝神的高手有三:分别为幽岚的师父凌涯,夜流苏的师父莫言愁,以及凌蛟。后者为保全性命投靠了绝神,将前二者无情出卖,导致任务失败,最后莫言愁含恨郁郁而终……凌涯苦捱到风無韧重获记忆,道出所有真相,方才追随莫言愁而去。
然要拔掉凌蛟这根刺,还需从长计议,先得等凌慕云伤愈,再者就是铸成帝麟箭。眼下惟有不露声色,静待时机成熟,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花仙殿外,正是百花争艳之期,芳香四溢,令人顿感神清气爽。花丛中,一老者欢快地忙碌着,一会儿浇花一会儿除草,好不逍遥。此人便是飞鸟树等五忍的师父,甲贺影忍第三十六代首领-九保饭岛丸。
無韧浮在半空,招手高声唤道:“九保大师,你老人家身体安康啊!”
九保脸部抽搐了一下,愣道:“邪……邪将军,什……什么风把尊驾给吹来了。”
“呵呵,大师不怪罪本帅抓你到这里了?”
“怎会,感谢将军还来不及,原本老夫只剩下不到三年的寿命,结果玄皇舍不得放我归西,又给加了二十年。在此不愁吃不愁喝,可比外面安逸多了,就算玄皇赶我走,我都不走。”
無韧憨然一笑,常言说千金难买心头好;或许有一天,当山本冈看破名利只是过眼烟云的时候,他会明白风無韧的一番苦心,就如同现今的九保饭岛丸。
“邪帅,家兄说有样东西必须要给你看,就请你闭上眼睛耐心等待。”玄皇走过来轻拍了下风無韧。
“哦?知道了!”
無韧刚闭上双目,脑海里就想起了冥王的声音:“尊师在幽地养伤期间曾托本王保管一份书文,说是凌蛟现世之时再交于你读阅,以解开你心中多年的疑惑,现在本王用控心术将尊师的留书一一禀呈于你。”
透过冥王的眼睛,無韧看到一处石壁,上面用利器刻着段文字:
吾凌涯,携兄长凌蛟与挚友莫言愁,自济嵊王朝追缉逆贼凌炽到此。
无奈兄凌蛟背信弃义,暗中投靠绝神凌炽,助纣为虐,将吾等骗至绝神行宫,暗施毒手,致使吾二人负伤溃逃。任务功败垂成,有负君父王命,吾本无意苟且偷生,然心有不甘,只叹势单力薄,心有余而力不足,恐难是绝神凌炽对手。
后获悉战神部落崇炀铸成十神兵,吾甚喜,欲与莫言愁前往求援,不曾想那凌炽先吾等一步,将战神氏族屠戮殆尽,令吾等愧疚难当,幸蒙苍天垂怜,觅得战神遗族二子,吾与莫言愁决意各收一者为徒,抚养成人待他日共谋大计,诛杀恶贼绝神。
此后,莫言愁退居天界,潜心教授武德、技艺,其徒不负厚望,荣升神将之首,天帝赐封夜神之衔。
吾则携爱徒,避走神魔结境,欲将小徒砺炼为群魔之尊,此子天资聪颖,成就必远胜于吾。亦因额间一深蓝水纹,故取名幽岚,准其以邪帅自居,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神历元年,幽岚奉吾之命,领兵征讨旧主侯白药;同一时,凌炽义侄赤窈揭杆为旗,抗击苛政,其子生性秉直纯良,同吾爱徒志同道合,结境之役长达十载,期间死伤军士八万五千余人,二子于月阳城外再聚首,达成君子之盟,先入京都血弑侯白药者为王。凌炽见霸业无望,煽动爱徒手下女将艳樱,夺取神都,自此战乱平息,三君各踞一方,划地为政。
可叹幽岚心高气傲,故中吾兄凌蛟奸计,导致神、魔两败俱伤,吾与友莫言愁借兵不成反酿大祸,痛之,悔之。天帝以十件神兵之力,将幽岚封印三界某处,然无人知晓其下落。吾凌涯苦百年无果,后闻莫言愁含恨而终,顿感悲痛欲绝,欲取凌蛟项上人头祭奠故友,却反遭其害,避入冥界,承蒙冥王不弃,暂留此处养伤,只盼苍天怜惜,有生之年能与爱徒幽岚重逢。
“绝神……凌炽……!赤窈的叔父?凌炽倒过来念岂非赤菱?”無韧吸了口寒气,此时心底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回头用余光瞟了眼慕雪,心里思道:“当年师父临终之时,嘱咐我护送大舅子凌慕云回济嵊,助他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若遵从师命,一场厮杀必然是在所难免……。现在才知道《混元籍》和十一件神兵均出自战部落神,老祖宗崇炀倒是未卜先知……预料到后世会有一场浩劫。”
“今日才得悉夜师兄乃莫言愁的徒弟,怪不得他非得将他那把金戟取名‘莫愁’,干脆我的银枪就唤作‘武幽’。”
(武幽之意,一为纪念武圣赤窈跟邪帅幽岚的友情;二为武幽同无忧谐音,无忧刀属于过去,而武幽银枪则代表的是未来,無韧以此警示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辙)
百年前,傲神赤菱将辛苦打下的基业,拱手让给暴君侯白药,苛政压迫致使民声怨道,苦不堪言。后其侄儿赤窈率群雄起义,对抗侯白药,赤菱借机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地除去反对自己的人。只是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幽岚跟艳樱半路突然杀出,从而最终形成三强鼎立,平分神魔结境的局面。
幽岚讨伐侯白药乃是凌涯授意,他欲借助神魔结境这股强大势力,剪除绝神凌炽羽翼。幽岚心胸阔达,且眼光独到,喜交天下豪杰,更与赤窈情投意合,故此结为同盟之好,应诺双方部族永不发动战争。
然赤窈最终为饮血剑所累,饮剑自尽,幽岚心灰意冷下,带着两边人马远离神魔结境,把胜利留给艳樱一人独享。赤菱机关算尽,料想不到阴谋会这般轻易破碎,只能销声匿迹,而凌涯的复仇计划,也不得不搁浅。
凌涯与凌蛟为双生兄弟,心神相通,知道他的所有事也不奇怪,很明显凌蛟如今是奔着风無韧的断刀流三十万兵马而来。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必绝神老贼并没有告诉他,一重天君主风無韧就是当年的幽岚,凌蛟领功心切却不知早已身陷暗潭。凌涯临终前曾告诫风無韧,对付这等奸猾之辈,需用温火慢熬,放松他的戒心,待时机成熟再添柴加盖,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既然这样,我就如凌蛟所愿,送他份大礼。”风無韧暗暗一笑,顿然萌生了主意。
告别玄皇,無韧抱着凌慕雪一路飞驰,与诸将在新明城中会合。成大事者不掬小节,健伊素斋趁無韧未归之际,决然以一万匪贼首级,奠定其作为侯爵不可动摇的地位。幸刺狼阻拦,囚室内的虎妖同白眉火猴,才得以保全性命,风無韧望着血淋淋的刑场,暗叹了口气,然后带着十将、五忍以及虎妖夫妇,踏上重返中土的船只……路漫漫,情悠悠,雨瑟瑟,风萧萧,英雄泪!傲剑游江湖,赤心容天下,胸怀一腔热血,胆气冲九霄,好男儿亦无回头路。
中土,绿林军集结完毕,五忍清点人数,无一人缺列;十将回到各自的位置,大军继续西行。此时,一重天,‘凌涯’正在行宫内来回地踱步,风無韧适才来信,让夜流苏将断刀流尽数迁往魔界,临行前让他协助‘凌涯’以十余门神武火炮,夷平天界至一重天地面所有道路。一重天底下秘道多达百条,从天界延伸至二重天入口,即便上面所有的道路毁去,也无关紧要,这是‘凌涯’未曾知晓的事。
对于他而言,炮轰一重天等同公然背弃主上绝神,试想绝神会相信他是被迫的吗。無韧这么做,倒不是急于逼反‘凌涯’;只是觉得有神魔结境宣武王叶诚飞在魔界顶上帮忙压制着,‘凌涯’断然不敢轻举妄动,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到那时,無韧只需找个借口将魔界的兵马挪为它用,论那‘凌涯’机关算尽到头终是一场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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