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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伦闻言有些一愣，按道理作为京都最红的楼子，这问话打探好歹要委婉一些，迂回一些，却未曾料到这老鸨竟是如此明显得打探，饶是如此，他依然笑了笑，说道：“包船的时候不久说了，我家少爷是杨府的大公子”，老鸨连连点头，却又不依不饶地问道：“杨氏乃是京都五族之一，旁系分支少说也有几十支，最兴旺的也有四五家，不知那位公子，是哪家的少爷？”，汪伦呵呵一笑，却是不再回答。老鸨见他模样，也不再问，只是试探着问道：“如此阔绰潇洒，想必是侯爷的公子？”，见老鸨猜出，汪伦也不否认，今天本就是要让人知道自家少爷逛楼子，好为后面的事情打掩护，于是他便点了点头。老鸨面色肃然起敬，恭维道：“真是靖南候的公子”，话虽如此，老鸨心里不禁有些疑惑，既然是侯府的少爷，那和自家姑娘坐在包厢得那位英俊后生，想必就是最近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的杨府私生子，这样一个养在外面得儿子，竟然可以调动这么多的银子？或者说侯府大富，这笔银子在侯府看来只是微不足道得数目？这些疑惑她自然不会开口，只是有些复杂得想着，当年自己还是这条河上的花魁的时候，就曾经听姐姐们和妈妈说过，靖南候杨元乃是京都胭脂河上的风流常客，甚至就在成婚之后，也时常在这条河上打混着，朝廷许多官员看不过去，御史也频频参他，怎奈何他于当今皇帝自幼情分，所以也就不了了之。想不到将近二十余年过去，这位侯爷的儿子又复掷千金，博红颜，先前她一眼便看出这位少爷乃是初涉青楼，所以心下佩服得紧，头一回出来寻欢，便是瞧上了楼子乃至京都最红的姑娘，真可谓虎父无犬子，家学何其渊源。汪伦看到老鸨的表情，心下也甚了然，想来老爷当年在这条河上名声太盛，仍有许多仰慕者，正要开口，眼睛余光里却看到河岸上出现了几盏灯笼，隐隐有火把在挥舞，老鸨骤然向外看去，身子一紧，脸色有些惊疑不定，汪伦有功夫在身，视力自然比常人好，一眼便看出来人穿的是福王府侍卫的服饰，急忙让老鸨靠岸迎人上船。福王世子上船之后，径直入了那个最大的包厢，见惯京都场面的老鸨不禁也被骇了一跳，心想那位杨府的私生子身份名声虽不怎么好，但是这面子手腕倒是很好，竟然将这主儿请了来，汪伦也没空说什么，招呼着世子的侍卫去饮酒。此时的包厢里，赵阔看到杨玄那副模样，便知道此人是个雏儿，不免有些好奇，打趣道：“丹丹又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你这缩手缩脚是怕得什么？”，杨玄笑了笑，却浑然没有囧态，不急不缓地问道：“世子怎么这么晚才到，莫非有什么事情？”，赵阔一愣，想着总不能和你说因为得了父亲的赞许，我便被父亲教训了一番？打了个哈哈便遮掩了过去，杨玄见他不肯细说，却也不再追问，说来倒是有些奇特，他与福王世子，就算加上今日会面，也不过区区三次，但是两个人倒是有种相见恨晚，意气相投的感觉，这位世子也没有皇亲国戚固有得骄横霸蛮，杨玄也没有权贵子弟的肤浅俗气，在世子面前不卑不亢，自然相对，这倒又投了赵阔得脾气。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交谈更加热络，赵括似乎对杨玄在河州的生活很感兴趣，杨玄便讲了些不过于惊世骇俗得事情说了说，比如自己钓鱼的事，以及二山的险峻风光，两人此时面红耳赤，兴致高得很，却是苦了那位姚丹丹姑娘，此时这包厢里只有她一名女子，这让她有些坐立不安，虽然说这包楼的钱是杨公子得手笔，但是另外一位的身份却是尊贵无比，若是杨公子准备让自己陪着世子，自己却是要如何是好？杨玄看着这位姑娘的神态，一转眼便是想到了其中关节，却是不肯言语，只是一味地和世子喝酒，倒是赵阔笑着看了这姑娘一眼，心里想着，他时常流连青楼，这胭脂河上的红姑娘，不敢说全部认识，却也有了七七八八的数，但是总有一些原因，让他与这位姚姑娘没有什么交集，见她那副神态，便知道姑娘家愁得是什么事，虽然知道这幅表情十有八九是扮出来的，却也顺水推舟示意她做到杨玄身旁，那位七窍不甚玲珑的老鸨倒是知机得很，她岂会岂敢让堂堂福王世子干坐着，急忙着人用小船去别的画舫上请了位姑娘来，这位姑娘名江多矫，也是胭脂河上首屈一指的花魁，与姚丹丹在桌旁，各侍一人，说不出的合谐自然。月渐隐，夜渐深，两人感情渐近，相视一笑，显然两人都对今晚的会面感到满意，此时船钟响起，两人极有默契地各自带着美人儿回了船舱，略去无数，闲话不表，画舫在半个时辰之后，缓缓地停靠在岸边，福王世子面色有些怪异地看着在夜色中渐渐消失的几个人影，此时，依靠在他身旁得江多矫姑娘睡意朦胧地问道：“杨公子这是作什么？”，赵阔轻抚她的翘臀，打趣道：“你难道会关心他们做什么？”，江多娇娇羞一笑，轻声说道：“无论杨公子做什么，却是没有避开您，倒是可怜那位姚丹丹姑娘，只怕还是蒙在鼓里”，“没有避开我，这才是他聪明的一点，也是他做事情得保障”，赵括微微一笑说道，却没有任何被人利用的羞恼不快，他看了眼朦胧的月色，悠悠说道：“我只是他的挡箭牌而已，当然，若是要让我心甘情愿地做这个挡箭牌，便要开诚布公”。河风有些冷，赵阔将自己的单衣披在江多娇的身上，柔情无限得问道：“杨玄对姚丹丹是个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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