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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上西楼,倚清秋,万里夕阳垂地,大江流。”这是近古时候大诗人,同时也是号称近古第一术职的牛敦儒大师的一首《相见欢》,那时的他正值国破山河,风雨飘摇之际,于此时登上那时号称天下地繁华的金陵城,望着四野萧条的景色,故有此感叹。
这首词还有下半阙:中原乱,羇缨散,几时收?试倩风悲吹,过扬州。
天下凋敝的时候,人们便格外的渴望安宁和平静,团圆,在这个时候无疑是一件幸事。尽管说乱世出英豪,但真正踏着一堆骨血成长起来的只有少数人,更多的人是为了平静的生活而战斗,乱世中,力量是必需品。当年牛大先生的家人朋友尽数葬身于战火里,等到他修行至巅峰后明确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可以把酒言欢的人,不禁悲从中来,与清秋时节写下了这首相见欢,也就在那天,他创下了术职十大禁术之一的天启神殇,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这个日子,纷纷选择与这一天与亲人团聚,无论修为强弱,只言血脉近亲,毕竟,修行之道路漫漫,每个人能走得距离都不一样,每个人能获得的存活于这个世界时间也就彼此不同,既然如此,那就应该好好珍惜大家在一起的日子。立于绝巅却身前身后空无一人的孤寂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去品尝的,如果修行不是为了守护这些东西,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久而久之人们把这一天命名为清秋节,希冀四方团圆。
——《修行杂谈》
一甲子著
清秋节,即便是九杀这个纯粹的杀手汇集之地,也格外看重这个节日。这一天,在外执行任务的各个杀手能赶回来的都回尽量回来,图个团圆吉利。杀手无论好坏,总是极容易拉仇恨的,无论是雇主还是猎物,在每个任务完成之后总会欲除杀手而后快,所以说干这一行的人往往形单影只,分外寂寞,所以他们只好抱团,互相依靠着组织的力量而生存下去。九杀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对于杀手们来说也是家一般的存在。
九杀分为内外两堂,外堂的力量以影剑士和幻剑士的绝大多数人为主,有冥幽,血染二司,平时由牙牙,刀祈两位已经达到了界天流境的统领负责一应事务,每名统领手下还各有六位星天流境的直属执法伍,负责每次任务的鉴定和评估。外堂的力量可以算得上是九杀的根基,就算是千年以前的人间世时期,外堂的实力也不输于暗色手下的十大军团的任何一支。数百名余名平均水准达到了通灵境的杀手,如果真的一起和某个势力较量一下,那恐怕这个势力不死也是半残了,专精杀人者的战争,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而内堂相对来说人就要少得多,只有数十人,但这数十人具有的能量可一点都不亚于外堂的杀手大军,能够进入九杀内堂并且跟着棐矣学习的人,实力自然恐怖至极,比如说已经成名了数百年的影艔,就被盛誉为第一影剑,有着完美任务记录的他,单论战力,恐怕还要力压孤竹一头。当然,内堂之中最为强大的一群人还是要数千镜他们师兄姐弟几个,13魂剑士。
内外堂之间平时自然不乏交流,但若说起他们最为期待的日子,那还莫过于清秋节,这天内堂会安排比试,外堂之中高强卓绝者可以通过这天的比试进入内堂,这也是为什么清秋节这天蝶沉山谷格外热闹的原因之一,大家都想进内堂,因为那意味着更好的资源,更好的教育,更好的装备,最重要的是,更多的活命机会。
这天清晨天刚微亮,整个蝶沉便已从沉睡中醒来,就连中央的碧落湖都不甘寂寞,泛起了层层叠叠的清光,虽然说修士不必太讲究清心寡欲,但对于俗世里的一些礼节排场也不是太在意,从这时候开始便陆陆续续的有人归来,带来了各种回归喜庆的同时自然有人免不了一些噩耗,“什么他去了?”“嗯,被对方设下埋伏”
“什么?连他也没能活下来?”“嗯,你知道,被卷进那种绝地,没有神话双境的实力,别想平安活下来”
但斯人已去。不可能再次重现昔日的音容笑貌,活下来的人们能做的只有好好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所以久而久之,这里的人们形成了自己特有一番庆祝问候的方式。
“哟,老金,你回来了,哎呀,刚从法洲回来的?那辛苦辛苦了,来来,喝杯哥哥的猴儿酒歇歇,这可是万兽联盟的好货。”说话的人一边热情的迎着归来的人,一边往酒里不知下了什么剧毒之物。“还是老哥你照顾我啊,好,那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来人也不拒绝,一饮而尽,但却面色如常,将酒杯递回时不经意的谈了些粉末在杯子柄上,“回敬一番”。
“哎呀,这不是黑煞吗?怎么,最近一直忙着出任务,没回来呀?”二人一见面便来了个兄弟式的拥抱,相互一副欲诉衷肠话别情的摸样,还用力拍打着对方的背,而他们的指间隐隐泛起或血红或黝黑的锋芒,竟是小小的指刀。
同样的情景还有很多,杀手们都在以这样的方式特殊的问候着,互相庆祝着,同时也是一种检验或者说善意地提醒,希望大家能够无时无刻不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这是生存下去的常识,是一代又一代的杀手们积累的血的经验,或者说这还是一种感慨:“一年了,还能再见,你还活着,真好。”
清秋时节,有桂子满树,荷藕堰塘,欲迎离人归,千杯与君醉,不醉,不归。
千镜看着谷中的热闹景象,嘴角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笑意。杀手,并不是冰冷的啊。
忽然他的视野里突兀的出现了一滴血红色的琥珀般的液体,散发出幽幽的甜香,带着清淡但又致命的诱惑。
“血腥玛丽,五师兄,你回来了。”千镜惊喜异常,回头一看,只见一黑色劲装的男子手持着一个墨玉色的夜光杯,斜靠在门上,似乎很享受的样子,周遭的空气在他的身边似乎被扭曲了一番,所有的元灵之力似乎都有望他的酒杯里液化的倾向,这可不正是五师兄凌渡么。
“师兄,我要喝你的美酒,这杯血腥玛丽就给我吧。”千镜一脸期盼。
“怎么,区区血腥玛丽你就满足了?我这还有新调制的石上清泉,要不要来点儿。”
“要,我都要,快给我吧。”千镜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他和师兄师姐们的关系都很好,但如果要论其亲密度,那无疑五师兄凌渡是第一人选。千镜的体内流淌着血族的血脉,天生就对精致的生活有着下意识的追求,而美酒无疑对千镜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凌渡高超的调酒酿酒技艺更是对了千镜的胃口,从小他就死赖在凌渡身边软磨硬泡的要酒喝,可没少捞到好处。
“好,你等等,让你常常我的石上清泉。”一杯几乎接近无色的酒凭空出现,没有太过华丽的装扮,千镜却已经知道它的不平凡。“好浓郁的元灵之力”千镜赞叹道。
“这看起来是一杯酒,不过我更愿意将它看作是一个小型的法阵,快喝吧,这喝入体内之后就相当于给你的身体加载了一个半永久性聚灵符,能加速你灵力的回复”
“师哥,你真是天才呀。那个,还有剩下的么,我还要。”一杯酒入肚,千镜只感觉极为清凉的感觉油然而生,而后对于四周的感知似乎更敏锐了些,更为奇特的是,他似乎像是听到了苍茫微雅的古琴声声,逐渐蔓延过大地天穹,还真是一如石上清泉呀,有着分外的雅致。千镜远远不满足,急忙继续索要。
“我说,小家伙,你还真贪心,老五的酒岂是像村野粗酿一般想来多少就来多少,好啦,其他的留着明晚大家一起喝吧.”爽朗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金发大汉大步向二人大步走来,“三师哥。”千镜和凌度同时躬身行礼,三师兄奥仓连声大笑,“又见面了,高兴啊。”身具比蒙血脉的三师兄是13魂剑士了唯一一个具有西方血脉的人,如果不算千镜的话。按道理说三师兄的血脉能力摆在那,他更适合成为一名骑士或者斗士,但不得不说他们的师傅还真是天纵奇材呀,竟然硬生生的将奥仓调教成了一名杀手,而且还是顶级杀手。
不过几个兄弟姐妹对此倒没有太大的意见,三师兄的实力摆在那,而且平时又极为护短爱小,所以师弟师妹们对他的印象可比对言熯的要好不少。
“对了,小师弟,明晚的清秋比试按照惯例应该由你去守擂了,加油,可别掉了我们的威风,想想小师妹去年的表现,你要加油啊。”奥仓满脸期待的说。
“小师姐”千镜一想到那小姑奶奶去年清秋比试上那威势,不禁无奈了,“她那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打不过,就下药,而且出手也不分轻重,愣是让去年没有一个人进入内堂,还真是拉仇恨呀。”
“师兄放心吧,我会全力以赴的”
“好,到时候看你的表现了。”
“七师哥,那啥,石上清泉我不要了,那个血腥玛丽还有么。”千镜问道。“你。。”
千镜自己对于清秋试倒不太担心,毕竟他虽自认为不可能再次谱写零进入率的成绩,但是用来检验外堂高手们的实力这么一点资格他还是具备的。
是夜,长风安寂,璀璨的月华因秋日的缘故而变得清澈高远,偶有云彩轻漾,随即又被漫天的星光打散,这一刻的天空也看起来格外的辽阔,千镜安静的躺在大雪杉上,看着满天的繁星,淡淡然的接引月光洗礼。血脉之中血族天生的阴柔之力绵延不绝的爆发,和自小修炼的真灵相互交融缓和,在灵台处逐渐演变成为一缕新力量,而后从新扩散到四肢百汇。
这就是当年棐矣传授给他的练气之道,结合了自身的血脉能力和仙修之法的一种修行之道,据说还能够压制自己身体里的隐疾,至于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隐疾,那千镜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活了这么大他还从来没病没灾的。实力却一直稳步增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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