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武侠仙侠 > 吟风雪 > 第十六章 上山 上

?东西两峰矗立,双峰各有一池,相互对称,宛若双眸仰望苍穹,天目山之名故由此出。峡谷、瀑布、云海、奇峰便是东天目山自然景观。东天目山峡谷清幽,绝壁夹峙;瀑布多级相叠,飞流直下,气势磅礴。

  

  次日一早,二人徒步上山,行了百步,眼前现出一位老者,身着儒服,身形高大,面貌清癯,长发盘髻,面下长髯及胸,右手执一只竹箫。他微微一笑,说道:“雪鹰丫头,这次希望你能成功通过考验。”

  

  慕容雪鹰躬身道:“徒儿尽力而为。”老者道:“这位小兄弟是?”卓风行心道:“原来这长胡子的老头竟是雪鹰的师傅。”一拱手,道:“在下卓风行见过老前辈。”

  

  老者道:“呵呵,老朽与丫头同姓,单名一个忧字。瞧你气息雄浑,定然法力了得。年轻人有这等深厚真气,真是后生可畏,丫头真是好眼光。”慕容雪鹰道:“师傅何须告知他姓名。”慕容忧道:“为师早已退隐江湖,姓甚名谁又何足轻重。”

  

  卓风行插嘴笑道:“敢问慕容前辈,山上是否有酒有肉?”慕容忧道:“酒肉还真没有,老朽师兄弟二人蛰居此山,十数年来习惯俭朴,酒肉荤腥极少沾染。”卓风行道:“无酒无肉岂不食之无味,那等生活在下三天也受不了,若是无肉还能撑得几天,若是无酒一天在下便感全身不自在。”

  

  慕容忧笑道:“小兄弟的习性与老朽那三师弟真是十分相像,均是无酒不欢的豪爽之人,老朽活了几十年仍做不来这等洒脱,实在惭愧。哎,自从老朽做了这闲散居士,不将身外之物放在心上,视其如粪土,不想今日招待小兄弟却受这粪土压身,说来真是脸上无荣。”

  

  慕容雪鹰道:“师傅难道竟忘了我这个徒弟?”慕容忧道:“对,对,老朽都闲糊涂了,丫头,为师这张老脸便难为你撑着了。”

  

  “说来也巧,我那师弟近日归来,嫌我这师兄穷酸,整日嚷嚷要酒喝,今日小兄弟必可与其痛饮一番。”慕容忧笑道。卓风行道:“那敢情好,在下定当向那前辈讨教一二。”

  

  三人登上半山腰,歇在一座亭内。亭正中放置一张杉木古琴,材质朴实。慕容雪鹰端坐在琴旁,手指轻轻来回抚摸,爱不释手。

  

  慕容忧抚着长须道:“丫头,一年未见,必定想念它了吧?”慕容雪鹰点点头,随即手指拨动琴弦,清脆动听的声音,若水流出,缓缓蔓延。

  

  慕容忧忽然双手按箫,置在嘴前,肃声说道:“为师为了你好,故而接下来断然不会手下留情,丫头可要撑住。”转过头对卓风行道:“小兄弟可在一旁倾听,但绝不可出声惊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若是小兄弟感到无趣,自行出去瞧瞧那也好得很。”

  

  卓风行笑道:“无趣?怎会无趣,能够瞧见雪鹰弹琴,在下欢喜得了不得。慕容前辈放宽心,在下便当自己是块木头,分毫不动。”慕容忧一阵长长轻笑。慕容雪鹰向卓风行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几下极低极细的箫声先起,琴声随即附喝,回旋婉转。箫声渐响,如清泉潄熟石。琴声被迫走低,如春风拂面。一琴一箫忽高忽低,交错盘旋。

  

  卓风行听得一会,直觉心胸大开,神情气爽。心中却想:“这和弦之声,玄妙悦耳。本以为势必树叶飞卷,鸟散雁遁。却只见群鸟相喝,树叶轻摇的温暖景象。这老头为何说什么毫不留情的的狠话?”

  

  正自狐疑,慕容忧脸色一沉,箫声骤然拔高,直如江洪决堤,狂风骤雨,宛如数年所集愤懑之情,霎时爆发,令他心中一阵惊骇。面对如此威势,琴声依旧悍然不惧,只是绵绵细细如雨,轻轻袅袅如烟。端的是欲以柔克刚,以小搏大。

  

  时间一久,箫声渐衰,琴声倒似汇聚极大能量,气势越转浩瀚,虽无利刃之锋,但如大海波涛,她表面不怒,不喜,不哀,不怨,道似无情,但内在已然包涵一切深情厚意,她慢慢凝聚,至终成为磅礴浪涛,将那箫声包容进自己广阔的胸怀。

  

  箫声欲作垂死挣扎,又再升起,两者相互纠缠,最终只听一声断弦,琴声倏止,不久箫声亦绝。

  

  慕容忧笑叹道:“丫头志向深远,非是为师能及,是为师输了。”

  

  慕容雪鹰面上微显香汗,卓风行见此情状,疾步冲上跟前,拿出柳小莲那只手绢,在其额头小心擦拭,黄蜡一去,不禁瞧着呆了。

  

  慕容雪鹰全身一震,猛然身子一斜,身如飞花,立在不远处。薄怒道:“你做什么?”卓风行道:“雪鹰,我在为你拭汗啊!”慕容雪鹰道:“我何时命你这么做法?”卓风行笑道:“这种事情不须你吩咐我也这么做的。”慕容雪鹰怒喝道:“放肆!尊卑不分,再者,莫非你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卓风行道:“什么尊卑不分?”慕容雪鹰道:“你既已认输,自然听命于我,竟然于本宗……本庄主如此无礼,实应严惩。”

  

  卓风行道:“雪鹰你让我听命这毫无问题,但你为何说要严惩我?为何对我这般言语冷厉,我待你不好吗?”慕容雪鹰怒容更甚,想要再出言语,然而却愣住了:“这放肆之人委实无规无矩,难以融处,但他话语诚恳,的确待我很好。即便如此,我若纵其再如此番无礼,日后他岂非愈加肆无忌惮。哎!我慕容雪鹰当下竟会对这无赖之人,心存畏惧。着实……不可思议。”

  

  喟然长叹一声,说道:“本庄主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以后再这般无礼,必然要让你受教训,听清楚没有?”卓风行道:“雪鹰,那我尽力而为。”

  

  慕容雪鹰心道:“这放肆之人仍旧这般称呼,我说的话究竟有无作用?”

  

  慕容忧见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不禁抚须一笑。而后严肃道:“下一关,便是棋关,以丫头的智慧,过关不难,为师最为担心还的你身体能否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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