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的事以措手不及的姿势摧毁了所有人。
第一天,阿晨失踪了。
第二天,苏西西出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那晚苏西西一直陪着阿晨。一直陪他静静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一直到阿晨终于鼓起勇气要把阿东带走,但却固执地忽略了一旁的苏西西。阿晨一个人背起阿东朝着黑夜的尽头一步步走去,苏西西紧紧相随。
苏西西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个夜晚,那个没有声音,没有呼吸的夜,那个残忍带走所有的夜。苏西西跟着阿晨漫无目的在黑夜里游荡。苏西西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阿晨,更不知道此刻是否应该安慰他。只是提着一颗心跟着他,她更怕这个善良的孩子会做什么傻事。但事实好像并没有苏西西想的那么糟。
只见阿晨停在一块无名碑前。苏西西还有印象,这是几人经常密会的小树林,只是一直没发现原来这里竟还有墓碑。
放下阿东,阿晨轻轻吻了吻墓碑,“爸,妈,对不起。我。。。带哥哥来了。”
苏西西惊讶地说不出话。如果这是他俩父母的墓,那他们现在的父母。苏西西愕然。
更让苏西西惊讶的是阿晨竟在吻完墓碑以后开始用手刨起了墓碑。但随即也就想通,阿晨是想让家人在一起。虽然还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苏西西也能理解阿晨此刻的举动了。所以苏西西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刨土的行列。
苏西西的加入也只让阿晨顿了一下,然后就又像没有察觉到苏西西一样继续手里的工作。
依旧没有一句话。沉默却没有尴尬的气氛。尽管手指已经开始疼痛甚至出血,苏西西却仍觉得高兴。至少自己总算可以帮阿晨做点什么了,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他痛苦而无能为力。
“谢谢。”安葬好阿东以后阿晨却是开了口。
苏西西一愣,随即笑道,“不客气。我也没做什么,不是吗?”
“总之谢谢。”阿晨依旧不改口道谢。
看着阿晨固执地模样,苏西西也没在说什么。只是莫名有些心疼这个孩子气却又懂事的他。
“在我四岁的时候,父母就突然离开了我们。是哥哥一直护着我长大,那时哥哥也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苏西西愣神的时候,阿晨却突然开口说起了往事。苏西西自然猜得到这是一段深不见底的伤,但既然阿晨愿意揭给自己看,那就代表着他很信任自己。所以苏西西几乎是以一种小心翼翼到虔诚的态度来倾听这段诉说的。
“我们四处流浪,甚至偶尔还会有仇家的追杀。那时我太小了,饿了就哭,害怕就哭。而只比我大几岁的哥哥却从没有这种权利。他会像疯子一样不顾一切在乞丐中间为我抢来哪怕只是一点点的食物,他会在刀刺来以前永远挡在我前面。他是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可是你看看我对他做了什么,我对他做了什么啊。。。。”
阿晨说到这里,终是忍不住心里的悲痛,或许也有愧疚吧,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苏西西有些无措,从未见过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痛哭而且还是一个男生。苏西西只是心疼,然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去抱住这个悲痛欲绝的小孩。紧紧地抱住他,给他所有的温暖和力量。
“哇。。。。。”像个小孩一样,阿晨贪婪地汲取苏西西身上传来的一种叫温暖和信任的味道。原来被人依靠是这种感觉。苏西西想,这样真好。
“你知道吗?我现在的这些幸福,我现在还能好好地活着都是我哥用命换来的。你知道吗?她有多爱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苏西西轻声安慰。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阿晨却不领情,“你不知道他为了能让我有个安稳的家,卖身给别人当杀手,过尽了非人的生活,可他从不向我提起。你不知道,他为了我什么都敢做,杀人,犯法,贩毒。。。呵呵呵呵。。。他真的什么都敢做。”
阿晨说出这样一番话苏西西还是被震住了。以她的智慧还有她的一帆风顺的经历是不能想象得到一个人会用生命来守护另一个人的,哪怕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没事的。哥哥他,不会怪你。”
“哇。。。。。”
那一夜苏西西抱着阿晨哭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漫长的黑夜都慢慢散去,黎明喷涌而来。天开始微微发亮的时候,苏西西才陪着阿晨回来家。然后晚上再来的时候却被告知,他消失了。明明几个小时前还答应好好地活下去,现在却没有了消息。
苏西西跑遍了所有阿晨可能去的地方,甚至去了昨晚的墓地。都一无所获。但在这里苏西西却遇见了一直被忽略的莫小懒。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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