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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小轩轩头痛欲裂,浑身无力,中断了每日清早的练剑。爷爷知道他昨晚受了较大的刺激,给他服了安神宁魂的药物,让他自行休息。
爷爷自个练了回剑,出了身汗,自觉颇有收效,才收剑回房,这且不提。
辰时过后,忽然有客来访。老头久居麟曲村,家中不乏客人来访,但多数为熟客近邻。像今天这般有陌生人来访倒数罕见…
药物颇有奏效,小轩轩头痛稍减。他是坐不住的人,除非静下心来作画,否则满屋子都能见其身影。有客来访,他略显好奇,来到厅中想瞧瞧是何人。爷爷一生淡泊,交友不多,全部心思都放在小轩轩身上,平常也难见他出门去拜访某人。因此,向他拜访的人也不多,这才使小轩轩好奇心难禁。哪知一瞧,才发现来人自己却认识,竟是昨晚向他问路的中年大叔,那个小女孩依然站在他身边。
爷爷向来客奉茶,并请他落坐,然后问起来意。大叔先唤小女孩出去,眼中看了看小轩轩,向老头瞧了一眼,老头心中了然。小轩轩只能乖乖被请了出去,这样一来,他就更为好奇了,也不知他们什么来头,做事这么神秘?向院中小女孩瞧去,只见她年纪与自己相仿,鹅蛋脸,小俏鼻,眼睛和那大叔一样充满神采。不过,他不喜欢她整天绷着个脸,昨晚这样,今天也是这样。他回头瞧了爷爷一眼,便回房了。
大叔先自报姓名,禀明来意:他自称秦子无炎(秦子是星焱国一贵族姓氏),来自双宁城,他曾跟小轩父亲共过事,这次正为此而来。他说完,便从怀中取下一封信交给老头。
信的表面古旧,略有尘封的感觉。老头手头微颤,可见情绪十分激动,儿子之死一直是他难以消解的心结。他一直耿耿于怀,自认为自己愧对儿子。取下信件,老头略微缓了缓心绪,才轻轻打了开来。展开信来,只见信纸暗黄,纸上沾有不少块状发暗的印痕,如血迹一般。老头眼睛微湿,手又抖了抖。无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老人,默默无言。
“父亲大人在上,不孝子麒衡拜言:儿领命欲追回承运灵玺(类似于传国玉玺),无奈中途遇袭,身命垂危,恐不久矣!每思之父亲殷殷教诲,感入肺腑,如灌琼脂,味转千回!请恕儿不能侍奉终老,罪过于心望来生再报!又贤妻临盆,无能陪护,愧以无言。悲呼!上不能尊……”信文到这便戛然而止,兴许已经身亡。老人满脸热泪,泣之无声…
良久,老人才抹干泪水,抬起了头,模样如过了十年一般。他谢过无炎,问起当年之事。
原来当年星焱国灵玺失踪,举国震惊,国主速命追回。国中迅集高手百余人,无炎和麒衡都是其中一分子。老头晋本不允儿子去,说是妻子临盆,应妥为照护,然而麒衡认为国事大于家事,执意要去,老人无奈只能取出灵飞剑让他防身。灵飞剑是他年轻时闯天下的宝剑,隐居之后一直妥为保管,轻易不拿出来。老人知道事情重大,便让他带上,虽然儿子武功胜己当年,但小心使得万年船,多一手准备还是好的,然而没料想这竟是与儿子最后一别,命运就是如此的捉弄人!
百余人分为二十支小队分头追敌,无炎与麒衡分在一个小队,两人性格颇合,时常交谈,引为知己。麒衡死前托无炎把信送给晋,然而当时无炎的伤势也不乐观,养了三年才恢复过来,其时又遇上族中内讧,暗中争斗让他脱不开身,就耽搁了,这一耽搁便是十年。
老人听他讲完,低头望着手中的旧信,沉甸甸的,仿佛压得抬不起头。想起儿媳生下小轩之后,骤闻噩耗,惊而落病,身子骨本就虚弱,再添心病,一年后便也散手而去……
无炎总算完成交托之事,仿佛心里一松,便欲告辞离去。老人想送点什么表达心意,但又没什么拿得出手,加上无炎推辞不受,便不了了之!
送走客人,老人心里还是沉甸甸的,脸上的皱纹仿佛越多了。
小轩轩从房里出来,走到爷爷身边,看着他哀戚的神色,不禁暗暗担忧起来…
村中竹林边,两拨人面对面隐隐对峙,一边有七八个,形成一个半包围圈,另一方只有两个,正是从小轩轩家出来的无炎他们。
面对来敌,无炎脸无惧色,把小女孩背在身后,对他们道:“你们就打算在这动手吗,准备连无辜之人也不放过吗?”竹林边上还有几间木房,是以他这么说。双方约在村口决战。
到了村口,两方也不废话,直接就打起来。无炎年轻时便是族中少见的俊杰,一把旋舞回环刀扫遍族中年轻高手,素有“无炎鬼刀”之称,可见其莫测与威力。对面的八个人也是有头有脸之人:漠横山双煞,两人曾联手以铁拳击败过星焱百大高手燕客无云;咸钩渠木飞,擅长轻功,暗镖绝技令人防不胜防;剩下的青木河流云靳,城世岭余晖等也是有名号之人。无炎清楚他们都是族内请来的帮手,是以心里并不吃惊,只是感叹族里内讧已经发展到外人插手的地步了。
无炎由于身后背负小女孩,没能发挥全力,转眼已被他们抑制住,这些人知道无炎的能力,也不跟他讲什么规矩,一上来便是围殴。小女孩看到爹爹危及,便想下来,但又怕影响到他,不敢随便乱动,心里却急得冒火。
忽然,小女孩“哎”一声叫起来,虽然声音不大,确清楚地传到无炎耳中。他心中一阵愤怒,那木飞心狠手辣,连小女孩也不放过,刚才是他发镖射中小女孩。无炎无暇查看她的伤势,手中长刀一阵极旋,'浪卷飞云'便使出来,这是他的拿手绝招之一,刀影层层,变化莫名,而速度又飞快,刀啸声席卷而过,外面几人只感刀锋划过脸颊一般,惊出一声冷汗。流云靳竟被斩下了右臂,余晖胸前也被划了一刀,这招竟然覆盖面如此之广,直如要把都众人卷进一般。
一招已过,下一招'万重云山'又使出来,这一招变化更加繁复,而且气势足,如大山压顶一般,声势十足,由此可见他的内劲也是绝高。
那边几人一下子被压制住,武功稍差的已经有退缩之意。他们无法想像一个人的刀法竟然能使到这般境界,轻飞时如流星飞逝,凝重时如大佛降世,而无一例外都是变化繁复,令人无从捉摸。不是剑法才能使出这种效果吗,什么时候刀可以当剑使了。大家都被震撼了!
眼看被压制,双煞向木飞使了个眼色,木飞了然,手中飞镖如雨下,向无炎背后袭来,无炎暗骂无耻。把小女孩操过来抱在怀中,执刀的手一个极旋,飞镖纷纷回落,有些还被倒击回去。
双煞瞅准时机,两面夹击,两人铁拳齐齐奔小女孩头上击去,无炎撤身回刀,正准备抵挡,谁知铁拳突然变向,以比刚才快一倍的速度向无炎身上招呼过去。这是他们蓄谋已久的一招,以木飞做掩护,小女孩做诱饵,而无炎才是鱼。无炎后退之势已尽,前端两面受夹击,两侧有人虎视眈眈,后面更有飞镖伺候,好像只有上面才有后路。但他很快便否定了,那是陷阱!只要上去,飞镖便会招呼自己,而他们更能在下面堵住后路…这只是瞬间的功夫,无炎作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决定,把手中女孩向前丢出去,同时矮身微蹲,一招'星光璀璨',喷洒银光。“竟想来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么……”
小女孩不知自己是怎么跑过来的,只向晋老头喊了声“救我爹爹!”便晕了过去。老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只是脚臂后中了镖,并没大碍,便放下心来。唤小轩轩为她包扎,自己寻着血迹向村口赶去。
到了村口,看到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无炎两边肋骨已断,受了很重内伤,有生命危险,他无暇看其他人的伤势,把他横在臂上,急忙向来路赶回。回到家中,取出一颗经髓丹,给他服下,手中发功为他顺好肋骨。无炎体内气息还很烦乱,内脏也有所损伤,这都要他醒过来慢慢调理,自己也帮不了他,好在经髓丹已经保住了他的性命。
老头猜测出他们发生交战的原因,因为无炎跟他提过族中内讧,不过具体情形只能等他醒来再询问了。过去瞧了小女孩一眼,见她伤势无碍,便放下心来。小轩轩过来询问事情原委,爷爷便跟他简单说了一遍,但并没有把他父亲的事告诉他,他认为还不是时侯。
这样,小轩轩的生活便发生了一些改变,家中多了两个人,仿佛多了些人气,但他好像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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