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测试第三天,游戏中的第四天,我注意到进入游戏的同事只剩下10个人,还有两人不知道是主动退出了,还是在游戏中的角色死亡了,规则使得我们所有人之间几乎没有交流。
进入游戏,首先听到两个好消息,罗厚和薛寒山都醒了。
我先去看望了罗厚,他脸色苍白,神情呆滞,两只眼睛木木的瞪着舱顶,好像根本没看到我进来一样,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用极低的声音说:“镖局上下数十口一朝尽丧,我怎么向他们的父母妻儿交代啊!”我默然无语,这事对他来说的确是个毁灭性的打击,很有可能他的这家正气镖局就此不复存在。但我顾不上心疼一个NPC,我现在必须要尽量搜集更多了信息:“总镖头,是不是秦洪的人突然发动?”
罗厚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说:“秦洪的人来的突兀,虽然救我们于危难,但一开始,我对他们还是有些防备的。”
“不是他们?”
“这事有些复杂,”罗厚沉默了一会,像是要思考一下怎样才能把事情说的更明白:“你们走后,我这边也就暂时扎下营休息,后来,青龙寨的人又重新围了上来,有个领头的自称姓于,要我们交出镖银。”
“于世魁,两边交上手了?”
“没有,”罗厚的眼神露出一丝疑惑,“古怪就古怪在这儿,这姓于的要动手,那个善使大刀的三当家却似要阻拦,后来,两人竟然争执不下,动起手来。”
青龙寨竟然内讧了?我心中一喜,罗厚接着说:“两人看着不像作假,起初只是比划,到了后来,竟是刀刀入肉,两边的亲信也卷了进去,乱作一团,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的心思全被青龙寨的内讧勾过去,大意了,万没料到那些骑兵竟突然发动,出手狠毒,刀刀致命,眨眼间就砍倒了数人,我见情势不妙,命所有人向两边分散逃走,我在原地,想要多支撑一段时间。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分兵追赶,一个也不放过,我见大势难以挽回,只好夺路而逃。”
罗厚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这个一身武艺,神射过人的豪爽汉子,竟然流下两行清泪:“我实不该接这趟镖,我对不住众位兄弟,我……”罗厚说不下去了,我连忙安慰他保重身体为要,好好休息,转过去薛寒山的舱室。
何玉昆和王颌已经在这边呆了一段时间了,薛寒山脸色铁青,靠做在床上,一双眼睛却还是十分凌厉,全军覆没的打击,似乎完全没有在这位校尉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认出了我,脸色一变:“你是昨晚报信的那人!”挣扎着似乎要朝我扑过来,却身子一软,又跌倒在床上。
他大概把我当成是那股叛军一伙的了,昨晚是故意施展调虎离山之计,何玉昆和王颌好不容易将事情解释清楚,又安抚了薛寒山,这才让我坐到床前来。
薛寒山对我依然是怒目而视,但好歹没有要向我动手的意思,大概是何玉昆王颌已经跟他把事情说了一遍,他张口就说:“要照你们这计那计,还不如直接了当,让你那族兄召集人马,将秦王直接砍了了事。”
他身子虽然虚弱,说起话来却还是气势十足,何玉昆王颌都楞在当场。
王颌说:“秦王虽然久不掌兵,但他府上亲随必然都是久经沙场,况且他既行此事,不可能没有准备,想要击杀秦王,那是异想天开。”
薛寒山毫不在意:“他都几十年没出过天京了,就算有些战场上带出来的亲随,那也是二十年前的精锐,现在早就老朽了,就算依然精锐,他一个闲散的王爷府上能有多少人?实在不行,以十倍百倍的兵力,泰山压顶,他还能跑了去。”
“你也是堂堂校尉,刺杀藩王已是谋逆重罪,你还想调集大军围攻秦王府?”王颌被薛寒山异想天开的主意气的几乎乐了起来。
“要按你们所说,秦王谋反已经是板上钉钉,而且马上就要发动,诛杀反贼,怎么不能调集大军?”
“话虽这么说,但这一切毕竟还都是我们的推论,秦王眼下毕竟还没有谋反,他总是个亲王,常言道疏不间亲,毫无证据,如何让朝堂诸公相信秦王谋反呢?”何玉昆从中打了个圆场。
“谋反这种事,还要什么证据?等打下了秦王府一抄家,我保你数不清的证据!”薛寒山说完尤不尽兴,又补了两个字“迂腐。”
听到薛寒山的这一句话,我的心中瞬时间闪过许多故事,长孙无忌杀李恪、武则天杀长孙无忌、秦桧杀岳飞、甚至康熙杀鳌拜,薛寒山说的对,谋反这种事,要什么证据,等把你抓了杀了,有证据咱就收集证据,没证据咱就捏造证据,要什么证据?拳头就是证据!想到这儿,我站出来支持了薛寒山一把:“薛校尉说的对,谋反这种事,等到有明显的证据,早就迟了,只有先下手为强,拿下了秦王,再搜查证据不迟。”
何玉昆和王颌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没想到我竟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楞了一会,王颌说:“即便如此,想要调集禁军,没有圣旨也是办不到的,陛下现在又病重。”
“陛下都病重半年了,这半年来,难道从来没有过一份圣旨?”打铁要趁热,我见王颌的语气有些松动,机不可失。
“玉玺在皇后手中,皇后是淮王的亲母,只要向她说明厉害关系,为了淮王,皇后一定不会反对!”说话的是李帆,我这才主意到,他一直默默做在角落,悄无声息。
“但是起草圣旨,必须要宰相执笔,当今那位王相爷,偏偏又是个没主见的。”王颌的心思完全松动,已经在考虑事情的可行性了。
“如果王相爷不愿执笔,那就请参知政事钟覃执笔,王相爷不过是怕担责任罢了,却不是心向秦王,钟大参却是淮王的老师,他一定会站在淮王一边。”李帆的话似乎完全打动了王颌,他站了起来:“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就请李兄立刻启程,星夜赶往天京,向我兄长说明此计。”
李帆点头领命,王颌又补充道:“切记,此事绝密,只能你一个人知道,随行诸人一概不要泄露半点,途中务以安全为要,明日午时之前,一定要把消息送到。”
李帆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从清江口一路泅渡而下,到这儿也不过休息了两个时辰,又要踏上赶往天京的路途。虽然辛苦,但我看他的神色到是亢奋的很,也许是这个胆大包天的计划给他注入了一针兴奋剂吧。
送走了李帆,王颌开始在船舱中来回踱步,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焦虑,他眉头紧锁,脸上却憋出一分红润,来回踱了几圈,他突然停下脚步说到:“不行,此事太过重大,倘若李帆在路上有个万一……”他想了想,终于决然道:“我要亲自走一趟,这里的事,就拜托何帮主了,倘若有什么新的消息,一定要及时传递。”
何玉昆点头表示知道,王颌又从怀中掏出两块玉石状的小牌,那牌长约三寸,宽二寸厚半寸,外形极不规则,玉牌的侧面刻着“合同”两个字,我觉得有些新奇,莫非是古代的合同专用章?却见王颌用手一掰,将一块玉牌从中分做两片,恰将合同二字从中剖开,留了一边一半,他将一半又揣进怀里,一半递给何玉昆,又如法炮制给我一半,对我们说:“倘若有极其重大的消息,不便经人转述的,当遣可靠之人,持此牌赶往天京八条巷王侍郎府上,我先行一步,在府中恭候。”
王颌走后,我思前想后,决定也去探听消息,何玉昆劝我不必太过着急,但我心里挂着被秦洪劫走的那批镖银,我要追上他们,暗中监视,假如朝廷派出大军,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凭借带路的功劳赎回那批镖银呢?虽然说希望渺茫,但那几乎是我完成任务的唯一希望了,假如我能站出来表示那批镖银是正气镖局的,王颌计划成功之后说不定能为我说个情,还有那么一丝机会把镖银拿回来。假如那批镖银被剿匪的军队当做战利品分了,那我可就欲哭无泪了。主意既定,我不再理会何玉昆的劝说,虽然他是一片好心,但一个NPC到底理解不了我对任务的执着。
何玉昆送我一匹马代步,幸亏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视野也足够远,一点也不妨碍骑马。骑在马上狂奔,我记起刚进游戏的时候,那个替罗厚送信的人跟我说那天是十二,那么算下来,今天是十五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几月十五,进游戏到现在,我第一次开始对这个游戏世界有了那么一点认同感‘可惜只剩下最后两天时间了’,我心中暗想,竟然觉得有一丝不舍,我从来不知道我有一天竟然会对这种刀光剑影的生活产生一丝留恋,难道我内心深处一直有暴力倾向?我忽然没来由的想,又摇了摇头,把这无稽的念头抛到脑后,奋力追赶起那支神秘的骑兵来。
(https://www.biquya.cc/id30438/1905542.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