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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说冲动是魔鬼，小丑冲动了，而且不顾一切的冲动了两次。
一次是为了女孩，为了能够治好她的眼睛，状若疯魔的努力着，第二次是帮事故的父子垫付了医疗费，这事他谁也没敢告诉。
等回家以后，几天内恐慌便在小丑内心蔓延滋生了，如果他们不还了呢?就算他们还，但暂时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呢？
那么女孩的手术将再度延迟，已经两年了，她等得起吗？这次我真的做对了吗？
内心的挣扎如同理不乱的麻。
而上帝又一次跟小丑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那对父子失踪了，前两天还在医院，忽然就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从此杳无音信。
恐惧像一头择人而噬猛兽不停在小丑心中撕扯着，明亮的天空仿佛忽然就盖上了昏暗的夜，无边的蔓延，直至小丑再也无法看到光明。
小丑颓然坐在地上，一些接待过那对事故父子的护士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忍心的别过头。徒留小丑一人呆坐在医院门口竟无人问津。
这么多年小丑第一次怀疑晁叔所说之话的真实性，“真的是我对生活笑了，生活就会对我们笑了吗？我已经卑微的经不得一点风吹，你为何还要愚弄我？难道上帝才是一个恶魔吗？”这时，小丑忽然想起了那家珠宝店。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挽回我的过失。”小丑站起身子，紧紧握了握拳头，恍然间，昏暗的夜被撕开，露出的不是光明，却是那个被推上绞刑架的矮小丑，澎湃的心再度跌回底谷，抬起头，眯着眼迎上那道迷幻的阳光，“我可以让她的梦想延迟两年或者三年，但……”小丑咬着嘴唇低语道：“我不能让她无限延迟。”
小丑如同梦魇了一般游走在大街上，失魂落魄仿若行尸走肉，直到来到女孩的家，看着女孩的母亲正在低头做针线活，还有眯着眼睛晒太阳的女孩，久久没能说话。
这时女孩的母亲察觉到小丑的到来询问了声：“你来了？”
似乎某种神奇的力量一下就扯断了小丑心中紧绷的弦，下一刻小丑略带哭腔的吼出三个字：“对不起。”悲戚，撕心。
女孩听到小丑的声音，猛然起身，闻声而至，期间撞倒了一个凳子，直到摸到小丑才停下，她没有说话，轻轻将手放在他的脸上，痴痴的望着小丑，虽然她看不到他，但她能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他就在身前，还感受到了这次小丑是真的流泪了，而不是挂着泪影的小丑。
他不应该是乐观先生，天天挂着笑脸，为什么会哭，而且哭的这么悲恸，女孩的心猛然揪在了一起，原来这两年自己已经这么在意这位小丑先生了。
“你怎么了？”女孩将小丑拉到一边后细声问道，小丑却是十分恼悔的重复着“对不起”三字。越是这样女孩越是难受，双手放在小丑的胖脸上轻轻抚摸，希望能够平复他的心情。
“出什么事情了，你和我说说啊，即便再大的挫折，你不是还有我吗？”女孩轻问道。
是啊，“你不是还有我吗？”女孩一句话将小丑从无边的黑夜中扯了回来，下一刻小丑停止了对不起的重复，仰起头挂着眼泪笑了起来，只是笑的比哭还难看。
随后，小丑哽咽着将事情经过给女孩说了一遍，当讲到最后，那对父子杳无音信，女孩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惊呼了一声。
女孩没有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也没有说“那我怎么办？”只是低头沉默了一阵。
之所以我这么在意他，是不是我将自己的梦想压在了他身上，指望他帮我恢复光明？如果他不能帮我恢复光明了，我是不是还能如以前一样在意他呢？
为什么，这个时候我不是太伤心，而在为他难过？
“呵，我知道就算不能恢复光明，我也一样希望能跟他在一起。”女孩扫去阴霾露出了微笑。将脑袋轻轻贴在他肩上，低语道：“我还有你呢！”
是啊，我还有你呢？就算你没能帮到我，曾经那么努力的付出着，我也是幸福的，怎么忍心让你所做之事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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