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虫不明白，睡梦中醒来的冬香从楼上下来就更蒙了，刚烂醉如泥的两个人，一个脸无血色，神情呆滞的坐在地上，一个满身鲜血的倒在地上。
“拿去给他服下。”冬香随手扔下一个玉瓶，对着大欢喜女菩萨说道，“螭情！”
“哟哟哟！”大欢喜女菩萨一阵大笑，也许是脸上肥肉太多，看不到半点笑意，“隐娘，我的好姐妹，姐姐找的你好苦哦，没想到你居然在这儿，哎哟喂，我的好姐妹哟。”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隐娘，我是冬香。”冬香强忍怒气说道。
“哎哟喂。”大欢喜女菩萨故意拉长了声音，又“哈哈哈”的放声大笑，“真是笑死我了，看到四香苑这个名字就该知道是你在这儿，你以为外貌改变了对我们来说有用吗？你改变得了你的气息，你那乌鸦的气息改变得了吗？不过四香苑被你拿来做妓院，狴犴知道了一定很高兴的！”
“螭—情——你不过就是一条爬虫，我是乌鸦！哈哈——”冬香慢慢的说道，“再说一次，我不是什么隐娘，我只是一个妓女。”
“哈哈哈。”螭情狠声笑道，“你就是一个妓女，你就是个下等的贱女人，怎么样？天地阴阳散的滋味很好吧，是不是一刻都离不开男人？”
“原来是你下的毒手，那么说狴犴也是你下的毒手了？”说着，一团火焰从冬香脚下升起。
“怎么？想动手？”螭情轻蔑的说道，“就算是我下的手又怎么了，我下的手又怎么了？……狴犴可想你得紧。”
螭情越说越大声，伴着嘶哑的笑声，很有几分疯狂。
“哼，不就是你下的手吗？”冬香也好像失去了理智，“狴犴已经死了，今天我就杀了你为他报仇。”
一蓬火焰升腾而起，围着冬香的身子旋转。
“谁说狴犴死了。那可是我哥。”
“哈哈哈！”冬香笑声嘶哑，“你还知道那是你哥，当初你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那是你哥？”
“哼！”螭情语速极快，就像是吼，“哥又怎么了？谁叫他不爱我，要爱你这个贱女人、死乌鸦。”
我是妹妹又怎么了，谁说妹妹不能嫁给哥哥？”
“谁说的？”
“你说啊，谁说的？”说到这，螭情已经声嘶力竭了。
冬香无言以对，就算她堂堂朱雀被骂成乌鸦都不想反驳了，再加上明明知道“兄妹是不能结婚的”，可是也无法反驳。她知道螭情曾经也是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只因为爱错了人，不，只因这完全畸形的爱啊，可是爱有错吗？
螭情激动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轻声说道：“小雀儿，真要动手？我可不怕你。”
“那你就死吧！”虽然螭情不再叫乌鸦，改口叫小雀儿，不过冬香却不领情，说动手就动手，没有半分羁绊，汹涌的火焰向螭情奔腾而去。
“哦，小雀儿长进了啊！”螭情也不管哪熊熊燃烧的火焰，“不过这次他真的要死了，你去救救他吧！”
“怎么了？他怎么了？”冬香急忙收回火焰，“好，我去！”
“要救他就来吧。”说着做了一个手势，也不管那八个大汉，腾空而去。
冬香深深的看了聂小虫一眼，说道：“我去救你父亲，你立即带他离开，这里危险不可久留，全力救他。”说完，身上的火焰一阵弥漫，整个院子都被包裹在火光中。
当聂小虫回过神来，发疯一样冲出门外，除了还倒在地上的符三，院子里干干净净，一切都像是梦境一样，刚死去的张绍北，倒在地上铁摩勒也消失不见了，聂小虫知道这不是梦境，来到符三面前，只见符三胸口三个大洞，断剑完全扎进了肉里，脸色苍白如雪，伸手一探鼻息，呼吸全无。
“就这样死了吗？”聂小虫低声呢喃，拿出刚才冬香给的玉瓶，里面一颗米粒大的药丸，也不犹豫，轻轻的掰开符三的嘴，珍而慎之的把药丸喂进去，手上红光泛起，轻轻的在符三喉头向下一抚，侧耳在符三心口，“心跳也没了啊！”想到就是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一次次的挡在自己面前，只觉心口发疼，默默的看着符三，不由怔怔的落下泪来。
“啊！没死？”聂小虫突然兴奋的叫起来，急忙伸手探了下鼻息，又摸了下脉搏，侧耳细听了心跳，“没有，都没有！！”兴奋专为沮丧，脸上泛起一抹晕红，喃喃道：“这个坏家伙，难道死了都不安分？”
也不怪聂小虫奇怪啊，符三心跳、呼吸都没了，可是那药下去不久，符三身下突然高高的耸起一顶帐篷，常在妓院行走的聂小虫又怎么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是怎么了？”聂小虫往自己脸上一巴掌，这时候还在想这些，“有反应说明还没死。”想到母亲说过这里危险，手上红光大放包裹着符三，轻轻的抱起，慢慢的上了楼，来到卧室，也不把符三放下，红光向一面墙射去，本来空空的墙壁，显出一只火鸟来，那火鸟一振翅，突然一股耀眼红光弥漫出来，瞬间包裹住聂小虫。
红光消散，聂小虫消失了，符三消失了，墙壁还是墙壁。
小楼还是小楼，掉了漆色的“四香苑”招牌，朱重八那“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风佳月，更兼有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话。世间多痴男痴女，痴心痴梦，况复多痴情痴意，是几辈痴人”的对联依旧。
四香苑本就在偏僻的地方，虽是妓院，其实也少有人来，当初火光梵天的时候，到引起城里人的注意，不过后来也没听说哪儿着火烧起来，也就没有半点好奇心了。
普通人没好奇心，不等于所有人没好奇心，当聂小虫他们从墙壁消失，足足有二十三拨人来查看过，不过大多很快就一脸惊惧的离开，也不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倒是第一拨人在楼上发现一个晕厥的女子，本以为可以知道些什么，没想那女子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只得带着那女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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