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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斐真依找到罗成的时候,罗成正在和徐山下棋,棋是虎狼棋,罗成还在初学,他的三虎只剩下一个,而徐山的二十个狼子却一个不少,他手抚长须,面带微笑,显然已稳操胜券了。在术法上,他自认远不如罗成,不过能在虎狼棋上赢一把,也算一件幸事了。
见斐真依走进来,罗成大喜,随手把棋盘拨乱,起身道:“真依来了。”
徐山差点把自己的胡子揪掉,看着乱成一团的棋盘发呆,身为上师,居然没有一点上师的风范,下棋都输不起啊?!
“嗯,大哥,那边来了几个客人,一起去见见吧。”斐真依也看到了罗成的动作,那种无赖的行径理应被瞧不起,但斐真依偏偏觉得这样的罗成才更可亲,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想象中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存在。当然,也有先入为主的原因,就算罗成的姿态变得截然不同,斐真依也会为自己找出一个理由。
“你有心事?”罗成看出斐真依的神色有些不对。
“没有呢。”斐真依顿了顿:“就是……他们来自极北之地,好像认识我父亲。”
“走吧。”罗成道。
文秀、狄小怜和飞烟先一步到了帅帐,正和那三兄弟轻声交谈着,气氛显得很融洽。
斐真依介绍道:“这是我大哥,罗成,这是隐门门主周承嗣,这位是……鹰之皇朝的国师,徐山。”
“在下程怀义。”为首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含笑道。
“在下彭不二。”那大汉道。
“在下沈飞山。”那少年道。
稍事寒暄,帐中众人刚刚落座,童真真便闯了进来,手中拎着高能突击射电枪,叫道:“大哥,法器没有……那个电了!”
“疯丫头。前几天大哥不是给你一块电池了吗?”狄小怜道。
“真没有了呀!不信你们看!”童真真扫视一圈,几个姐姐她不敢招惹,罗成、周承嗣等人她更不敢惹,最后一眼看到那少年,接着抬起高能突击射电枪,瞄准那少年,接连扣动扳机。
“真真!”斐真依一惊。急忙起身喝道,这时突然感觉到狄小怜在后面悄悄拉了她一下。斐真依马上明白了,这是狄小怜她们在搞鬼,可能是感觉这几个客人的姿态放得太高,所以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免得以为天机营无人。
“咦?”那少年并不懂高能突击射电枪的厉害,只是感觉那东西造型极为奇异,材质也古怪。散发着比镜面还要润滑的光泽,而且在那黑洞洞的口中,最里面似乎有电光闪烁,他眯起一只眼,对着三、四米外的枪口仔细看去。
“给你,我这还有一块电池,省着点玩!”狄小怜道。
童真真兴冲冲的跑过来,很熟练的换上一块新电池,随后抬头道:“三姐,这就能玩了哦?”
“可以了。你试试吧。”狄小怜笑道。
童真真对着帐帘举起高能突击射电枪,大声叫道:“外面的姐姐们都躲开了!!”接着,她扣动扳机。
一团电光激射而出,击在帐帘上,灼出一个直径达两米的大洞,电光继续向前飞射,最终射中二百余米外的点将台,轰地一声巨响。点将台居然被轰塌了一半,而且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那少年陡然感觉自己全身汗毛直竖,那什么东西?法器?!他猛地想起童真真曾向自己瞄准。如果刚才法器可以运转,自己是不是将变得和那点将台一个下场?!
程怀义和彭不二也异常震骇。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舍妹太过顽皮,几位客人勿怪。”斐真依道。
“不怪、不怪……”程怀义发出干笑声。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急促的喊声:“营主,边军探马来报,虎卫军撤军了!”
“什么?”斐真依又惊又喜的跳起身,而帐中大家的脸色也全变了……斐真依和沈慕山等人全都站在高处,遥遥望着远处黑压压一片、仿佛看不到边际的军阵,方才得到斥候急报,虎卫军已经开始撤离逐浪原,向帝都方向行去,如果这个消息属实,那么也就意味着,程玄礼已然逼近帝都。
多日来一直积压在沈慕山胸口的大石终于被挪去,只要虎卫军一退,那十几万援军并没有放在沈慕山眼里,援军大多是由各地州府抽调而来,战力方面根本无法和边军相比,甚至还不如各大世家派出的私军。
虎卫军中,谢守安脸色铁青,望向边军所在的方向,那座高大的楼车依然矗立在那里,谢守安此刻无比后悔,如果不是想着保存实力,或许此时早已吃掉了斐真依所率的边军,如今却是没有那个机会了,帝都危急,几大世家的根本都在那里,绝对不容有失。
“没想到程家兄弟竟然卑鄙若斯,难道他们不清楚这样做的后果?!”谢必敬等人也是义愤填膺,眼看胜利便在眼前,只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就可以生生困死斐真依,程玄礼那个莽夫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悍然率兵直指帝都,导致他们不得不放弃生擒斐真依的大功,谢家立足未稳,正需要这样一个功劳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谢守安默然无语,虽然他心中也有愤怒,但更多的,却是忧虑,之前谁能想到程玄礼会来这一出?要知道在温颜的一力主张下,九位最高公民空出的两个位置里面,就有程家一个位置,这是何等的殊荣?程玄礼为什么放着最高公民不做,偏偏不知死活的站在斐真依那一边?
谢守安不相信程玄礼会分不清这其中的轻重,那莽夫看似毫无心机,实则生着一颗玲珑心肝,谢守安疑惑的是,促使程玄礼做出这种选择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他必须要搞清楚这件事,否则今天是程玄礼,将来还会有其他人冒出来。一想到这里,谢守安就忍不住在心中大骂温颜,如果斐达清还活着,哪里还需要担心什么程玄礼,妇人误国啊!
“大将军,该启程了。”谢必敬等人虽然心中怨愤,但却无不心急如焚。他们的家眷全在帝都,并且自从温颜开始策划这场惊天之变。谢家便已经把诸多产业逐步转移到了帝都,可以说一旦帝都被程玄礼攻破,谢家绝对是损失最惨重的几个世家之一。
谢守安长长叹了口气,拨马前行,脸上早已看不到来时的意气风发,不知为什么,谢守安突然有一种预感。或许事情正在向着自己不希望看到的方向滑去。
虎卫军的撤离在援军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大多数人都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人人都知道虎卫军是第一帝国最精锐的军队,结果你们走了,让我们顶上去?那可是边军,长年驻守边疆,也不知道和鹰之皇朝打了多少仗,哪个将士是手上没沾过血的?说句难听的话,援军中的士卒有些甚至连鸡都没杀过,彻彻底底的新兵蛋子。这样的人怎么打得过那些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卒?
援军中的高层倒是对程玄礼倒戈一事知晓几分,清楚谢守安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们的心情也不怎么样,如果帝都不保,他们在这里战斗还有什么意义?
斐真依时机掌握得很精准,当虎卫军刚刚越过距离逐浪原二百里远的嘉和关时,斐真依率领着边军发起了总攻,没有试探也没有任何犹豫。全军出动,从高空向下俯视,可以看到数万边军排成了三道巨大的锋矢。冲向援军大营。
二百里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可以对虎卫军形成一定的压力,却又让对方回援不及,即使谢守安回援,也很难在边军冲破援军的封堵之前赶到,事实上谢守安也不可能回头了,家国家国,有家才有国,帝都已经危在旦夕,他哪里还有心思和斐真依纠缠。
逐浪原上杀声震天,边军的三道锋矢首先接触的不是敌阵,也不是杀伤力巨大的阵图,而是遮蔽了整座天空,如同雨点般的利箭,这就是冲阵的坏处了,骑兵不可能装备厚重的方盾,只能伏在马背上举起左臂上的小圆盾挡在面前,在铺天盖地的箭雨中,这种程度的防护几乎等于不存在,不过只要冲过距离大约在五百米左右的死亡地带,骑兵的威力便会发挥得淋漓尽致。
中间那道锋矢冲得最快,尖端处醒目的竖立着一面斐字大旗,斐真依秉持了一贯的战斗风格,策马奔行在队伍的最前方,琅山十八骑紧随其后,罗成和周承嗣分在左右,至于徐山则是主动留在了后方,毕竟徐山的名声太大,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被人认出就不好了。
再后面,则是被天机营众武士护卫在当中的程怀义师兄弟三人,漫天的箭雨看似声势骇人,但这种普通箭矢连小乘境界的武者都未必能伤到,更别提伤到他们了,程怀义甚至还有闲情开口讲话,箭矢还没等落到他身上,便被一股无形的劲气震得滑落到一边。
“我怎么觉得真依有点信不过我?”程怀义有一种强烈的怀才不遇感,身为大乘境界的绝世强者,怎么可以处在重重保护之下,程怀义很想大声告诉斐真依,我们是来帮你打仗的,不是来度假的!
“哎呦,叫得可真亲热,还真依……人家就没正眼看过你。”沈飞山撇了撇嘴。
“你懂个屁。”程怀义不屑的看了一眼沈飞山,伸手捋了捋飘落至眼前的几率发丝,顺便挥飞了几支遮挡住视线的箭矢,淡然说道:“小孩子家家的,你师兄我纵横花丛的时候,你还撒尿和泥巴玩呢。”
沈飞山嫩脸一红,刚要发怒,一脸憨厚的彭不二便开口证实:“这倒是没错,说起来三师弟你小的时候,玩泥巴总是让大师兄帮你尿的呢。”
帮……帮我尿?沈飞山的眼神有些呆滞,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时间痛不欲生,这是何等凄惨的童年啊,看向程怀义的眼神幽怨无比,就象是刚刚被十八条大汉蹂躏过的小白羊。
以程怀义的脸皮厚度也觉得有些尴尬,干笑了几声:“这都是师兄应该做的,师弟不必挂怀。”
“幸好师兄亲手绘制的春宫图小弟还带在身边,等有了闲暇,定要让斐营主鉴赏一下师兄的风采。”
程怀义脸色剧变,突然伸手向前一指:“哎呀,前方有高人布下阵图,且看为兄出手破之!”说完双腿一挟马腹,疾奔而出。(未完待续)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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