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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对错,即使看清又能怎样?终究无法左右,自踏上这条路,一切就都身不由己,十年前在法场上我就看开了,善恶有报,富贵在天。生死自有定数,无须多争,其实有的时候想想,如果当时真被剁了脑袋那也不赖!”
七爷盘坐在雪地里,全凭身后青石抵挡寒风,沉暗夜幕中看不清低垂的神情,老吴合身未动,不过眉头却皱了起来:“难道…”
话未说完,只见七爷举起了手,制止了他道:“有些结局终究无法改变。你知道王爷不可能放弃皇位,所以只能放弃我们,孰轻孰重自不须多言。”
“啪!”又是一声脆响,在幽深的夜里散开,七爷再次将指尖持着的枯枝坳断,扬手扔进火堆中,余烬坍塌,这偌大暗红在寒风里抖动着回旋出点点火星。
墨色沉沉,寒风在黑暗森林中放肆的咆哮,张七的话还在继续:“就像这枝杈,无论它愿不愿意,终究都难抵被焚烧的命运。而命运就是没有选择余地的路!”
老吴默默地看着历尽生死的莽汉,微弱的火光旁他,有些平日不易发现的疲态,时光最是无情,不知觉染白曾经。褪去了昔日的威严,如今他不过只是个苍苍憔悴的可怜人。
“那么。”老吴又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七爷沉默许久,半晌才将目光收回,望着在自己身前半空中摇晃的火苗,忽然道:“如果可能的话。干完这回,便准备挂剑归隐,寻个深山老林平稳度日。”
“都这把年纪,又无家眷。你就没想过多享受享受?”
“唉,纵横南北这多年,什么没见识过,半生活得聒噪。”他低头捡起尖端还燃着火的焦柴将木炭拢了拢,“时至此刻才明白。活着其实还是在人少的地方容易些。”
夜色渐冷,仿佛整个密林间的寒风又急促了些许,一声叹息隐匿其中,渐行渐止。老吴也深深埋着头,耳际处的声音似低沉了下来。
“啪!”七爷坳断那支木棍,却不放手。昂首看着那轮冷月,寒气喷出道:“人不如意常*,能与人道无二三。生死有命,还想这么多干什么!”
他微笑,却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没人说话了,古老的深林中愈发的宁静,刀锋般的风中,宛若静止在树梢上的冷月,在遥远的天边悄然叹息。
轻轻喘息,苏景还算俊逸的脸,被暗红火光轻轻映衬着,别样宁静。陈选看着他,此刻这掩盖在破旧皮袍下的身影仿佛有些孤单,却又那么倔强。
夜幕深深,密林寒风骤然大起,声声凄厉。似有什么无法预料的东西躲在远处窥伺。不过这无非是个平静的夜,由于这样特定的处境,陈选似有了颇有深意的筹谋。
历经寒气,他额间的褶皱似又深了几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东侧的天际处略有暗红,夜色渐渐褪去,繁星悄然消失在林梢微曦的晨光中,细腻干净的密林里,青山南麓依旧宁静。
火堆将熄,焦黑的炭上略带微红,只是大半已被灰白遮掩。即便有些温度也少的可怜了,点点火星隐没。这夜谁又能睡得着,七爷和老吴艰难爬起身来。
脸色已经有些青黑,至于肢体则早没了知觉,酒囊空了。七爷随手从青石上抠下块雪塞到嘴里,冷得打了个哆嗦。此时光线尚且不足。只见这空山寂寂,四野茫茫一派银装。
摸起身边早就备好的速射单弩,腰间的寒刀上浸透了血的棉布给冻得冷邦邦的,历了半夜,这伤势似又重了些无法快速移动,平静等待可不是个办法。
无论如何还是要继续上路的,青山岭密林中浮雪被劲风吹起,在晨时熹微的天光中似白雾弥漫,老吴默契地伏在地上,确认没有隐藏的刺客接近后,这才上路!
老者飞扬的白发不知何时被盘好,缓缓起身。深心处那半点温暖也迅速被冷硬的寒风吹散,持着竹节,他的身子甚至连半点晃动都没有,遥望远方静默无言。
暗红的日出映照在他的沧桑的脸颊上,眉眼间显得那么憔悴,即便是身处胡地四十载,饮冰嚼雪都不曾消逝的锋锐气息,也似一夜间归鞘隐匿,内敛了许多。
清晨,一骑一车行出青山岭南麓,密林消失在身后。入目间尽是树木稀疏的雪坡,抬目四顾,自西北向东延伸,还算平缓的地势,不时有些山丘错落起伏。
边儿上除了树干是青黑的,满山遍野却都是白茫茫一片的银色。阳光由红转黄,暖意弥漫,二十里的确很近,不过这些牲口也终究难抵消耗,天寒地冻的自然难行。
这么长的夜总算是过去了,苏景睡了这许久时间,却连个梦也没做。或许是这经历的缘由吧。轻启的视线中隐约轮廓变得清晰,置身晃动的驮车里,他不禁有些呆怔。
看来真的不是梦,自己也真的回不去了,暗自叹息半声。扭过头来,阳光正从车厢侧的窗户上透进来,不偏不倚正好映衬在他的脸上,暖暖的。
昏暗的光暖融融的照耀着,老者就坐在他的身边沉默不言。只是不知为何,苏景总觉得这个老者看自己的目光中有了些改变,却又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
气息有些古怪,不过就在这时,驮车却骤然间止息。青布棉帘被一把掀开,外界由于积雪的关系,阳光漫射独显刺目,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的苏景伸手挡在眼前。
尖锐的阳光渐渐变得清明柔和,呈现在眼前的是七爷的脸,见苏景已经醒了,兴奋中不管不顾,捏住他的肩膀,又开始拼命晃动,身子还有些虚弱的苏景哪里受得住,奋力推开他。
龇牙咧嘴地捂着肩膀说不得话,张七也似是有些歉然,无措地看着他,也不知憋了多久才道:“昨夜之事,仰赖小兄弟了!”
苏景自知日后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似现在这般一无所知实在寸步难行,交个朋友总没坏处,斟酌道:“同船共度,患难共济本是应该。而且若不是您不嫌弃搭救在下,耽搁了半日的行程,或许就不会有这等事了,还是小子添了麻烦才叫源顺损失殆尽,还不知该如何赎罪呢!”
张七挥了挥手:“咱们羁旅行商,拉点吃饭这是难免的。那里走镖没有个麻烦,横竖都在口外活动,三山五海的遇上就是兄弟,日后多注意些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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