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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飞扬很烦恼。
“飞扬哥,你都不带晴儿去吃好吃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晴儿了,你要是再这样,晴儿就要跟你分手了。”
想起刚才唐晴儿的话,飞扬一阵头大,明明前天才带她买了巷子口最好吃的糖葫芦。
哼,还用分手来要胁我。
拜托,大家都不是四、五岁的小孩子了,明明都七岁半了,就不能理智点吗?!
想到这,飞扬不禁痛苦的揉了揉小脑袋,仰天长叹一声:“女人啊!”
“臭小子!”
一声怒喝从院子门口传来,吓得正沉浸在纠结思绪中的飞扬差点从秋千上栽下来。
只见院门口站着一位单手叉腰的少妇,虽扎着妇人发式,却有如同双十少女般靓丽的容颜,身后跟着一位捂嘴偷笑的丫环。
“臭小子,都七岁半了还尿床,丢不丢人啊,你小女朋友知道吗?”
少妇一手拎着床单,一手狠狠拧着飞扬的耳朵,身后小丫环拼命忍着笑,抖得花枝乱颤。
飞扬羞得满面通红,急忙挣脱魔爪,躲到秋千后,怒声道:“尿床怎么了,又不是故意的,娘你这么大声嚷嚷,我以后出去还怎么混!”
少妇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想出去混!昨天偷王大爷家鸡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这几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哪都不许去,听到没有!”
飞扬犟着脖子:“不行,我答应了下午要带他们去找金小子算账,男子汉怎么能言而无信。”
少妇狠狠一捏他的小脸蛋:“说不行就不行,还男子汉,谁家男子汉还尿床的,非得好好关你几天不可。”
说着,少妇单手提着他的后衣领,拎起他就走向房间。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飞扬在空中无处借力,只得拼命挥舞小手小脚,气得抓狂,“啊,不许捏我,不许这样提着我!我都七岁了!秦小慧,你欺人太甚!”
“哼,臭小子,又敢直呼老娘名字!别说你七岁,你就是十七岁、二十七岁,老娘也是想捏就捏!”
少妇将飞扬径自丢到床上,示威似的又捏了捏飞扬气苦的小脸蛋,这才带着丫环趾高气昂地离去。
听着屋外锁门的声音,飞扬一脸的苦大仇深,跳下床恨恨地打了一遍自创的“飞扬十八掌”,这才坐下来想想怎么逃出去。
他小心地踱到门后,仔细听了片刻,确定屋外确实没人后,一骨碌地爬进床底,找到一根系着铃铛的红线,轻轻扯了扯,又掏出一个杯子状的东西,小心地放在耳边。
正在书房清算账目的何强耳朵一动,紧张地四下一看,突然起身走到书架前,掏出一本厚厚的书,露出里面的一个小铃铛。铃铛响了几声,何强竟又从旁边掏出一个和飞扬一般杯子状的物事,小声地对着杯子道:“臭小子,又怎么了?”
飞扬听到杯子内传出的声音,顿时一阵激动。
“老爹,老爹,孩儿有难,快来救救我吧!”
何强迟疑了下道:“你又惹你娘了?”
飞扬不忿:“我才没惹她,是她蛮不讲理,又关我禁闭,老爹你找个机会把她休了吧,快来救救我。”
“臭小子,爹可救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何强说完,就准备收起杯子。
飞扬急了,急忙喊道:“我看到书房的银票了!”
何强一愣,连忙又拿起杯子道:“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飞扬心下一缓,暗自偷笑:“啊,没什么,那天不小心在书房里找到本书,书里好像夹了点银票啊,不知是不是娘不小心丢那了,正准备告诉娘呢,说不定娘心情一好,就放我出去了呢!”
何强一头的冷汗。
“哎哟我的宝贝儿子,你可千万别说啊,你说说,爹平常偷给了你多少零用钱让你去泡妞,你可不能这样坑爹啊!“
飞扬晃了晃小脑袋,想起前天买的那串糖葫芦,似乎是有点惭愧:“好吧,那爹你帮我逃出去,我就不告诉娘。”
“小祖宗,你等着,我这就来。”
何强擦了擦冷汗,仔细收好工具,离开书房便小心翼翼地走向飞扬的房间。
飞扬收好工具,迫不及待地爬出床底,趴在房门上细听动静,等了许久,似乎听到动静,便轻轻叫了一声:“爹,是你吗?”
“嘘……”一声轻响,房门忽然打开,何强猥琐的身形一闪而进,马上又关闭了房门。
飞扬虽然又一次惊叹于老爹猥琐又敏捷的身形,却急不可耐地就要冲出去,一句轻飘飘的“谢谢老爹”丝毫没有诚意。
“臭小子!”何强一把拉住飞扬,“记得晚饭前回来,否则爹就跟你一起遭秧了!”
“知道知道……”飞扬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匆匆挣脱就跑向院角,几下拨开杂草,竟然而院墙底部露出一个小洞,恰好可以钻过飞扬小小的身子。
飞扬出了洞,三拐两拐走进一个偏僻的小巷。
此时小巷内竟聚集了十来个孩子,似乎出身都不大好,身上的衣服打满了补丁,更都是赤着双脚。唯一让人意外的是他们的小手小脸上异常干净,不像这个年纪的贫民孩子们该有的样子。
看到飞扬过来,几个还蹲坐在一边的孩子连忙站起来,一群孩子吱吱喳喳地叫着“老大”,画面格外喜人。要知道,这里的孩子中大部分看起来都比飞扬大,但偏偏每一声“老大”,听来都是心甘情愿。
飞扬非常没有老大风范地跟每个人打完招呼,然后从人群中拉出两个小女孩,竟然是对双胞胎,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
飞扬显然对两人非常熟悉,瞬间就和名字对上号:“小雨,小雪,昨天金小子又欺负你们了?”
小雨一听眼睛就红了,转过身偷偷地用小手抹眼泪。小雪委屈地哭出声,抽抽答答地说:“他叫我们以后跟他们一起玩,我们说不,他们就骂我们,说我们是贱民,还用鞭子打我们……姐姐护着我,被他们打了好久,呜呜……姐姐疼得昨天一晚上都睡不着,呜呜……姐姐……”小雪越说越难过,忍不住放声大哭。
飞扬一把拉过小雨的手,轻轻地替她卷起袖口。
“嘶--”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见细嫩的皮肤上,布满了鞭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似乎刚刚碰到,又在往外渗着血。根本无法想象小雨要如何忍受这种痛苦,光手臂上就这样了,身上呢?背上呢?
这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啊!
飞扬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脑子里就像一团火在烧。
“该死的,金小子,我要揍死你啊!”
“对,揍死他!”
“揍死他!”
群情激愤,众人都像疯了一样跟着飞扬狂吼。
“走!”飞扬一挥小手,气势汹汹。
小雨连忙拉住飞扬:“飞扬哥,算了,我不疼,过几天就好了。”
“好吧!”
飞扬想了想,突然一点头。
众人一愣,小雨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莫名的失落。
飞扬一呲牙,
“等我揍完他,这件事就算了!”
“对了,”飞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抛向小雪:“差点忘了,里面是金疮药,帮你姐抹上,你们女孩子就别来了。”
说完,带着众人就大步离开。
“老大,我们去哪儿?”年龄最大的锤子问道。
飞扬不假思索:“去柳叶巷堵他们,他们也差不多放学了。”
“好!”
……
金玉私塾内,老学究布置完今天的课业,便宣布放学。
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不一会就走得差不多了。这时,剩下人自发地聚到课堂最后的一张桌子上,十来个人或坐或站,围着中间的一个大胖小子。
“白少,今天我们去哪玩啊?昨天抽那两个小贱民抽得好爽,要不今天继续?我可是连鞭子都带了”王剑一脸坏笑着开口说道,他老爹是白府管家,他更是立志将狗腿子进行到底。
“别吧,要是碰上姓何那小子怎么办,指不定他现在正找我们呢?”旁边一瘦小子没等白少开口就先说道。
一听这话,众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几个年纪最小的,更是小脸发白。
何府明面上似乎不如白府,但也相差不大,何飞扬身为何府独子,对他们来说,也是开元城一霸啊!更何况何飞扬年纪虽小,整人的鬼点子却是层出不穷,大家可都是吃过亏的。
“哼,怕什么,”小胖子一撇嘴,“瞧你们那怂样,一群垃圾。抽两个贱民而已,就算是打死她们又如何,何小子还敢拿我怎么样不成。也不怕告诉你们,我哥昨天就从吕仙师那回来了,有我哥在,何小子算什么东西,就怕他不来!”
小胖子一脸鄙夷地看着众人。
“切,哪次不是你哭得最大声……”
“就是,要不是他哥回来了,见到何小子他不哭着叫娘,我胡虎两个字倒过来写……”
众人被骂成垃圾,都面有不忿,纷纷暗自嘀咕。
但人确实有“天赋”这回事,王剑的狗腿子技能似乎天生就是满级的,这时便毫不要脸的开口接道:“白少说的是,我们哪能跟你比?那按白少的意思,我们今天还是去找那两个小丫头的麻烦?”
“去,为什么不去,昨天没打痛快的,今天再发好练练手,”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点子,“对了,今天我们把她俩扒光了拖到大街上打,哈哈,一定更好玩!”
他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斜斜地扫了众人一眼:“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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