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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灵城是燕国的皇都,朝廷的皇宫靠着就坐落在此。它处于燕国的中心偏边缘地带,周围被几座大城环绕,还有零零碎碎的乡县村落,古岚县就是这其中之一。
顺着那一条官道,白慕扬不多时便到了清灵城。一路上人烟稀少,见到一个路人也是行事匆匆,恨不得身上多长两条腿。
此时天色黯淡,灰蒙蒙的乌云密布,时有一声低沉压抑的雷鸣轰隆隆的在耳边炸开,看来是要下大暴雨了。
白慕扬一脸淡然的缓步行走,浑身上下是说不出的轻松。他可不是凡人,出门逛街都要背着包裹,一个小小的储物袋就可以解决问题,不仅不占体积,而且还没有质量。要知道储物袋虽然便宜,连一块灵石都不到,但它可是涉及到了天道万千法则的空间法则。
空间法则是所有法则中的无上法则,除了最为玄奥神秘的时间法则,任何法则都不能与它相提并论。法则,那是元婴老怪才触摸得到的存在,而空间法则,至少要达到渡劫期的级别才会有所领悟。现在修仙界的储物袋不过是运用空间法则的一点皮毛炼成,却可以把物品储存到另外一个空间,当真玄妙。不过储物袋唯一的缺陷就是不能收藏活物,不然放进去的生灵会受到空间挤压,生生爆体而死。
白慕扬腰间的黄色储物袋虽然只是低级储物袋,但也有三十立方米的空间,只要收入的物体不是太大,也足够使用了。
到了清灵城,白慕扬平时的冷静一扫而空,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前方气势恢洪的庞然大城。
之前见到古岚县的城门,白慕扬还感叹不已,大赞宏观,如今与眼前的清灵城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高达三丈的城墙全都由花岗大理石砌成,棱角都被磨得光滑,如玉般赏心悦目;城门口开得宽大,两扇红木城门都围上了黝黑的铁圈,一颗颗铁钉镶嵌,煞气凛然,弥漫着浓浓的杀意,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张着大口,森然寒冽,看得身为修士的白慕扬都有些心惊。两排十人小队官兵直身而立,一身冷硬质黑的铠甲,手持一杆笔挺的红樱枪,面色肃然,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接受检查入城的百姓。
城门口外围还有一圈巡视的官兵,百十来人的样子,将清灵城护住,包裹的紧密有序,可见朝廷对皇都的重视。
这也难怪,毕竟老巢皇宫都窝在这,现在又是乱世,皇帝老儿怕死的要命,当然是重兵把守了。
怔了好一会,白慕扬才回过神来,发现身上汇集了诸多目光,一看之下都是排队接受检查的百姓,正用鄙视的眼神望着他。白慕扬略感尴尬,不用说,肯定是刚才那副乡巴佬样被周遭百姓收入眼里了。饶是他这么厚脸皮的人也不禁红透了耳根,低下头去。
过了片刻,直到人们的注意力不在他这了,白慕扬才敢抬起头,轻舒了一口气。
此时他的前面还排着四五个人,看来很快就轮到他了。果然,不过盏茶功夫,一个官兵走向他,声音冷漠,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哪里人,来清灵城作甚?”
白慕扬闻言一笑,心中已是了然,凭借超乎凡人的听力,他在之前早已听到官兵向百姓问的问题,迅速组织好语言,流利的回答:“官爷,小民是古岚县的,前几天马贼屠县,小民藏在地窖里侥幸逃过一劫,正好在皇都有一个亲戚,赶着来投奔了。”脸上流露一丝悲愤,表现的恰到好处,毫无破绽,就连他自己都相信了几分。
官兵一听白慕扬是古岚县逃出来的,僵硬的脸上也有了波动,看着白慕扬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同情,没有多做询问便是朝那两排小队挥手放行,让白慕扬顺利的进入了清灵城。他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最近一两天接二连三的有古岚县的百姓逃亡到皇都,已经不下百人之众,多白慕扬一个也没什么稀奇,虽然这青年看起来有些古怪,竟没有带包裹,想必是走时太过匆忙了吧。
心中暗笑,白慕扬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走进了清灵城里,路过红木城门时还不忘摸了一把。冰凉的触感,寒意直透灵魂,白慕扬立马抽回了手。
……
人涌如潮,叫卖声此彼此伏,接连不断,皇都的街市呈现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让奔波而来的白慕扬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穿插在人流之中,目光不时投向身子两侧的摊子,亭阁,什么天下第一神算,济世堂,威龙武馆,还有猴技表演,白慕扬不由感叹:凡人虽弱小,但生活得却是有滋有味,比枯燥繁琐的打坐修炼有趣多了。不过这也只是随口一言罢了,若要白慕扬放弃修仙去当一个凡人度过一生,他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正看着空地上猴子舞棒耍得呼呼作响,神情滑稽可笑,刹时头顶传来一声轰鸣,如愤怒的真神咆哮,白慕扬抬头望天,只见雷霆万钧,势若滚滚,让之前凝结聚成的黑云一阵翻涌,变幻不止,紧接着“唰”的一声,倾盆大雨自天幕哗哗泻下,如玉串珠帘一般。
白慕扬见况身形一晃,眨眼功夫便闪到了一边的济世堂门口。街上的百姓虽不如白慕扬反应那么快,但听到雷声后片刻也迅速躲了起来,才不至于被雨淋得湿透。
“轰”!又是一声惊雷,宛若在耳边炸开,雨势加剧,愈演愈烈,滴落在人身上生疼,白慕扬皱起了眉。
此时白慕扬的身边已经站了五六个人,因为大雨下得突然,人们也没个准备,见白慕扬站在济世堂檐下,下意识的便是凑了过去。
“这位少侠,这暴雨还真是有够猛的啊!”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开口道,还不忘抹去脸上的雨珠。
白慕扬轻嗯一声,便是不作理会,明显是不想多谈。而那位大叔却不自知,没过多久又是发出一声叹息:“唉!”接着又自顾自的说:“可惜了我的那几个客人,刚要和我买下二十匹丝绸就下雨了,全都跑光了,都怪那该死的鬼天气!”说完还踢了踢济世堂门前的石狮,以泄心头之愤。
白慕扬瞥了大叔一眼,刚想收回目光,不料从城门口传来一声马嘶,大叔站的位置恰好对着城门,朦胧雨幕中隐约看到马车的轮廓,两个苗条的身影正撑着一把翠绿花伞,立在街道中心,不难看出是两个女子。
马车的马儿似乎受了惊,一路狂奔,任马车主人怎么鞭打也不停下。眼看就要撞上了两个合撑一伞的女子,能想象到她们是如何花容失色。白慕扬也知道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只怪自己道心不够坚定,经历马贼屠县后见不得凡人无辜死去,于心不忍之下一个纵身飞扑把两个女子推倒,护在身下,避免了她们的香消玉陨。
“吁……”随着一声嘶叫,马儿终于止住了向前奔的劲头,被马车主人硬生生的牵着马绳僵在原地,控制住了那股疯劲。
马车的车主是一个满脸腮胡的大汉,见没有撞到人,松了一口气,匆匆从马车上跳下来,要去看看那两个女子是否受伤。
身下传来一声细若蚊吟的嘤咛,白慕扬低下头看去,正好与两女之中一女的视线碰撞交织在一起。
一身鹅黄衣衫衬出窈窕身姿,柔顺的发高高盘起,一根凤形玉簪穿插而过,簪头垂下几颗珍珠;面容姣好,弯弯的月眉勾住睫影下的一汪清泉,眼瞳澄澈,琼鼻朱唇,看得直勾人魂,有一亲芳泽的念头。
不过白慕扬是什么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连沐嫣然都不能动摇他的道心,这女子虽美,但比之沐嫣然还差了一截。
另外一个女子也长得清秀灵动,乖巧可人,裹着一身翠绿衣衫,眼中漫着水意,薄唇粉嫩,看她急忙的站起身子,从衣袖里掏出手帕,为黄衫女子擦拭脸上的雨珠,浑然不顾自己一副花猫样子,白慕扬已经猜到她的身份,定是这黄衫女子的丫环。
果然,小心翼翼地将黄衫女子的脸擦干净,绿衣女子面带焦急,手握住黄衫女子,问:“小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黄衫女子轻摇脑袋,声音温柔如水:“小青,我没事。”说完顿了顿,目光看向白慕扬,道:“公子你没事吧。刚才幸得公子相救,洛烟雨在此多多谢过。”向下作一揖首,落落大方,看来是个大家闺秀。
白慕扬微微摆手,道:“烟雨姑娘客气了。”
此时那马车主人也走到三人跟前,抚了抚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对着白慕扬三人说:“几位真是抱歉啊!刚才我这马儿受了雷惊,便发起疯来,幸亏你们没事,不然我可就是造孽了。”
洛烟雨不在意的笑了笑,也没计较刚才的事,倒是小青一脸不善的盯着马车主人,对差点被马儿撞到还是耿耿于怀,虽然没有受伤,但由于被白慕扬飞扑在地,两人的衣衫都染上了泥泞,还被磅礴大雨浇成了落汤鸡,这让她们如何去参加陈宰相的六十大寿,不是给吏部尚书大人脸上抹黑么?要知道她家小姐可是吏部尚书大人的宝贝女儿,在一定程度上也就代表着吏部尚书大人,若就这样脏兮兮的去宰相府贺寿,还不被宰相府门口趋炎附势的家丁当成乞丐赶走。
越想越是火大,小青当下把脸一板,一双凤目怒视马车主人,冷哼道:“一个道歉就完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和我家小姐有多危险,我家小姐可是吏部尚书大人的千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马车主人听了脑门渗出了不少汗,暗道自己不开眼,竟差点撞上了这尊大佛,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百姓,哪里得罪得起朝廷大官,生计全靠着这匹马拉货维持,已经持续很多年了也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当下苦着脸道:“姑奶奶,我也没办法啊!平时雨天打雷我的这匹老马都没多大反应,谁知道今天受了惊,撒起蹄子就奔,我拉也拉不住啊!”
小青可不管原因,根本无视马车主人诉的苦,指着马车主人又是一顿劈头盖脸:“你还有理了啊你,你这破马竟敢吓我家小姐……”
小青还在喋喋不休的教训着马车主人,原先的乖巧劲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副暴怒母狮的样子,后者不敢反驳,只能把苦打碎牙咽到肚子里,连连点头称是,看得一旁的洛烟雨直直皱眉。
本来看着热闹的白慕扬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刚才小青没注意马车主人的解释,他可是完完全全听了个正着。那匹老马已经拉货多年了,之前的雷雨天都没有暴动,而如今……
再抬起头望向苍穹,墨色一片,漆黑乌云密布,道道电蛇游走,在凡人眼中眺望不到的视角,浓郁的灵气几乎凝结成液,方圆百里除了天上乌云,连一丝灵气都感觉不到,这似乎是坊市里传得神乎其神的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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