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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众人吵的不可开交时,白慕扬远超凡人的听力发现后方有了动静,凝神细察之下,竟然又是驾马声,而且还不止一人,而是大约有几十来人的样子,步伐紊乱不齐,再看看之前官差离去的方向,白慕扬心中已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半刻后,声音愈近,就连这些行人都听到了不寻常,转身向后望去。
一排溜黑的悍马,估摸着有二十来匹,每头马上坐着一个赤裸的精壮大汉,身上刀痕交纵,满脸凶样,粗如熊臂的大手提着一把大砍刀,刀锋寒光外露,上面还有一缕未干涸的血迹,看的行人们是胆战心惊,全都闭上了嘴,一时之间鸦寂无声。
在这二十多个大汉身后,有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威严中年,眼神锐利似刃,他的手抚着一头毛发雪白的豹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慕扬一众行人。
不用多说,这些人不是马贼又是何许人等?而那个中年,从他那上位者的气息,不难猜到他的身份,想必是太子身边的一个亲信、红人。若有一些老辈的官员看到这人,定会失声惊呼,因为这人竟是前朝开国国师,权高位重,如今竟沦为一介马贼寇首。
“二当家果然料事如神,提前算出朝廷第一捕头路经此地,想必他已落入了前方兄弟的埋伏。”此时离中年人最近的一个马贼翁声翁气道。
被称作二当家的中年冷哼一声,旋即道:“来往古岚县共有三条道,其余两条都地势险峻,最适合埋伏,他虽是朝廷第一捕头,武功高强,刀法精湛,但也不过是单身一人,岂敢往那里走?”顿了顿,中年人又继续道:“那第一捕头只是个开胃小菜,我们的真正目的是半个时辰后的一万大军的探子。”语落,中年人便是闭上了眼,一副老神老神的样子。
“二当家的,衙门的通告上不是说一万大军几天后才能到么?我虽是大老粗一个不识字,但也在看了通告的秀才那儿打听过,我们现在在这埋伏算咋回事啊?”那马贼不解道,其余马贼听了也望了过来。
中年轻蔑的嗤笑一声:“官府的通告你也信?真愚蠢!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借着无知百姓的口传到我们耳里,迷惑我们的视听。”
“二当家如何知晓是今日呢?”不用之前那个马贼开口,又有一个马贼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没脑子的东西,如果你都懂了我这二当家就不用当家了,朝廷里我早就安排好了眼线,能不知道吗?”中年大骂道。
语毕,中年人向一众马贼打了个手势,后者了然,立刻把包括白慕扬在内的所有行人包围起来。
听到这儿,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朝廷派第一捕头来古岚县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引出太子一众马贼,再提前一万大军的行程,把他们一网打尽。
白慕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只不过还没有被证实而已。如今马贼把他们包围起来,他也不担心,区区几个凡夫俗子罢了,不过有点力气和狠劲,就是不用法术,白慕扬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必要时,他还会出手救下这些行人,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但让马贼屠杀行人他也看不下去,更何况这些行人还告诉了他一些消息,就更不应该死了,所以结果只能是送那些马贼上路了。
把大砍刀背到肩上,几个满是胡碴的马贼狰狞着脸向行人走去,之前的那位大娘见此两眼一翻,竟直接华丽丽的晕了过去。其他的行人虽不至于如此,但也浑身颤得厉害,脸色白了又青,说话都不清楚:“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冷冽的目光注视着抱成一团的行人,中年人嘴角扬起一丝邪笑,此刻他感到无比的快感,自从前朝覆灭之后,他一直和太子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半夜也睡不安稳,总害怕有人来杀自己,内心憋屈到了极点。就这样过了三年,太子凭借着自己的智慧,终于发展了一个较大的势力,虽不足以与狗皇帝分庭抗衡,但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他找回了三年前当国师的感觉,掌握生杀大权,让他无比回味。
无意暼了角落的行人,想必躲在里面的人表情是更加有趣,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痛哭流涕抱在一起的百姓,但一刹那中年人的笑脸却僵住了。
一个瘦弱的布衣少年静静地立在角落里,浑身脏兮兮的,黑白分明的眼瞳倒映出中年人的身影,表情静如止水,对周遭百姓的哭喊视若无睹,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人。
中年人心里莫名的发慌,这个少年竟然在看他,而且毫不避讳,被他发现了也没有移开目光,依旧与他对视。
中年人的脸色有些难看,身居国师一职多年,自是威镇众多官员,如今长久养成的气势竟镇不住一个毛头小子,自己反而被吓得心慌,这让他情何以堪?这小子绝对不能活!
大手一挥,中年人沉声道:“来人,给我把角落那小子绑过来!”
手下马贼闻言纷纷举目向角落望去,百姓也唯恐波及己身,哄的一下四散开来,只留下一个少年呆在原地未动,正是白慕扬。
一个好心的老汉见此,心中焦急,不由回过头来拉了白慕扬一把,只觉如同万斤巨石,却是丝毫未动,虽疑惑这少年的力气大,但此刻却不容他多想,忍不住喊出声来:“孩子你傻了,快退到一边去!”
白慕扬淡然一笑:“无妨。”脸色没什么变化,心中却是一暖,被一种多年未有的关心充斥。
老汉无奈,哀叹一声放开了手,默默回到了人群里。
中年人有些惊奇的看了白慕扬一眼,道:“小子挺有胆量的,你不害怕我杀了你?”
白慕扬不语,一旁的马贼接过话头:“二当家的,他能有什么胆量,不过是被吓傻了,腿软得动不了。”一众马贼哈哈大笑,中年人心情也愉悦了不少,抬眸想看看白慕扬的反应,后者依旧一言不发,定定的站着,似悠闲,似无趣。
中年人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对方根本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本来他还挺欣赏这少年,在危急时刻依旧镇定自若,若是肯投靠他们,加入马贼团伙,就饶他一命,没想到他这么不识抬举,既然这样,那也不必留手了。
抬手揉了揉身边豹子的顺滑毛发,向白慕扬方向一指,雪白的豹子呜咽一声,随即化作一团白影直扑向白慕扬。
后者终于有了动作,握紧双拳,脚下拉开一个弓形,简单至极的一拳砸出,迎上了白影。
“嗷……”一声凄厉的惨叫,刚疾扑而来的豹子倒飞出去,重重的落在离众人五六米外的平地上,阵阵尘土飞扬。
中年人不可置信的盯着白慕扬,仿佛在看一个怪物,这还是个人么?要知道,这头白豹跟随他走南闯北已有三年,是前朝覆灭后就带在身边的,行动敏捷,暴击力强,不止一次为他立下大功,保他性命,犹如幽灵般的速度更让不少武林高手饮恨于此,可谓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利器。他相信就算天下间有人能杀死这头白豹,但也绝不可能像白慕扬这样正面一拳轰杀。但他现在看到的是幻觉吗?
中年人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颤栗,脑门开始渗出汗来,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镇南王起兵造反那一刻,让他心惊,语气也不是那么自然:“都给我上,谁杀了这小子就升为三当家的!”
二十几个马贼先是一愣,接着大喜,挥舞着砍刀砍向白慕扬。刚才那一幕他们虽震惊于白慕扬的拳力霸道,但也仅此而已,不以为然,都红着眼挤上前去,怕慢了一步就会与三当家的宝座失之交臂。他们都只是莽夫,只会拼命。
轻摇了摇头,白慕扬低叹一声:“愚蠢至极!”
身形一晃,扑上来的马贼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巨力袭上胸口,还未待他们反应过来,已是“嘭”的倒飞出去,张口喷出道道血箭,煞是鲜艳,竟与之前的白豹结果一样。
中年人再也维持不了那风轻云淡的表情,惊恐的向后退了两步,最后眼尖的看到一旁四脚支地的彪悍黑马,不顾骑马马贼的惊呼,一掌把骑马马贼推了下去,一个纵跃,便是坐到了马背上。那宽厚的触感让他略略心安,双腿一夹马肚,黑马嘶叫一声,撒起蹄子便直奔而去。
抹了抹头上的汗,中年人庆幸自己机智,先逃一步,还不知道那些手下怎么样了,不过以这少年变态般的实力,灭杀他们也是易如反掌,定然不会有活口留下来。
马贼死了还可以再招,反正如今国家动乱,想推倒这王朝的人海了去了,随便就能碰到;但他的命可得保住,自己死了可就什么也都没有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声,中年人心下一紧,几乎条件反射般的转过头去,最让他害怕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少年不知为何竟追到了马后,此时离他不过半米远,正一拳挥向他,中年人只觉那个拳头慢慢在变大,还来不及抵挡,一股剧痛自背后爆发,瞬间便蔓延至全身,中年人感到如车碾在骨头上,钻心般的痛,意识有些飘忽,快要死了吗?真不甘心啊!再次扭头看了白慕扬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恶毒,后者直接无视,直至中年人眼瞳逐渐扩散,再也没有一丝色彩,呈死寂般的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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