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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有多久?
普通人的一生不过是几个十年的连续而已。这个十年可能是从贪玩的孩童到逐渐懂事的青年,可能是年少无知到沉稳自重的中年……
对于修行者来说,十年前可能他还是一个孱弱的普通人,十年后他可能已经变成了一个拥有神通的修行者。但更多情况来说,十年不过是修行过程中一次顿悟一招磨练的时间。
而对于李墨白来说,十年则是他离开中洲城再回到中洲城的时间。
他回到中洲城的那一天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他站在进城的人群中跟着移动,和其他人没有任何不同。
李墨白在一片高墙下路过,半个身子都在墙的倒影里。这个秋天的午后空气中透着一丝凉爽,墙的那一边隐隐有花香顺着风飘过来。
他不禁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冬夜他站在这里瑟瑟发抖。但他却不敢离开,不断地四下张望,神色紧张。
那是因为一个大个子爬墙进去偷东西了,他被安排在这里望风。
赃物到手后李墨白不会被分到一丁点,但是他却不敢就此离开,因为大个子总会找到他的。
他就在墙下紧张地等着大个子翻墙回来。
只是大个子再也没有出来,等到天亮李墨白也终于离开。
现在他慢慢走过这里,心底那些对于中洲城的记忆开始一点一点的苏醒。这个古老城池的气息重新塞进了他的心里。
李墨白现在身无分文,在那个小时候就十分向往的“苏三酒楼”的牌匾下李墨白一阵苦笑。这果然算不上衣锦还乡,没想到十年后再回中洲城还是没钱吃一顿大餐。
不过,他这次却向着那苏三酒楼走了进去。
他穿的衣物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很旧,但很干净。事实上李墨白穿的衣服全是用老师的衣服改作的。
苏三酒楼是中洲城最有名的三座酒楼之一,是文人雅士聚会首选之地。
这样一座酒楼必然有其独到之处,比如喜庆酒楼的格局简洁环境优雅。在一些细节方面苏三酒楼也依然让人没得挑剔。虽然李墨白衣着寒酸,看上去还风尘仆仆,那门口的接待人员却无一丝倦怠,甚至眼里都不曾闪过半丝轻视。
而李墨白在十年前就曾听说,中洲城三大酒楼门口接人待客的人都是修行者!
李墨白进得大门,脚下便是一道三米宽的小河流过,水里各色小鱼游动,清澈见底。
就是这样一条小小的河便将这酒楼从这喧闹的中洲城隔绝了开来,客人走上那座小桥过了这河便似到了另一方面世界。
过了桥便是一片竹林。竹林茂密,一条小道曲折蜿蜒,上面铺满枯叶。
李墨白东张西望地走来,听得竹林风声阵阵,其中还有鸟鸣。
走到竹林尽头便有豁然开朗之感,眼前一处高楼之上云霄,那即是苏三酒楼的主体所在了。
在中洲城里看苏三酒楼,看到的便是一道高高的围墙,围墙的正中间是一处高耸入云的圆柱形建筑,没有进过围墙就不会知道里面有环形河有竹海。
就得酒楼,里面人满为患,却一片清静。
客人大多是青年男女,三五一桌,一边小声交谈一边品食。一楼是一片空旷的大厅,桌子与桌子之间间距颇大。
“客官,有什么吩咐吗?”一个清秀的小肆已经候在李墨白身旁。
“我希望可以做这里的厨师,希望你转告老板一声。”李墨白道。
那小厮一愣,随即点头道:“好的,您稍等片刻,我去传达一声。”
那小厮便扭身向楼上走去,只是心里暗暗摇头,觉得这样一个年轻人这么冒失地跑到这里来说要做厨师实在有够天真。
上得三楼,小厮到了一间门前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轻轻对着门敲了三声。
“什么事?”一个不耐烦的女人声音响起。
“小姐,楼下来了个年轻人说想要到我们酒楼来做厨师。”那小厮小心翼翼地说着,想着里面那个酒楼主人闻名中洲城的暴躁脾气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果然该直接把那个人打发走,为着这事吵到她午睡真是不明智。
“让他滚!”
“好的,好的,我下次再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小厮在做着深刻检讨。
“你也滚!!”
“……”小厮就急急忙忙滚到了楼下,见那年轻人还站在之前那个位置,姿势和神情都没有变过。
看着他那一脸平静的表情小厮心里就来气,但在苏三酒楼多年的工作经历还是让他堆起了笑容对着李墨白说道:“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掌柜说苏三酒楼现在不缺厨师,如果以后需求厨师的话会优先考虑您的。”
虽然掌柜说“让他滚”但一定不能在苏三酒楼对着客人的面说让他滚,不然滚的就是自己了。
李墨白倒是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毕竟因此就成了苏三酒楼厨师的话才真让人意外。李墨白道:“希望你可以跟你们老板说一下,我可以用紫叶、三文鱼、无叶果做出三月莲子酱一样的味道。”
三月莲子酱是苏三酒楼的一种特色酱,虽不是苏三酒楼的招牌却也比较有名,而苏三酒楼的多道招牌菜的重要调料便是那三月莲子酱。这三月莲子酱的配置手法虽说也是苏三酒楼的一个秘法,但这酱给人最主要的印象还是一个字:贵。三月莲子出产特别不易,所以酱的价格也就贵了起来。李墨白说的那三种食材都是普通食材,价格便宜,这一贵一贱间便是巨大的商机。
李墨白在中洲城做乞丐的时候自然是没有尝过三月莲子酱。在山上老师有一次在教李墨白做酱时提到过三月莲子酱,她当时一脸蔑视地说道:“那苏三酒楼的三月莲子酱也是这个味道,却是用三月莲子做原料,真是暴殄天物。我教你的这酱食材简单便宜,做出来的问道和三月莲子酱几乎一样却又有不同。三月莲子酱太鲜,有时候鲜并不见得好,太鲜便无法与其他食物相融合……酱就是酱,酱就是一种佐料,融不了味就是废料。”
听得李墨白提到三月莲子酱这小厮却是有些迟疑起来。
小厮暗想:看这人神情不像是在说笑,如果他真的做了厨师,自己引荐有功将来在这酒楼也好混一些,毕竟厨师在酒楼的地位挺高的。如果这人一开始就提到三月莲子酱,自己便一并对小姐讲了,只是刚惹得小姐不快,此时再去一次……他要真有能耐还好说,要是他是吹牛的话,自己却再撞了一次枪口……
小厮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冒险了。他也不好直接打发李墨白走,正为难间见得丫头小绿走过,于是赶忙叫住道:“绿姐姐,这里有位先生说可以用紫叶、三文鱼、无叶果做出三月莲子酱一样的味道……便是这位先生,他想在这里做厨师,希望绿姐姐跟小姐说一声,还有客人在等着我,我先走了。
说完那小厮就快步走开。
“你说的真的?”小绿问李墨白,她脸上不信的神色展露无疑。
“是。”李墨白道。
“那我去帮你问问吧。”小绿是侍奉小姐的丫头,此时本就要去提醒小姐起床于是就决定顺便帮他问一问。
小绿敲门三声,里面却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她便又敲了三下。
良久,一个女人的声音才传来:“烦不烦?”
“小姐,该起床了。”苏三酒楼里唯一一个不怕这苏三酒楼主人的可能就是这跟了她十多年的丫头了。小绿不待她搭话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姐,时间不早了。”小绿见那个风华绝代的酒楼主人头发凌乱地仰面趴着时再度提醒道。
“再睡会儿。”她含糊不清地道。
她睡在那张大床上,被子横着盖在身上,头露在外面,屁股也露在外面。此时正是秋天,算不得冷,小绿倒也不担心她着凉,只是看着那光溜溜的屁股感到好笑。
小绿走到床边,拖长着音道:“小——姐————”
又是过了好大一阵,那趴着的女人才无奈地说道:“现在都做老板了想睡个懒觉都不行……小绿,帮我穿衣服。”
“唉,小姐你怎么又裸睡啊?”小绿看着她白花花的大腿和屁股都有点脸红。
过了一会儿,坐在那里任小绿摆布的女人望着小绿那红彤彤的小脸道:“你一直在我身上乱摸,我都没脸红你脸红什么?”
“啊……我没有。”小绿一副要哭的表情,心里一阵羞急,手上却是一不小心整个按在了女主人胸前高峰上。她自己还兀自不觉,正在投诉女主人:“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老是裸睡还总要我帮你穿衣服,你都……”
“这又是怎样?”她低头望着小绿的手问道。
“啊……小姐,我……我我……”小绿飞一般缩回那只手,脸上红得快要滴血,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题外话:“小姐,下面有个年轻人说想在酒楼做厨师。”
“我不是让他滚了吗?”
“啊……是吗?我不知道啊,他说他可以用紫叶、三文鱼、无叶果做出三月莲子酱一样的味道果然是骗人的吗?”小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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