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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少年便是在一旁偷偷尾随众人过来的苏了了。
话说这苏了了醒来后发现费稽无等人互换眼神,似有话要说,可碍于他在一旁,便都找了个理由走了开去。
苏了了虽说年幼,可也却是个鬼灵精,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便偷偷在一旁听着众人的私语,只是听得“清冷渊”“寒霜”“霜九州”等词,意犹未尽,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索性一个人偷偷尾随这众人,来到了清冷渊。众人也没料想在这无名岛会有人跟随着自己,所以也都大意了,以至于没发现苏了了。没想到苏了了一来清冷渊便受不了这刺骨的寒气,登时昏迷了过去。
那费稽无等人也由于在清冷渊受了霜九州戏弄,急着离开这地方都掠空而去,也没注意昏迷在地上的苏了了。
苏了了只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身体由内升起一股燥热之气,而清冷渊却是阴冷至极,在这一冷一热的交替倾轧下,那脆弱的身体很快便受不了这种折磨,体表毛孔渗出血珠,俨然变成一个血人。
这种情况可又比前几日在张大炮家的处境又凶险了几分。休说是普通人,就算了修真之人经此情形也是十死无生,费稽无三人花了三天才压抑住的阳气没想到一入这清冷渊便被这的寒气所引发。此时苏了了的身体如同一个战场,阴与阳倾轧交战,一个脆弱的十五岁少年如何招架得住?若一旁无大能者引导,苏了了必定爆体而亡。
是夜,无月。阴冷的山峰从清冷渊的另一端吹来,将树梢吹得飒飒作响,也不知从哪根枝后时不时的传来一声鸦叫,“嘎嘎”的回荡在死寂的林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苏了了停止了颤抖,身上毛孔中也停止了渗血,生命的气息正悄无声息的从这十岁的孩童的体内静悄悄的流走。若无奇迹,苏了了便在这个冷寂的夜晚化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苏了了身体内的血液此时却与平时不同,经过火龙元丹的阳气加上天冷酒的火上浇油,还有这清冷渊的寒气激发,血液不仅仅是纯粹的红色,血液浓稠如浆,赤红灵动,带着淡淡金光。
浓稠炽热的血液缓缓流在地上,滩了一地。清冷渊万年坚硬的冻土竟然隐隐有软化的迹象。
突然,那谈浓稠血液中出现了青黄斑纹。
若细看,那青黄的斑纹正是从泥土之中慢慢渗析出来,那青黄的液体透过泥土一接触到苏了了的血液,颜色一下子变得灵动起来,发出阵阵细微的琉璃的光,仿佛产生了灵智,顺着血液,慢慢向上流动,攀上苏了了瘦小的胳膊,继而覆盖了整个身子。
原本沾满鲜血的身子变得流光溢彩了起来。若是有旁人在此必定会误以为只是一座玉相,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过了一会儿,那液体颜色慢慢淡了下去,从琉璃剔透回到青黄色,继而透明,像是水遇上了沙子一般渗到了苏了了体内。
苏了了原本苍白的小脸经过这么的吸收变得红润了起来,生机渐渐从体内复苏。不止如此,苏了了所处的这片密林原本因为临近清冷渊而死气沉沉,寸草不生,如今却在那阴冷的泥土中挣扎的长出了几株嫩苗。
一朵精光从苏了了的身下缓缓升起,散发出淡淡银辉洒在了昏迷的苏了了身上。精光在苏了了身侧盘旋了好久,光芒散去,露出精光原本相貌,竟是一块普通的石块。
一块灰褐色的土块,土块外表与其他其他石头并无两样,无规则的棱角,大小不过一拳。可就是这么一块普通的石头,却散发着浩渺悠长,沧桑的气息。
石块最后停滞在了苏了了头上,然后对着苏了了小小的额头,慢慢降落,像一滴水融入一片海,逐渐隐没。
“哄!”的一下,昏迷中的苏了了的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仿佛被吊入了半空之中,双脚轻飘飘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仿佛自己像一团空气漂浮了起来,可又真实地存在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放佛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苏了了睁开沉重的眼皮,望去,眼前的情景却叫他大吃一惊。
一眼望不到边的蔚蓝海洋。没有白云,没有太阳,没有天空,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蓝和波光粼粼,而自己,此时此刻却站在了这片海洋之上。不仅仅是他站在海洋之上,前方不远的地方,他看到一个老者,白发白须白袍,静静地盘坐在海洋之上。
“这是什么地方?”看着眼前的情景,苏了了呆呆地道。今日接二连三的奇怪的事情已经让苏了了转不过弯来了。
“你是谁?”看着那老者十分疑惑,便走上前去,靠近透明光团对着那老者喊道。可那老者依旧紧闭着双眼,并没有任何反应。
“你是活的死的?”看着一动不动的老人,苏了了再次发问。稚童的好奇心让他伸出双手想要透过光团接触那老者。
那光团一接触到苏了了的小手便泛起层层涟漪,拨动了起来。那光团一波动,整个蓝色海洋上空吹起了一阵海风,这阵海风从南刮到北,从东刮到西,刮起了光团中的老者白发白须。
那老者原本紧闭着的双眼慢慢睁开,那眼神沧桑而又深邃,与光圈外的苏了了的眼神交接到了一起。那老者看着苏了了眼神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悲哀。
“你。。。别来无恙?”那老者幽幽道。
“什么?老头,我们俩认识么?”苏了了听着那老者的话语,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心中却十分确定在这无名岛内十年里自己绝对没有见过他。
“果然啊。。。”听到苏了了的回答,老者眼中的悲哀愈加浓重,“没有,我的孩子,我们素不相识。”
“老头,我们既然素不相识又如何别来无恙呢。”苏了了听着那老者的话语不禁感到几分好笑,咯咯笑了起来。
“孩子,你多大了。”那老者并没有责怪苏了了不礼貌的笑声,只是再次问道。
“十五岁啊。”苏了了道,“对了,老头,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呢,你又是谁啊?”
“这里边是你的心里,而我,你可以叫我玄老。”那老者微微了点了点头,看着眼前懵懂的孩子,淡淡地道。
“玄老?”苏了了摸了摸自己的头,心道,好奇怪的名字,“我心里?你怎么可能会在我心里?”
“这是宿命,宿命是无法拒绝的。”玄老轻轻叹了口气,旋即站起身来,从光团中走了出来,伸出一只满是皱纹的手牵起苏了了的一只小手,向前方走去,“我好久没走动走动了,来,娃娃,陪我走会儿。”
“呵呵,孩子啊,你可听说过“众生皆有灵”这句话啊?”走了许久,玄老停下脚步,抚须一笑道。
“听说过啊,大齐先生曾和我说众生者,生而有灵,灵育其心,心有大自在,得其大自在者,不拘于形,不堕于念,乘天地之正而已有游穷者。”苏了了心想这老头怎么和大齐先生一样爱问人问题。
“那你可知道何为众生,何为大自在,何又为乘天地之正以游无穷呢?”玄老笑着道。
“这。。。大齐先生这倒没和我说过。”苏了了不好意思地道。
“哈哈。。。无妨无妨,你这么小年纪已经知道这些已经不错了。”玄老满意的拍了拍苏了了的小脑袋,道,“所谓众生者,蕴于元者是也;大自在者,得其元也;游无穷者,御其元也。”
苏了了听着玄老说得这般深奥的话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元?你说的元就是元气么?”
“非也非也,我所说的元并不是元气而是真元。真元乃是上古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化成的精气,真元者杂然赋流形,其下为山河,其上为日月。众生皆依靠着真元而生活,得其真元而己用者是谓修真,御其真元者,为大能。”玄老淡淡地道,“不过现在你还小,还不用太过着急知道这么多。”
“听起来好像很好玩啊。”苏了了偏着头对着玄老道。
“好玩是好玩,孩子你想试试么?”玄老道。
“试什么?”
“修真。”玄老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的谦和,道。
“修真?好啊!我早就想学,可是爷爷他们说我年纪不到,不教给我”苏了了紧紧抓着玄老的袖子,急迫地道,“不过我连真元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谈修真了。”
“太初有灵,不羁于风霜雨雪,老病生死,遂创下修真之法。修真着夺天地之造化,以堪无穷,塑己身,固其灵,小自在者延年益寿,大自在者无极逍遥。你要么?”玄老笑道。
听到什么延年益寿,无极逍遥,十五岁的苏了了的心中早就笑开了花,虽然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处,但听此绝对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要!我要修真!”苏了了道。
“好好好,不急不急。先让我告诉你些事。”玄老携着苏了了在一处停了下来,与他盘膝座下,缓缓道来,“修真之事循序渐进,一靠机缘,二靠天赋,三靠努力。修真第一步,便是淬炼己身,将自己的身体淬炼的通彻琉璃,符合天道,是天地真元能毫无阻碍的进入你的身体,而你也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它们。修真共有九大境界,第一为武境,后分别为识境,元境,灵境,昭境,古境,法境,皇境,圣境。”
“好长的名字啊。”苏了了吐了吐舌头,道。
“哈哈,你现在还不用记得这么多,看看你什么时候到了武境再说吧。”玄老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
“怎么,玄爷爷,要成为武境很难么?”苏了了疑惑道。
“武境乃是判别一个人是否为修真者的门槛,你说这会容易达到么。”玄老一抚须道。
“原来如此,这么说我爷爷他们都是修真的人咯?”苏了了听得似懂非懂,对着玄老问道。
“不,据我所知这方大陆已经没有修真之人,他们都是修元之人。”玄老摇了摇头,神情索然,“修元乃是顺天而为,修真乃是逆天而为。修元只得天地大道的微末道行,修真确实对天地大道的彻底领悟。修真是前尘之事,这方大陆没人知道何为真元,更不用说修真了。”
“又是前尘,前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苏了了没想到在玄老口中再次听到了前尘之事,玄老的语气与大齐先生一样,玄之又玄,让人云里雾里。苏了了郁闷道。
“哦?你知道前尘之事。”玄老略带惊异地说。
“我只是从大齐先生那听说过前尘,但他不告诉我前尘到底是什么东西。”苏了了道。
“没想到居然真的还有人知道前尘往事。”玄老略一皱眉,突然蹲下身子来,“来,了了,认识这个字不。”说完便伸出手指在地上比划了出来。
苏了了也低下头来,仔细看着,“这不就是个“道”字么,大齐先生说我从小便会写这个字。”苏了了歪着头看了眼,大大咧咧的道。
“好好好,真是天佑我华夏。”玄老看此,仰天大笑,“你既然会识得这些字,那么我便省去的很多麻烦了。”
“那玄老,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教我修真了呢。”苏了了看着喜不自胜的玄老,偷偷问道。
“莫急。此时日后再说。你先出去,外面似乎有人在找你,至于我么刚刚醒来,让我好好想想沉睡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玄老道。
“呀!是的,这么久了爷爷肯定找我找的急了,我要马上出去。”苏了了跳了起来,“可我要怎么出去啊。”
“这里是你自己的内心,你想出去便出去,只要心念一动行了。”玄老道。
“啊。。。我试试。。心念一动。。是这样么。”嗖的苏了了眼前黑了一下,熟悉的感觉传来,动了动胳膊,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林子里。
“真的耶。”苏了了惊喜道,“这多好玩,以后可以随便去找玄老了。”
“霜九州!还我孙儿来!”阴沉的天空酝酿着一阵恐怖的气息,传来一声阴仄仄的声音。
“是爷爷!”苏了了听得声音,望向天空,“天啊!这。。。”
只见你乌云密布的天空闪烁着雷光,一个身穿麻衣的老者悬在空中,风吹动着他的胡须白发与衣裳,看不清面貌,但从那枯瘦的身材来看是费稽无无异。
“这就是修元者么?”苏了了内心十分震撼,望着费稽无,修元者就已经如此强悍了,那修真,岂不就是逆天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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