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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照到屋顶的积雪,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辉刺得人眼有些痛。孤心站在屋外,眯着双眼,感受着阳光的润泽,这时却听“吱呀”一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只见小青从房中走了出来,看见孤心身子一欠道:“公子何故起的这般早?”
孤心回道:“只是睡不着了而已。”
小青望着孤心,有些犹豫道:“公子是有心事吧!”
孤心微皱眉头,却很快恢复正常道:“大哥说今日训练场的积雪已清,可以去训练了。”
小青一听,脸露喜色道:“公子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吧!”
孤心轻叹一声,似有话要说,却终究再无下文,小青见状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安慰道:“公子凡事放平心态便好,训练苦闷,还要公子多多坚持才是。”
对于小青的宽慰,孤心笑了笑,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清晨依旧,稀疏的几声鸟鸣,在这寒冬中,显得更加凋零,早饭过后,孤心便只身来到前堂,弑血已在此等候。
弑血道:“兄弟,今日你便可以接受猎人训练了,只是训练是极其艰苦的,还望兄弟多多坚持,加以时日,训练完成,便可与我同赴前线,除妖安民,保甲一方。”
孤心坚定道:“大哥放心便是,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府邸门口已备好了两匹战马,柳怡带着小青相送,两人便向城东行去。弑血一马当先,驽马之术当真厉害。孤心望着走在前面的弑血,不由得一声轻叹,不知道这样的距离,会持续多久。出了东门,又向北行约十里,便看到一处寨子,与当初途经柳锌所管辖的营寨有所不同,这寨子要大好多,里面扎着不知道有多少帐篷,可见猎人在此驻扎了不少,两人行到寨门前,哨兵早已打开寨门,出门迎接,有的十几个人看其装扮便知道身份显贵,只见当前一人身材高大、魁梧,年龄四十上下,颇为雄武,那人一抱拳,恭声道:“恭迎首领!”
弑血同样回礼道:“魏长老不必多礼,不知一切可都安排妥当?”
魏元老回道:“依首领之意,一切都安排妥当。”说完打量着弑血身旁的孤心。
“想必这位便是孤心兄弟了吧,前几日有缘得见却未有机会攀谈,今日有幸一睹兄弟风采。”
孤心不敢怠慢,忙恭敬道:“魏元老谬赞,在下只是一介平民,有缘得见诸位,实乃三生有幸。”
魏元老笑道:“兄弟言重了。”说完侧身叫出后面一人:“带孤心兄弟去训练场吧。”
弑血拍了拍孤心的肩膀道:“多多努力,我还期待与你共赴战场呢!”
孤心点点头,便随那士兵去了,弑血微笑地看着孤心的背影,神情竟是期待。
魏元老微欠身道:“首领借一步说话。”
弑血看了看四周,向旁边行了几步,轻声道:“魏元老有什么事吗?”
魏元老悄声道:“前几日柳元老来过了。”
弑血眉头一皱,问道:“柳元老可说过什么?”
“柳元老只是询问了一些训练情况,其他的并未多说。”
弑血道:“柳元老行事严谨,做事极有分寸无把握之事固然是不会说的。”
魏元老叹息一声:“其实首领你上次遇险,无非就是那其中几位元老,柳元老恐怕在心中已有定夺,这件事如果真的被查出,恐怕在族中会出乱子啊。”
弑血面上怒色一闪而过“此次这人害我不成,自会露出马脚,如果查出来,一定按族规处置,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能力!”
魏元老欲言又止,弑血负手而立白衣随风飘动看着寨中,一种凌威之势四散开来。
穿越了众多帐篷,孤心被带到一处空旷地带,分为许多不同的区域,每一个区域都有近百于个标靶,而每个区域中大多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看着他们凝神聚气的样子,全然没有一丝稚气,英气勃发,发出慑人的气势。孤心望向场中有些出神,不知不觉两人道了其中一个区域,这时只听见那个士兵喊道:“集合!”
那些训练的孩子迅速集结起来,队列整齐,神情激昂。
“近日来了一名新成员,是首领带来,年龄比你们稍大,希望你们能尊重一些。”
听完场下的孩子开始切切私语起来,孤心皱了皱眉头,那士兵的话着实有些带刺,这么想着脸上却没有太多变化。
“嘿,他都应该二十多了吧?这么大才来训练,能跟上我们吗!”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首领带来的,应该很厉害才对!”
“唉!谁知道呢,不过看样子像是很厉害的样子呢!”
“好了,都安静”士兵高声喊道。四周的声音也立刻消失了。
“孤心,你就先和他们一起训练吧,毕竟基本功也是要学的,还望你莫怪。”
孤心回道:“这个是自然,我定会努力练习。”
那位士兵点点头道:“那你就好好练习吧,若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孤心躬身道:“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魏文,魏元老长子,主管这里新兵的训练的主管。”
“那以后就有劳了。”
那人微一欠身,不再多说转身而去。孤心转身来到场中,由于猎人一族主要多靠自学,平日的努力,不会有人特意去教你如何去做,猎人一族的射术从外表看来虽然都一样,但其精髓却多有千秋,这么做虽然会影响个人能力的提升,但却可以在最终而优胜劣汰,从而分配不同的职责,这样做的弊端便是训练期较长,而在猎人一族中,从小就接受训练,几年后也会有一个过渡的机会,以便更方面的培养。孤心现在所在的训练场中,这些十三四的孩子都是在同阶段挑出的出色弓箭手。弑血将他安排于此,也是为激发他最大的潜质,也可得到一个快速的提升,虽然对与孤心有一定的打击,但弑血在考虑了很久之后,还是决定这么做。孤心走在场中,看到这些孩子都对他窃窃私语,他独自来到角落处,对着几十米外的标靶,卸下跨在身上的弯弓,取出摆在身边的一直箭,银色的弓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他的身上,似乎想要见识一下他到底有什么样的本领,能加入到这里。弓拉圆满,身影笔直箭矢待发,场中似乎变得更安静了,只剩他自己一般,隐隐传出弦绷紧的声音。
“嗖”箭矢应声而出,只是片刻后,孤心低下了头,他知道这一箭连靶都没射中。要知道,如果臂力不够,在射出箭的一瞬间,便会偏离轨道,作为一名初学者,这算是很正常,可四周传来一片唏嘘。
“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就这水平,连我六岁的弟弟都不如。”
“是啊!他这样,怎么能分到我们这里来呢,这是有损我们第一训练营的名号,我看呀,八成是魏元老看在首领的份上,不得不让他来这吧!”
议论声、嘲笑声从四周传来,在孤心听来却深深地刺痛了他。
“我真的就这么没用吗?”他像是在问自己,神情也有些沮丧,其实这几日在首领府邸他也练习了一些,如果没有练,恐怕他连箭都不知道怎么射出,这些拿弓的手势是凭着自己印象中摸索出来的,只是这几天的努力不可能换回太多的回报罢了。
突然一个男孩冷哼一声,全场都安静下来了。
“完了,唐元老家的次子,要给他点颜色瞧了。”
“那他一定是开眼了,我们训练营,他可是第一名呢!”
只见这男孩一袭天蓝长袍,眉角浓厚眼角上斜英气不凡却傲气十足,只见他来到孤心身边,取箭拉弓一气呵成,速度之快让人愕然,弓满之时,箭已射出整套动作堪称完美,只听“嗖”隐隐破空之声传来,“咔”箭矢竟穿靶而过,余劲仍射出十几米,全场都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欢呼,这是男孩放下弓,冷冷扫了孤心一眼,轻蔑道:“这种本事也敢来这里!”
孤心身子一颤,却没有看他,也没有意回他的话,场中依旧沸腾着,有人大声喊道:“唐云枫第一!唐云枫第一!”
唐云枫便是这男孩只见他嘴角带笑,冷冷道:“凭关系是没用的,在这要凭真本事,我看你还不如回家农耕!”
场中人也跟着起哄,孤心面对这些英气勃发的少年,那些嘴角的嘲笑,是那么的残忍与邪恶,,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凄惨的夜晚,吸血鬼那邪恶的笑容渐渐浮现在眼前,都是因为自己的弱小吧!难道弱小就应该接受来自强者的嘲笑余欺凌?谁曾想过自己这般弱小,变强是需要时间的,可有时人们却忘记了期间的过程,只记得彩虹般的美丽,忘记了之前的风风雨雨。
“肃静,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有谁再吵闹,严惩不怠!”魏文的话从远处响起,想必他也看见了刚才的一幕。
魏文来到孤心身边,安慰道:“孤心你别介意,这些孩子年少气盛,平时傲气惯了,说话没忌讳,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孤心对魏文的劝慰,没有任何反应,魏文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转身离去,就在魏文离开的一刻,寂静的场中一片沸腾。
孤心沉默无声,场中的欢腾刺痛了他的心灵,可他没有反驳的资本,,他太弱小了,这时一个矮小的男孩悄悄地看着孤心,眼中充满着怜悯,,场中渐渐恢复了安静看样子这孩子也就十岁左右,脸上还带着孩童的稚气,这时一双眼睛黑黑亮亮,和其他孩子相比多了些清澈,让人怜爱,他们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继续训练,而这位稚气的男孩偷偷来到孤心身边,他似乎有些害怕,孤心一直立在这里对周边的变化也似乎没有察觉,小男孩轻轻道:“大哥哥,你还在生气吗?”
孤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小男孩的脸上有些担心,继续说道:“他们也说我笨的,我也和你一样经人介绍才来这里的,他们也都瞧不起我,可我也并不理他们,大哥哥你...”
“嘿嘿...”孤心的肩头颤抖着,声音沙哑难听,小男孩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那些狰狞般的笑脸渐渐融为一体,血色的地面,滴血的獠牙,漆黑的夜空,是他们,杀了他们,心地有一个声音不断响起。
“你是强大的,杀了他们”孤心颤抖着,缓缓拿起银色的长弓,眼前依旧是那些嘲笑的嘴脸。
“看见了吗!他们便是在靶心的位置,射向它,告诉他们你才是最强大的!”
男孩感觉到孤心身上异样的气息,愕然地愣在那里,,惊恐的同时,微微皱起了头,只见孤心抽出一支箭矢,拉满弓弦动作显得很是僵硬,却散发着某种惊人的气势。
“将箭射出去吧!你会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
孤心颤抖着,似乎在抗争着什么...“看他们那些嘲笑的脸孔,你不会心痛吗?你甘心这样的嘲弄,永远被人视为弱小!”
“啊!!”似是承受不住内心的挣扎,孤心发出一声嘶吼,全场忽然变得比任何时候都安静,这是怎样的嘶吼,带着内心的挣扎与痛苦,如野兽般的嚎叫,只见一束红色的光束激射而出,带着强劲的破空之声射向标靶。
“嗡”的一声巨响,只见标靶四分五裂的炸开,只剩下支撑圆靶的木棍唐突立在那里,场中的焦点又回到了孤心身上,眼中带着惊奇,有的则是恐惧,即使是唐云枫,此刻脸上也显得十分苍白,似乎在担心什么,除了孤心那有些急促的喘息声,再没有了适才的嘲讽之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来者正是魏文,他一脸担心的神色,恐出什么意外,也那怪他如此着急,这里大多都是剑术优秀之人,以他们高傲尊贵的性格,自是爱起争执,如果不加阻拦,后果怕是不堪设想,这里大多都是各元老家的爱子,谁在这出了差池都是不好交代,即便身为十大元老之一的父亲,也不好解决,更何况自己。可场中除了一声巨响,却是异常的安静,他没来得及多想,便直接来打发出巨响的地方,看到场中的景象,也吃了一惊,孤心依旧站在那里,但身边散发的气息有些异样,四周的人都避开的很远,似乎在惧怕刚才的那一幕,魏文看了看场中碎裂的标靶,着实不相信在这些孩童中会有这般劲力的,更不愿相信这会事刚来训练第一天的青年能做到的,可事实正如他所见的,还没等魏文先开口,适才的男孩轻轻转到孤心身后,小心翼翼问道:“大哥哥,你没事吧?”
一阵风刮过,似乎将男孩的话淹没其中,仿佛过了很久,孤心的身子轻轻一颤,手中的弓顺势掉在了地上,缓缓转过头,动作看起来很是僵硬,双眼无神,脸色苍白,神情错愕的看着正围观的人群。
魏文反应过来,忙上前问道:“孤心,你没事吧?”
孤心摇了摇头,刚刚迈出一步,似是脚下踩空,颓然倒去,魏文见状忙上前将他扶起,发现他已昏了过去,且除气息有些弱,似并无大碍。四周又开始议论起来,大多竟是猜疑的目光,也没有一人上前。
“去叫士官来!”魏文大声道。四周的人开始散去,这时小男孩带来了两名士官,他们架着孤心,走向了远处的营房,小男孩望着孤心适才倒下的地方,愣愣出神。
“唉!”寨外远远的角落发出一声长叹,一个人紧批一件黑色衣服,隐藏的如此深,甚至连他的面部都藏在帽子之下,那何偻的身影和在风中飘动的几缕银丝显露出他的年迈,片刻他却消失在了原处,如清风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场中又恢复了秩序,碎裂的圆靶和木棍也已被人清理,仿佛任何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孤心被送进了营长中,而后小男孩也跟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心。
“他没事吧?”
魏文不曾想过会有人跟来,正待训斥,转头看见身后的小男孩,神色一变,语气也变得平缓如常。
“放心吧,他只是脱力而已,休息些时辰就会醒来的。”
小男孩见到魏文脸上的异样,神情一暗,随即消失,不再说话。
在魏文对面的弑血和魏元老都站在那里,一时无语,对于魏文刚才的描述,他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孤心醒来已是黄昏,弑血一直陪在营中,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你醒啦。”弑血关心道“大哥,我睡了多久?”孤心有些无力地问道“一个下午”
孤心一凛有些颓然道:“大哥,我给你丢脸了。”
弑血嗤的一笑:“你哪给我丢脸了,你才训练即便再差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你却让大家都震撼了呢!”
孤心一惊,似是回忆起了什么,脸色也开始变得痛苦。
“大哥,我...”
弑血摆摆手道:“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也能理解,你呀,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还能骑马吗?”
望着弑血的关怀的面孔,千言万语,却终没有说出口。
弑血见他没有回答,便道:“没关系,大哥送你回去!”
孤心深吸一口气:“我还能骑马呢!”
离开了训练场,孤心身体虚弱,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有几次差点摔下马来,幸好有弑血在旁,时刻照顾着他,不然恐怕他早已落马了,弑血几次都要与孤心同乘一匹马,却都被孤心拒绝了,弑血望着眼前这个倔强的男子,眼中满是担心。
夕阳终于缓缓落下,天空还残留着些许光亮,却终究被黑暗一点点吞噬,直至西方最后一缕晚霞也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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