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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强光手电筒的照射下,我果然发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暗道。暗道设计的非常巧妙,它可以利用人的视觉盲点,使之从侧面完全无法发现到它,只有从正面,并且有着极强光线照射时,才会在人们面前浮出水面,露出原来面目。
暗道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类似于楼梯的道路,同样由青石板铺成,上面还铺上了一层极细的沙土。台阶的方向是向上,每一级台阶的高度大约在20厘米左右,我们目前可见的台阶数量足有10阶以上。
我们下入到这地下通道的地方是朝内81号大街,所走的走向是由东向北40°左右的方位。根据我的初步估算,再往前面走1000多米,上方就会是太平湖所在的位置。太平湖1958年疏挖而成,1971年填废,据说著名作家老舍就是在这个地方投湖自尽。
以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上方距离太平湖还有一定的距离,按照我记忆中的地图,那里是一片老旧的四合院。
老赵走到跟前,用头戴式手电筒向暗道的方向观察了很久,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向上走去。我一把拉住老赵,说:“我说这上面是什么地方我们都还不清楚,就这样贸然上去,我觉得会有危险。”
老赵把我拽住,年老体衰的他没有敌得过我的力气,踉跄两步被我拉了下来,见我一脸的凝重,又一声长叹,然后说道:“你这娃子有所不知,先不去管这上面是什么,我们唯一的出路就在这,难不成你这娃子还想经过那扇门?那扇门是通向地狱的大门,万万走不得的啊!”
其实我的心里一直在纠结着一件事情,老赵好歹也是个专家,具体研究什么的我也没多问,但有一点很明确,他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为何还会如此迷信,这实在是太让我感到匪夷所思。
地下通道内的温度很低,我们四个人都被冻得不轻。我一直拉着老赵,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手臂在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地下通道实在是太冷,还是因为那没有被他说出口的事已经将他吓破了胆。
此时,小王和大黑也准备向上走,在下到这里,又亲眼目睹了老王的惨死后,我已经知道了一个真理:在任何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就擅自下结论是绝对错误的!莽撞的行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我拉住的老赵,他无法动弹,可如果大黑是小王要是再执意向上走,我可就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了!
“你这娃子还不松开手?难不成你还想将我们三个都困在这里不成?我说了,这上面是唯一的出路,我们已经没有了选择。”
大黑和小王没有理睬我和老赵,他们已经将头戴式手电筒取下放在手中,然后一步步的向上走去。
“小仇啊,我和小王先上去看看,你们俩先在这等我们。”大黑边走边说道,同时伸出一只手摆动了两下,示意我和老赵不用担心他们。
稍不多时,大黑和小王就在我和老赵两人的面前消失在黑暗中,只能隐约传来他们缓慢又沉重的脚步声。
这地下通道中本就黑,长度又那么惊人,这突然之间又少了两个人在身旁,我在瞬间觉得自己身上又多出了不止一倍的压力。这种无形的压力究竟来自于何方我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这里绝非善处!
老赵失神般的站在原地,抬头目不转睛看着大黑他们去的方向,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人的精神很容易崩溃。老赵的岁数本就不小,在这种漆黑压抑的环境下待了这么久,又亲眼目睹自己多年挚友惨死身前,或许他离崩溃只有不到一丝的距离。
从他说话时的语气,脸上的表情,都不难看出我的推测。
“我说老赵啊,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来这里之前,听别人说这里上午还死了两个人,从里面跑出一个黑东西。”
老赵听我这么说,立马眉头一沉,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看。说实在的,我的胆子不小,但在这种环境下待的时间已经有这么长,我的精神离崩溃我自己都觉得差不了多少,而老赵当时的眼神又实在是慎的可怕。
“原来你都知道?那你这娃怎么还这么想不开跟我们一起下来咯!你以为我,老王,小王和大黑是自愿下来的?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哦!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没下来之前,你说你要跟我们一起下去时我们都在打量你?因为我们都知道,这里面可能会很危险,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身强体壮的人!可当时又只有你一个人答应和我们一起去,我们看你很激灵的模样,才答应带你一块下到这。可谁曾想到,老王他……”
老赵欲言又止,可他的这段话一说完,之前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一次袭来,且袭来的气势比之前强上了非常多!
我没有说话,耐心等待着老赵的下文。
“我们下到这的地方是朝内大街81号,那里在北京是一座出了名的鬼宅,各种传闻多的很!最近为了新盖楼,政府就叫人来破拆这栋建筑,今天上午,挖机刚调来,就挖出了事!挖机师傅说当时他挖的时候,铲斗莫名其妙的不受控制,就直接挖到了地上,然后就挖出了一个大窟窿,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响,在小范围内地面还跟地震时一样抖了几下!挖机师傅当时就感到出了事,因为他之前就遇到过一件类似的事情。”
那发生在挖机师傅身上的事老赵很详细的跟我说了一番,大致是这样的。
两年前,挖机师傅还是学徒的时候,跟随着他的师傅一起去帮人迁祖坟。可有一次迁祖坟,挖机师傅的师傅为了锻炼他,就让他来操作,结果就出了事。那一次挖机就跟失控了一样到处那挖,站在挖机旁的老师傅因为躲闪不及,直接被斗齿(①)给铲成了两半。之后挖机还是不听使唤的乱挖,直到猛的一下铲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地面又抖了好几秒,从那大洞里突然冒出来一道黑光,直奔那已经被铲成两段的老师傅而去。那道黑光直接如包裹一般将老师傅包在它的内部,随后又一溜烟的钻进了那个窟窿。那件事发生后,挖机师傅就再也没有帮人迁过祖坟,一是损阴德折寿,二则是因为他的师傅,正是因为这件事而死,死的不明不白。有人说这是地下的老鼠精在作祟害人,只要在家中养九条黑猫就可以。俗话说猫有九条命,九条黑猫就是九九八十一条命,任老鼠精的法力有多强大,都敌不过这八十一条克煞的黑猫!
可今天上午的情况更加离奇,他跟平常一样作业,结果却发生了跟两年前一样的情况。两年前只死了他师傅一个人,而今天却死了三个小工!他们的尸体没有人知道在哪,因为和两年前一样,全部被那道黑光给带到了这窟窿中!上一次挖机师傅没有报警,可这一次,他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否则他这辈子,都会活在挖机的阴影下。
于是,老王他们便来到了这里。
“小仇啊,这里是别人的墓室,那道黑光我想一定就是墓主人在嫌我们打扰他的安宁,所以要拉几个人陪葬。我们如果再往前走,经过那道门,说不定我们也会给他陪葬的哦!诶?大黑怎么还没有回来?”
老赵所说的事跟我上午在刘家面馆里听食客所说的内容相差无几,可这……真的可信吗?兴许是挖机师傅因为自己技术不好挖坏地面而刻意编造出的谎话呢。
我与老赵的说话间已经过去了3、4分钟,大黑他们也已经去了3、4分钟,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大黑小王走的极慢,也必定走出了不短的距离。我不相信,这地下通道有这么长,现在就连这向上的阶梯,都能绕的我们团团转!
“哎呦!瞧我,都被吓得老糊涂了!那两小子,肯定是发现出路已经上去了!这种事竟然都不回来通知我们,害我们在这白白耽误了这么久。嘿!看我上去好好找他算账!”
说着,老赵的脸上突然露出了非常高兴的笑容,身上的力气也好像全部恢复了一般,迫不及待的就往上跑。可我还是感觉不对。
我和大黑接触的时间只有今天的这么一次,他的人品我觉得非常不错,如果真的是发现了出口,回到了地面上,以他的性格肯定会立马回来找我们。再不济,也一定会站在上面冲我们大喊让我们上去,绝对不会像这样不吭不响。
我正兀自想着,老赵已经跑出十余米,我也连忙冲了上去。就在我拔腿向上跑时,我隐约觉得背后有一道黑光闪过。
①斗齿:挖机的前面可以装很多种头,常用的有两种,一种是破碎锤,一种就是最最常见的铲土铲石子一类铲斗。铲斗的前面会多出数量不等的齿状金属,这就是斗齿。我们这叫斗齿,外地叫什么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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