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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沫一去不归,暑假也在不知不觉中就过一半了,新学期正在玩心未泯的大学生们招手,昭示着闲适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1吕沫还是了无音信,不知去了哪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最后大家索性都不找了,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她去很远的地方旅游去了,想通了自然就回来了。
完成了自己的漫画,虽说谈不上成功,也算是大学里一个小小的足迹。带着一个象征性的获奖证书,夏天买了一张南下的火车票,离开了学校。
一路的风景都是那么陌生,原来是自己来的时候太过于兴奋,竟忘了欣赏。随着越来越*近家乡的城市,外面的山水开始熟悉,草木也有了原始的模样,水塘边嬉戏的小孩就像是邻家的,一切都染上了家的味道,一股芳香扑鼻而来。
“笛~笛~…”火车发出一声长嘶,开始缓慢前行。夏天的目光从窗外转移,转头看对面的坐着的大叔。
“到了吗?”
“没有,快了!”说完大叔咯咯的笑起来,旁边阿姨也说肯定孩子想家了。
夏天有些失望,可也带点欣喜,也许还有点时间来看以前未看的东西。这里,除了曾经路过的风景之外,还有一种味道——年少。
年少的我们,虽然不懂将来我们可以做什么,但会努力做好现在;年少的我们不会好高骛远,我们相信一切皆有可能,但也懂得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年少的我们血性,青春,我们享受自己的战场,酣畅淋漓。
现在的自己再也没有那种大失大落的心情了,比起高中,考试再也不是老师的法宝,因为老师不需要。抄也不一定是学生的妙招,可能有的时候临考前的一晚卧薪尝胆,抵得上上十个诸葛亮军师。
以前每天会有类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天,好好努力,这次争取拿第一啊!”“小子,我们比比,看谁的数学牛!”“小天,你要好好读书,父母培养你可不容易呀!”“夏天,你是个好学生,别跟那些游手好闲的人走在一起!”……一遍又一遍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有父母的,老师的,同学的,以及各种关心,妒忌,甚至痛恨自己的人。
每天生活的环境是千篇一律的,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但每个人都会在暗地里较劲。想到这里,夏天笑了。
“小伙子,到家喽!赶紧下车,还傻笑啥。”
对面的大叔已经迫不及待了,这可是有原因的。来不及收拾刚才的心情,背上自己的背包,拎着几个小袋子,赶紧随着大叔的后面,下了火车。
不料,一眨眼的功夫,大叔就不见了身影。出了车站,周围的一切都变的异常熟悉,唯独不记得做回家的大巴是停在哪里了。
老家的冬日有些清冷,可能是过了高峰期,车站的人稀稀疏疏。举目四望,找寻那辆熟悉的车,瞎逛了几圈,终于见到有人在喊自己家乡的名字。
“高桥镇的,赶紧上车喽!”一口纯正的乡音钻入自己的耳朵,像许久没掏耳朵似的,这一下,还真不适应。
“呃…等等。我是…”
夏天赶紧钻进了那辆铁皮车里,为什么叫铁皮呢,原因是它不管冬天夏日,都特别热。虽然不是高峰期,可自己几乎是最后一个上车,早已没了座位。
不远处就坐着大叔,大姨正在那高兴的笑呢,估计是又看到熟悉的人了。
“嘿!小伙,你可来了!我们还到处喊你勒。”大叔总是那么热情。
“哦,我可能走错了。”有些难为情,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站着,这才明白大叔走那么快的缘故,可是晚了。
车没等多久就开了,看来真是沾了淡季的光,一切都出奇的让人觉得特别开心。
车在公路上疾驶,沿路的冷风拼命往里面钻,车厢里变得很凉快。一路上的车况出奇的好,不到一个小时,就可看见家乡的那个最明显的标志了,高桥。
车行驶的更快了,仿佛它也嗅到了家的味道,加快了脚步。昨晚提前给爸妈通了电话,说要回家。估计这会他们应该在家准备了好饭好菜在那里等吧!
眼看就要回到家了,心里有些激动。上一次回家是匆忙的,是惊慌的,早已经忘记了那个时候家的模样。
2车停靠在一条岔路口,夏天走下车来,朝家走去。离家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就见到村里的狗在叫了,有几个小孩闻声冲了出来。
一见到是夏天,那些孩子都露出异常灿烂的笑容,冲上来围着小天。夏天早就准备好了,识趣的拿出一些糖果分给他们,然后慢慢的那些孩子就走开了。
走到了家门口,夏天叫爸妈,可是却没有人应答。有些诧异,走近一看,门竟然是锁着的,带着疑惑,夏天来到了邻家大妈那里询问究竟。
大妈告诉他,昨晚他爸犯病了,连夜送去了县医院,如果问题不大,今天应该会回来。夏天赶紧拨打家里的电话,可提示为无人接听。大妈说:“你妈交代了,要是你回来。就在我家好好呆着,等他们回来。”
“好吧!”除了等待,夏天也别无他法。一下午他都很安静,别的孩子来找他,他也爱理不理的。
村里大爷看他那么安静,走过来开导他。跟他聊一些学习上的事,还说自己有经验,他爸这样的病不严重,一定没事的。听了大爷的话,夏天的心情好了不少,也愿意跟大家聊聊天,说说笑笑。
不知听见谁说了一声,“小天,你爸妈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夏天就像离弦的箭一般,一下就窜到了村头的马路上。风呼呼的从耳旁嗖过,眼前出现了爸妈的身影。
爸,妈,老远夏天就扑过去,走近了又停住了脚步,看看爸爸。此时的夏爸爸站在他面前,微笑着,手里还拿着个包,看来精神不错。“爸,我帮你拿吧!”一家人开开心心朝家里走去。
“小天,有没吃饭啊!肚子饿不。”夏妈妈关切的问道,全然不顾自己的疲劳。
夏天只是在大妈家吃了几个饼,对吃饭没什么胃口,一下午了,现在可还真是饿。不过见到妈一脸的倦容,夏天故意说不饿。
母亲总是那么了解自己的孩子,见到夏天有些迟疑,夏妈妈二话不说就去厨房忙活了。
招呼了爸去里屋休息,夏天也来到厨房。
“妈,我来帮你吧!你辛苦了。”夏妈妈转过身来看夏天,笑笑,又去忙了。眼里分明闪着晶莹,却还是强装坚强,在孩子面前,夏妈妈总是想要表现强大。
夏天在一旁帮忙洗菜,切菜,让母亲先坐会,等自己忙完再叫她。“咔嚓…”一声声刀撞击木板的声音在厨房里回荡,不经意间,母亲竟然靠着门睡着。
此时的妈妈就像怀抱里的孩子一般,那么安详,偶尔脸上的肌肉抽动。眼角的皱纹已经很深了,皮肤变得粗糙,甚至黝黑,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无法磨灭的痕迹。站在一旁的夏天,不忍心打搅妈妈,也停下手里的活来,端详着她,眼神出奇。
一只蚊子像是故意作对似的没,停在妈妈凸起的额头上,夏天本想走近驱赶。却不料,这时,妈妈睁开了眼睛。她自己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哦,怎么就睡着了。”
夏天赶紧继续准备晚餐,夏妈妈凑过来说:“看你就不像个煮饭的,赶紧去搞你的学习去吧!我来!”说完就要抢夏天手里的刀,拗不过她的坚持,夏天在一旁看着。
不知是不是小睡了一会的缘故,夏妈妈的手脚麻利了许多,不一会儿,晚餐就好了。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了个久违的团圆饭,那个晚上,每个人都睡的很好,有梦,也有彼此心里的温暖。
夏妈妈在厂子里还有工作,白天没时间在家,只是晚上回来。夏天在家,会看书,但还得担起照顾爸的工作,每天都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但是很满足,因为是和家人在一起。
过了一段日子,夏爸爸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也去上班了。剩下夏天一个人在家,看书还是他的癖好,画画也不落下,偶尔会去找同学玩。每当热闹的集市一到,夏妈妈就会叫上小天一起,小天也很乐意,在赶集的时候,还会遇见许多以前的同学。
不过有的没的,都是些最近才离开的同学,大多数都走向了社会,人生的选择不同,很多也跟着改变了。有的时候会遇见几年没见的老同学,会失声,叫不出对方的名字,然后就只当作擦肩而过,错当路人。
暑假里的日子是简简单的那的那种,每天过着那种简单重复的日子但夏天还是很珍惜,因为可能等以后忙了,就享受不到这种小确幸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读过了不少书,也见过了不少以前的同学,感情好的一起吃个饭,淡点的就唠个嗑。但更多的,夏天还是把最多的话留在晚上和家人的聊天。
尽管爸妈也会和自己吐自己工作的苦水,尽管他们也会坦白自己的能力有限,没有还给自己更好的生活。这些夏天都懂,哪个父母不想对自己孩子好呢?如果父母已经给过他们自己拥有的哪怕最好的了,那子女也是不应当再有什么怨言的。
夏天跟爸妈谈自己在学校的进步,聊自己以后的打算,毕业后,努力工作,带父母去看看这个世界,一大堆的打算,现在看来都是那么青涩,稚气,但这都是自己真真切切想做的,爸妈只是微笑着,可能是觉得孩子还是不错吧!
晚上,坐在台灯下,翻开一本自己以前的漫画。只见夏天微微皱起了眉头,光鲜的漫画纸上,生硬的摆放着几个手指印,像是油迹。他,似乎想起点什么。
吕沫,呵,原来是上次吃东西的时候留下的,这个不折不扣的坏蛋。夏天痴痴的笑着。
可是她现在去哪了呢?现在已经是很冷很冷的天了,她有没冻着,有吃好睡好吗?想起嘻嘻哈哈的吕沫当初的离家出走,夏天又开始惴惴不安了,好久都没了她的消息,心里空空的。
“小天,别看书了啊!早点休息!”
“厄,妈”
夏天熄了灯,钻进被窝里,很快就进入梦乡了。
3梦里,他似乎看到了吕泡沫的身影。她一个人卷缩的角落里,孤零零的样子。又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回去,像是一个收留他的人。难道吕沫不喜欢那个地方吗?夏天在一旁猜测。
可是吕沫仍然一个人呆着,不理会那个人。夏天在一旁拼命叫喊她,可她像听不见一样,没有一丁点反应。
夏天想靠近她的身边,可她却突然起身,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自己,足有一分钟。吕沫就掉头钻进一个巷子里,夏天跟着进去,可一团耀眼的光射过来,就再也找不到吕沫了。夏天在巷子里拼命叫吕沫的名字,直到梦醒了,看窗外,竟是白茫茫的一片,全是雪。
做了梦的夏天出了一身的汗,本该撩开被子透下气,可外面的刺骨寒冷袭进屋内,他迅速的压紧了被子,缩进暖和的被窝里。
猛然间,他又想起梦中的画面,又想起梦中可怜的吕沫。此刻,他只想假期快点过去,也许开学就能见面了。恍惚间,又安静的睡去了。
冬日里,被窝是最舒服的了。不知不觉已睡到了中午,不敢推开窗户,怕自己瘦瘦的身子抵不住寒风,往客厅一瞧,不见人。在房里转了几圈,厨房里,放着一碗盖着的面。由于冬天东西冷的快,此时的面早已凝固,结成一团。
匆匆热过面,吃过早餐,就又钻进屋子里了。估计爸妈又出去工作,拿着本书,坐在床上,准备苦读一下午了。日子在一天天中过去。每天平平淡淡的日子。
新年的钟声敲响,在炮竹和人们的欢呼下,人们迎来了新的一年。日子过的飞快,还没来得及数清自己呆在家的日子,回校的日子已经步步紧*了。
明天,夏天就要走了。今晚,大家都睡的很早,夏妈妈说:“年轻人总是喜欢熬夜,这样对身体不好!”夏天只是笑笑,“妈,你早点去睡,年过完了,你一年的辛苦又得开始了,好好休息。”
听见几声脚步声渐行渐远,母亲消失在转角处,房里的灯亮了,但很快又熄灭了。夏天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看着窗外月光,思索着什么。
摸着黑,夏天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床头的那扇小台灯,坐在床头,许久不说话。
心想,回到学校,可能很快就能见到吕沫了。可这也意味着要离开这个家了。明天自己将拿着父母给的沉甸甸的几千块奔赴学校,去圆一个大学梦。岁月无声,却在父母的身上留下了痕迹,那么刺眼,让夏天总是不能忘记。
夜里,他努力想要记住这个平凡普通的家,两房一厅,简单的摆设,几张床,书柜,为数不多的几条椅子,是为尊贵客人准备的,谈不上殷实,只是简单。
第二天,夏天又像去年一样,自己背着包,父母送到村头。还是少话,在分别的时候,这个家,总是那么沉默,仿佛预知到这一刻一定会来一样,谈不上惊讶或者失落。
镇上的大巴,出奇的准时,不一会儿,就出现在那可大樟树下面,迎面而来的售票员有些热情,却也是突兀。
“孩子,在外不比家,好好照顾自己,啊!”
夏妈总是不忘叮嘱孩子,怀里还揣着几个热红薯,夏天说他不想要。夏天只是说:“孩子不喜欢,我们自己吃。”
“我们自己吃。”爸爸的话回想在夏天的耳边,也许父母早就习惯了有苦自己扛了吧!车已经行驶了老远,甚至再也看不见村头的样子,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只是痴痴看着窗外。
夏天对自己说:“看的高,看的远,自然就不会想了。”他扬了扬头,不让眼泪往下流。
一路上,他没有在急着看沿路的风景,只是埋头睡着。也许自己觉着,这样可以更深刻记住故乡的一草一木把!心无杂念,只是单纯的想着那里的一切。
经过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终于到了冷雨站。出了站口,竟然下起了小雨,夏天狼狈的躲进到去往学校的那辆公交,拍拍头发上的雨水。看着公交上年轻稚气的脸庞,突然之间,一切又开始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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