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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暗了下来,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细雨忽急忽缓,在月光的照耀下,道路看上去闪闪发亮。嫩叶的气息夹杂着汗津津的气味,从千军万马中穿梭。
安格内尔元帅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对突如其来的十万援军仍临危不乱。巧妙地与敌周旋,没有硬打硬拼。第一时间探查军力部署,把消息集中,成功迂回到尤利西斯身边时,已是夜里。
傍晚,尤利西斯得知安格内尔的部队正星夜兼程与自己汇合,才松了口气道:“看来大局已定,安格内尔只要甩开援军就好。”过了一会儿,又对已经合兵一处的特维西发起牢骚说,“眼看到口的馅饼却落入了雷奥的肚子里,真是该死!”
躺在树下的比格插话道,“陛下,只要能活着回去就好。哎呦,疼死我了。”比格在之前的冬河一战中,右臂骨折,左眼失明。尤利西斯对他的指挥表示不满,曾呵斥他打道回府。但比格为了面子,又参加了这次的攻城战,现在看他的样子,更像是一具木乃伊。
听到这句没骨气的话,尤利西斯烦躁不已,却不愿多看他一眼。恨不得让他死在援军剑下,换回保罗。
“陛下,战场上的变化是始料不及的。比格虽然说的有些直接,却不无道理,只要此次陛下能全身而退,就有机会重新挥军西进。”特维西说道。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还是特维西上校会说话,哎呦......”
特维西命站在旁边的士兵把比格抬到别处。
“也罢,此次回去我看爱德华怎么为自己开脱。”
夜里子时,安格内尔与尤利西斯汇合。
“陛下......”
“不急,取水袋来给元帅。”
安格内尔接过水袋,咕咚咕咚喝起来。
“雷奥和那个死鬼的援军没有跟上来吧?”
安格内尔几口饮尽,说道:“请陛下安心,我确定没有尾巴后才回到这里。”把水袋丢给士兵接着说道:“很奇怪,援军分为两处夹击,可位于东面的敌方援军却不见踪影。”
“那是保罗牺牲自己为代价,引开了敌军。”
“保罗公爵他......真是可恶!”
“不单单是保罗,他的儿子阿奇罗也英勇战死。”
“......”
“先来说说当下事,西面什么情况?”
“西面共有二十万大军,从旗帜和盔甲来看,雷奥的军队占多数,而且将领各个都能勇善战。”
“迪尔伯特方面呢?”
“迪尔伯特帝国援军不值一提。陛下,趁着黑夜,悄然离开冬河,只要过了冬河陛下就安全了。”
“出发!”
先头大将是安格内尔,之后为特维西以及几个年轻的骑士。当然,在部队最后垫底的是担架上的比格。部队悄然在黑暗中前进。
尤利西斯路过离山城十里开外的彼修诺高地时,天已开始泛白。大批军队暴漏在旷地,此时他只有一件心事:雷奥的援军会不会突然出现?
“天亮之后,派出三队游骑兵确认西、南、北三个方向有没有追兵。各处加强警戒,无论哪一方出现敌军,都要发起反击。特维西,你也要作好准备。”
安格内尔下达完命令,突然杀声四起。“怎么回事?是哪里在喊?”尤利西斯竖起耳朵,眼睛一眨不眨,判断声音来自何方。
“陛下,用不着紧张,眼前就是冬河。这段距离就算与敌军同归于尽,也定能保陛下顺利过河。”为了充分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特维西与安格内尔商量之后,决定自己与几名随从骑士驻扎在此。
突然,一阵呐喊声从西方,也就是正后方传到耳内。
特维西策马转向后方,抄起长枪准备冲锋。天还没有大亮,可是,已能看清远处慌乱的人影。
“元帅,快速前进吧。”
“能退则退,莫要硬拼,只要留出过河的时间就算胜利了。”安格内尔对特维西吩咐道。
战争中,一开始时总是既看不见敌人的面孔,也不知道敌人的数量,这时什么也不要管,只管拼命和敌人厮杀就是。可是,战争是变幻莫测的,局势的不同,现在只求保全即可。
“大人,我去前方探查。”一名随从骑士请命道。没等特维西说话,他就催马奔向前方。
远处,只听得一声惨叫,一个背影从马上摔落下来,战马如离弦之箭奔向右前方。
“他似已被对方所杀。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大人,我等已做好一死的觉悟,请大人下令!”
“请大人下令......”
战场上,无论敌我双方都不乏勇猛和忠义之士。特维西仰望天空,想起了蒙德。他是特维西的启蒙老师,教给他用剑使枪,如何打仗。“如果蒙德陛下还在,也许将会是另一种景象了吧。”
太阳缓缓地升了起来,在拂晓的晨晖中,静谧的彼修诺高地一带眨眼间变成了惨烈的人间地狱。
密克罗罗永远冲在部队的最前方,看见留下的不过一万人马,就策马像右侧奔去。他把残局交给了其他人,想绕过直接追击尤利西斯的大军。
特维西似看破了他的想法,“左翼部队去阻拦住那个人。导力枪预备。”距离越来越近的援军高声呐喊着进入了导力枪的射程之内。
“砰砰砰……”排排火舌从特维西的导力枪部队中喷射出来。此时,双方的前锋仅仅相距十四、五码了,一个个都怒目圆睁,咬牙切齿,进入了厮杀前的最后一刻。
“啊!”
“嘶......”
人的惨叫声和马鸣声混杂在一起。遭到枪弹的猛烈攻击,冲在最前面的轻骑兵一个个栽倒。
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接着一阵的猛烈射击,顿时瓦解了进攻者的信心,但仍有不少满腔热血的勇士继续前进。仅有二百支导力枪,怎么也抵挡不住雷奥军团雪崩般的攻势。
到处都展开了惨烈的格斗。人数的差异,使得布罗德军没有丝毫逆转的迹象,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只有特维西用尽毕生所学的格斗技与其拼杀。
“抓住他,留活口!”奥布里城主喊道。
“活捉我,想得美!”特维西看局势已定,继续砍杀了几人后举剑欲要自刎。
“叮”奥布里城主蒂克德斯打落了他手中的剑,又怕他会咬舌,翻转长枪,用枪柄将特维西打晕。
右前方的密克罗罗,右手挥舞长枪,左手拔出长剑,盯着前来阻截的千百士兵。他们没有犹豫,没有逃跑,坚决的冲进人群中。“都是好样的,我不会让你们痛苦的。”每一枪都刺中要害,每一剑都划破喉咙,都是一击毙命。很快的就被雷奥军团淹没了......
援军在前行中重新合兵一处,快马追击尤利西斯。
“报!后方敌军已经追来!”一名轻骑兵催马赶上安格内尔报告说。
“这么快!难道特维西已经......”
尤利西斯喊道:“马上就可以过河了,加快速度!”
可惜越急越乱,越乱则越慢。有的士兵因为听到后面的嘶喊声越发变大,吓得一头栽倒在地上,后面的士兵有的被绊倒,有的直接从身体上踩了过去。
安格内尔看到一个正要仓皇逃跑的士兵,抽出剑来一剑砍下了他的脑袋。“不要慌张,动乱者和叛逃者的下场就如他一样!”
这时,从后方清楚地听到一声呐喊,“尤利西斯!看你往哪跑!”密克罗罗架住长枪首当其冲的已经接近了后排。他的勇猛劲绝大部分是来自对雷奥的忠诚,还有一小部分是想对自己的旧主报仇。
“啊!”一名布罗德士兵被长枪刺穿了身体。
米西城主和奥布里城主率军从左翼向前突进;西蒙城主和索姆城主率军从右翼向前突进;迪尔伯特援军则跟着密克罗罗从后方杀入敌群。
整体呈扇形,左右两翼追上最前排的安格内尔,将布罗德帝国军团团围在中央。
“只差一步之遥了,可恶!”安格内尔从随从手里接过长柄斧刺,护于尤利西斯左侧。
正当全军准备向中央集体突刺时,唰唰刷刷四道光柱闪落在尤利西斯身旁。紧接着,又是四道光柱也出现在其身旁。教会四人和雷奥等人同时出现在战场。
“跟的够紧的啊,再来打一场吧。哈哈!”吉姆笑道。
“别强忍着了,如果继续打的话,恐怕你就笑不出来了。”路西法说道。
“那、要不要继续呢?这么多人成为血海一定很漂亮,嘿嘿。”
尤利西斯看见雷奥,对身旁的艾伦命令道:“杀了他,艾伦!”
艾伦回道:“陛下,我等接到的任务是保护陛下回国。”
“什么?接到什么狗屁任务!你们早点出现也不会如此狼狈!”
“请陛下恕罪,是主教的懿旨。”
“别拿主教来压我!”
“如果是教皇呢?”
“......”
艾伦看到尤利西斯哑口无言,转过身对雷奥等人说道:“如果继续打下去,也难分胜负,并且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根基,想必你也有所顾忌吧。”
“你的意思是要放他走?”
“是,到此为止。”
“你知道,我的父亲爱德华还在尤利西斯手里,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让他回去,那我的父亲......”
“呵呵,放心,保证你父亲安然无恙。”
“我怎么相信你?”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办法吗,你若非要杀死他......”艾伦看了一眼尤利西斯,继续说道:“主教必定会杀死爱德华。何况我等几人在这里,想得手也不是那么简单吧?”
雷奥挥手,示意前方让路。
“谢谢。”
头顶的太阳时时被云层遮住。若此时战事顺利,该是多么惬意的时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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