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生活很久的人都应该知道,萧家计院很久以前还不是萧家计院,叫萧家歌坊,规模也没有现在那么大,只是在长安占据了临街一角。那时候太宗皇帝还没有逝世,一班老臣尚自健在,持续了十几年的反隋大业伴随着杨广在江都的死去终于拉下帷幕。
黎民百姓纷纷返回长安——这个心中的故居之地,祈求获得新任统治者永恒的庇佑,结束长久以来的流离失所。太宗皇帝筹划已久,终于选择在这个时刻发动政变,靠着玄武门之变的疯狂屠戮,一路踏着亲生兄弟的鲜血登上了皇位,即位以后,凭借沿袭隋朝的科举制度和杨广下令开凿好的大运河,展露出过人的政治谋略和用人之术,逐步构建出他心中宏伟的政治蓝图。
太宗皇帝需要有人为他的政治理念做宣传,更需要有人为他的丰功伟绩歌功颂德,萧家歌坊就这样应运而生。
老板叫许合子,是唐朝乐府发派下来的女歌手,未来京城之前就很有名,传说有一回在山峰上唱歌,声音传彻十里,余音不绝。那时候萧家歌坊的作用还只是给朝廷输送从小训练至今表现优秀的男女歌手和仪仗队(算是礼部的一个部门),或者每逢宫中佳节受邀参加饮宴入宫表演,偶尔太宗皇帝有了新诗也交付歌坊谱成曲子传唱。长安城百废俱兴,新出的企业很快成了行业巨头,歌坊的名气日益显盛(更兼许合子本身也是一名实力唱将),不少皇亲贵族开始频繁光顾,每有假日,歌坊还举行各种演唱会,那时歌声优美,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萧家歌坊从小豢养的男女(男女都能入宫在乐府为官,女的若是长相优美还能成为贵族的私人**妾)一部分是战争孤儿,一部分是宫中某些高干子女(他们为了让儿女得到艺术熏陶)。扬州不少难民听说长安已经建都平定,怀着一种信念纷纷奔去。
萧嫱和萧默便是其中难民的两个,她俩是对姐妹,尚且年幼无知,不知道眼下所经历的就叫苦难,只是又累又饿,盲目地跟着人群迁徙,从前每天朝夕相对的亲人(杨广所挖凿的大运河从扬州城中贯穿而过,水殿龙舟,碧波千里,丝毫没有看见背后百姓的苦难)突然一个个好像凭空消失一样不见踪影。
“姐姐,我饿”较小的萧默忍不住伸手拉了前面她姐姐萧嫱一下(那条手臂又枯又廋,好像一根能轻易折断的树枝),她们已经几天没吃饭了,人群中不时有人倒下,但是很快就被淹没,“我们这是要去哪,哥哥爸爸他们呢?”
萧嫱答不出来——她也不知道(事实上她也只不过比萧默大了一岁),两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互相紧紧拉着,防止被人群冲散,失去最后一位亲人。人群一直很安静,原来不停的哭泣声和哀怨声都已平息(人群已经麻木了,这些只是白费力气而已),谁也不知道走在最前面的人都看见什么,或者已经到了哪儿,他们只是互相搀扶着,艰难地一步一步向前迈去,偌大的人群形成一条长龙。
但是很快这条龙就变得不安倾斜扭动,天空变得阴霾一片,大片大片的乌云从远处飘来——也许上天要无情嘲讽这些人,给苦难再涂上一层厚重的色彩。暴风雨很快倾泻而至,如黄豆般斗大的雨点纷纷砸在地面,溅起一个个水花,地面上很快有了厚厚的雨水,不少路面变得坑坑洼洼难以前行,雨水夹杂着黄泥,席卷来席卷去,仿佛要将这群难民从人世间抹去。
这是第三次暴雨了,却是最大的一次,好像天地面对这群懦弱无依的人也要宣泄他的天威。失望情绪很快在人群中漫延,在自然的伟力面前很多人都失去了信心,不停有新的人倒在泥泞里,他们根本没尝试着叫一声,恐惧和失去希望已经让他们选择了放弃,人群中又传来老人和妇女的哭泣声,突然有人站出来指着天空咒骂到:“老天爷!你是还没看够么?!我们身上遭遇的苦难是不是还不够?还不够!?”这种咒骂很快带动了汹涌的人群,当生存已变得毫无希望,他们把最后的力气花在咒骂他们头上的老天爷——他们所认为的这一切苦难的根源身上。
萧嫱和萧默惊恐地看着人群,她们在庞大的队伍中显得如此渺小,姐妹之一的萧嫱眼里透着茫然和迷茫无知,很快年纪稍大的她好像理解了什么,跟着人群一样,倒在了地上,眼睛仿佛也要慢慢合上去,嘴里还喃喃念叨着:“老天爷……”。
突然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歌声,那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是萧默,她在无限的恐惧之中无意识地唱出了自己最喜爱的歌声,只见她静静站在那里,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在愤怒咆哮仿佛永不停歇的大雨中,静静地唱起歌来。
扬州人很快就发现:那是一首扬州童谣的声音,在扬州生活的时候,他们不少人也曾经和自己的妻子对着自己的孩子唱过,有些很老很老的老人也突然想起,这首歌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也像着眼前小女孩一样,很喜欢听,很喜欢唱。
起先,只是一小部分听得清楚的人停止了喧嚣听了起来,很快,人数不断扩大,人群都纷纷安静下来好奇地听着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歌声,甚至有不少人都跟着轻轻哼唱起来,连先前那个站出来咒骂天地的汉子也情不自禁地闭口不言。羸弱细微的歌声很快形成一股洪流——一股比天地之间还要浩淼的洪流,这股洪流洗刷了人群所遭受一切眼泪和苦难,带来了已经失去并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信心。天空之间变得安静一片,仿佛只有歌声存在,没人发现暴风雨很快就停下来了,人群都陷入对往昔生活无限美女的追忆之中……
天色逐渐黯淡下去,人群还在艰难的跋涉着,那场暴雨引发的不愉快很快烟消云散,没人再注意那个唱歌给他们安慰的小女孩,对过去的眷恋让他们对长安以外的东西毫无知觉,有些人甚至因此陷入对未来生活的幻想之中。萧嫱先前和人群一样咒骂上天的不公,现在却转变太度艰难地扶着她的妹妹,她们都走不动了,被大雨淋湿的头发和原本单薄的衣裘在夜晚透着深深的寒意。她扭头看下妹妹,开始怀念曾经锦衣玉食,狐裘加身的日子来。
“到了!”前面突然有人叫了一声,人群仿佛顿了一下,随后明白什么一样,相同的声音越来越多,人群像睡醒一样,人潮声此起彼伏“到了!”
“到了!”
“我们到长安了!”
不少老弱妇孺停下脚步,他们互相看着对方,仿佛惊讶地不敢相信。萧蔷和萧默更是站立不动,惊慌失措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实上,人群离长安还有段距离,走在最前面的人突然看见远处传来一闪一闪的火光,他不明所以地叫了一声,等到更近了些,他才看清楚那是一群士兵,骑在马上,每人手里都举着一个火把,正在飞速靠近。迁徙大军迄立不动,人们又安静地盯着前面。
疾行的幽灵很快出现,那确实是群士兵,夜晚出军还排着长队,显示出严整的军纪。
(萧寞很多年后还会想起那时的场景)她睁开眼睛,从姐姐身后望去,士兵中为首那人,脸色苍白,仿佛生病了一样,整群士兵淋了**的雨,火光照在他们身上的铠甲上,显得熠熠生辉。萧默看着那人身上冒出来的粼粼火光,内心深处涌出一阵温暖。
“我叫李多恹,是右羽林大将军,”那人调转马头,对着人群说到:“朝廷派我来接纳你们。”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人群被长安收容,安排在城内各处,许合子照例从歌坊赶来,在孤儿中挑选学员,一眼就相中了萧嫱和萧寞:“这两人简直是天生的音乐家,尤其是萧寞,你看那双眼睛。”这是许合子当时所说的话。
转眼数年过去,长安城内承天门后面的某座宫墙内,太子李治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的殿上,他从没想过有一天皇位会传给自己,他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呆在父母身边,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乖孩子,但这想法无异于天方夜谭。他的两个哥哥:李承乾李泰,从出生起就比谁的哭声大,长大一点点就合着乳娘,为了争抢对方手里的玩具而大打出手,更大点,忽然都不打了,明白一个道理:他们每一个人(甚至全天下所有人,包括他们的额娘)的权势都握在每次看到他们打架却从不劝架的男人——唐太宗手里。于是他们开始拉帮结党,借机立功,在朝中奋力建立自己的人脉和威信。李治却恰恰相反,他什么也没干,每天就吟诗作对,有空跟着太宗出去春游撒撒娇,太宗出征归来,他就第一个冲上去,挽着唐太宗的腿哭的撕心裂肺(仿佛永远见不着他父亲一样),有一回太宗生了毒疮,他一口一口,亲自吮吸,将毒疮全排了出来。他觉得无所谓,我都是尽一个儿子的本份,没有父亲和母亲,也就没有我。太宗不一样,他被感动了,对着枕边人长孙皇后说到:我看你这么多儿子,只有李治是我亲生的。那时还没有DNA检测,太宗一句话引发了无限的猜测,害的长孙皇后差点自尽。
等到后来,李承乾和李泰争的过火了,他召集手下兵马,在长安城内进行了一次演练,决心要发动一场政变(学他父亲的一样),将他生平所恨的敌人:父亲弟弟,统统消灭。
叛乱持续了几分钟,很快平息,面对亲生儿子的六亲不认和重蹈覆辙,太宗深感管教无方和深深自责,他当晚就坐在现在李治所坐的地方不停叹气(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无忌贤臣,你参谋参谋,现在朕该怎么办?”他对着庭中唯一一个大臣,含泪说到。
长孙无忌受到深夜召见,匆匆赶来,面对悲痛欲绝的唐太宗,一时无措。这时,李治进来了。
“父亲!你怎么还不睡?我听说大哥和二哥在京城外打起来了!”这是李治的第一句话(李治已经形成一个习惯,每晚睡觉前都要去父亲寝宫问安,刚才去,没见着父亲,宫女告诉他太宗可能还在太和殿批阅文案,于是他连忙赶来)。
他的第二句话是:“父亲,你怎么哭了?”。
他的第三句话是:“父亲,是不是大哥和二哥惹您生气了?孩儿想为你分忧。”
儿子亲切的眼神和隐隐的泪水,不啻为一场甘霖,太宗皇帝听罢俯身紧紧贴着儿子,久久地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长孙无忌,见此情形,灵光一闪,忙躬身到:“恭喜陛下!恭喜陛下!太子李治,宅心仁厚,性格敦厚,孝心感天动地,日后必定是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老臣长孙无忌,恭贺太宗陛下!恭贺太子殿下!”说罢,长孙无忌不顾身着便服,深深下拜,伏地不起。
李治就这样成为了太子。
贞观二十三年五月己巳日(公元649年7月10日,萧嫱和萧默被选入长安歌坊的第二年),一代明君太宗与世长辞,留下了一个空前繁盛的帝国和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李治坐在殿内,听着殿外不停呼啸的风声,深感命运的无情和嘲弄。“我就做了一个儿子的本份,为什么皇位会传给我?”这是他寂静无人时长思考的一个问题。“很简单,”辅佐大臣长孙无忌曾经背着手说到“承乾和李泰都死了,太宗就四个儿子,李咯还在吃奶,不传给你传给谁?”这位老先生,自从太宗死后,越老越糊涂,常在朝上板着脸教训自己,一点情面也不留,李治后来找到个机会,索性将他开除了事。李治为表孝心,披麻戴孝了一年才继位,继位后就开始各地选美,寻找妃子。“陛下,微臣听闻长安歌坊的两名乐手萧嫱和萧默讳,才貌双绝,近期京城将举行诗歌会,陛下可前往一观!”吏部伺郎刘详道建议到。
“刘祥道这个老色鬼,背后肯定打听到什么,知道我最近常去长安歌坊逛,提出这个建议想讨好我,看来小安小康(高宗身边的两个随从)靠不住,以后我还是自个儿去吧,免得被人看到嚼舌头。”高宗独自坐在朝廷上,当着百官的面费力地这样想到。
事情原委是这样的:高宗不知从何时(大概是娘胎)起就喜好女色,这个品性随着年纪增长日益盛烈,等到宫中当上太子,达到顶峰。那时他常常半夜出入宫中禁地,不仅与宫中妃嫔保持着**不清的关系,在外头还有不少相好。出去寻花问柳,李治一直很小心翼翼,从来都以李公子的身份装点门面,从未透露过真实身份(有一回他不小心说漏了嘴,没曾想那姑娘根本不信,第二天把这当笑话讲给众人听,结果第二天晚上就被杀害了)。
另一边的许家歌坊内,萧蔷和萧默随着年纪增长,出落的越发水灵,外貌仿佛只有漂亮这一个特点。同时许合子盛年已过,喉咙开始力不从心(不少高音部分唱不上去),从前登台,还没开口,已是满堂喝彩,现在一首完毕,只能收货零星半点掌声(还大部分是老歌迷,或者年轻人抱着重温经典的兴趣去看的),大家都奔着萧家两姐妹这对新生代歌后去了。对于歌坛冷暖,合子早就看的很开,除了音乐,还有什么能让她动情的?许合子抱着对歌坛做出最后一点贡献的想法,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萧蔷习得一手琵琶技巧,无论单手反手,甚至空手用巾裘隔空击打也能弹奏出高难度的《阳春白雪》。萧默则人如其名,恰是笙默,仿佛生命里全是空旷,只剩小小的笙芋。长安人都是这样评价二人的:我听萧蔷弹奏,眼里只有她的琵琶和她弹琵琶的手;我听萧默弹奏,我既不知道她的手在哪儿,也不知道她的笙在哪儿,我连她弹得是什么都快统统忘光了。
如此盛名,李治自然有所耳闻,他正好闲得慌,饱暖之下,就想见这二位一眼,大哥二哥最近斗争激烈,耳目众多,正经渠道难以通行,于是这**,李治决心化成宫中小厮,他拿着腰牌,领着小安小康,从宣德门一直丢到皇宫后门,到了宫外,换身行头,换个身份,一头扎进长安夜行街的繁华之中——明早以前,绝不回来。
萧嫱每逢奏歌,就像缓缓展开一幅书卷,期待着能找到一个看得懂,了解她的人,而不是一群只会随波逐流附庸风雅却不知艺术为何物的庸人俗客,这一天她演奏完毕,没想到会如愿以偿。
“好,好!姑娘所奏,果然空前绝唱,冠绝于耳,只怕子期在世,宋玉复生也无缘此等天籁。”底下一个锦衣玉带,带上雕花刺绣的公子突然站起来,像是真切般地站起来鼓掌说道。
每天这样称赞的公子有三四个,萧嫱不以为意,她推开琵琶,轻身行礼,随即问道:“公子谬赞了,妾身不过一歌女,随意演奏,哪里敢奢求子期宋玉?只是公子刚才所言此曲甚妙,不知妙在何处?”
“姑娘听错了,我不是说此曲妙,我是说姑娘你弹的妙。这曲以后要是换做别人弹,被我听到了,我肯定会砸烂她的琵琶。”
那公子高声笑道,底下一群人见他言语轻佻,纷纷看着他,那公子也不恼怒。
“公子所言极是,倒是奴家误会了,只是不知我这弹奏又妙在何处?”萧嫱躬身依旧不依不饶地问道。
“不妙,不妙”那公子突然改变语气,仿佛刚才不好玩一样,他一直当周围人都不存在,随即又自顾自地说到:“你这曲不妙,人不妙,琵琶也不妙,尤其是这琵琶,它的弦还是断的。”“哦?”萧蔷疑惑地低头看看这把相伴日久,早已悉至极的乐器:“我这琵琶,昨日才拿去检修,乐店老板说他音色优美,当属上品,不知公子看出是哪根弦断了?”“弦没断,你少弹了一根”那公子仿佛恬不知耻地回到,这下,周围听众都认为他在捣乱,不少歌迷涨着一双眼,狠狠地瞪着他。“公子,这曲奴家在坊内已弹了三年,至今还没人说不好,你倒是第一个,敢问公子,奴家究竟少谈了哪根?”“心弦,”那人回到:“你少弹了心弦。”那人继续说到:“你只有手中的技艺,缺乏心灵那根弦的震颤,完全融不进作者所写的曲调中,只能令听者觉得索然无味,在我看来,你弹的甚至还不及我家后院那些蹩脚的琴师。”
李治对于音乐确实有一番见解,至于正确与否,没几个人赞同,台下观众都以为他在胡说八道,萧嫱却一愣,竟认为他说到了自己心坎处,难怪这些年虽然每日演奏(歌迷数量也与日俱增),技艺却寸步未进,甚至还赶不上每日只会胡吹几首笙默的萧默。
从此李治就成为了长安歌坊一位隐秘的常客,他基本每天戌时来,夜半去,这样坚持了半个月,两人起先只是普通的好友关系(当然,李治可能想的多一点),渐渐深入,有一天萧蔷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坠入爱河。
“我怀孕了。”有一天萧蔷开口第一句便对李治说到。
当时正值皇帝争夺关键时期,长孙无忌暗暗告诉李治,太子承乾已有谋反迹象,近日可能发动政变。
“是吗?”李治心不在焉地回到,“那好啊,你照顾好他”,“我过几天再来看。”李治从屋外走去,打算早回京城做好准备。从出去之后,李治就没再来过长安歌坊。
萧默有一天也发觉自己爱上了李公子,自从和姐姐两人第一次见了李公子便忘不了,虽然从长安歌坊到现在,两人统共没说过几句话,李公子偶尔也来歌坊听她唱歌(专挑萧蔷不在的时候,可能怕引起误会),听完后却什么也不说,只是看台上人一眼,看罢便匆匆离去。萧默却感觉得出来,每次李公子看她,逗显得十分真切,却又十分犹豫。萧默不止一次地想到,也许我们两人就这样子吧!
不久,姐姐怀孕了,萧默却安然无恙(李公子没碰他一下)。萧嫱怀胎十月的那段时间是最为无依的日子,每天躲在坊内,对面宣称染了风疾,幼年逃难的日子又仿佛冒出眼前,那会恐怕还没现在狼狈。一直到孩子生下,李治都没有出现,萧蔷已经决定把这归咎于自己的年少无知。几个月后,那位公子突然坐在皇帝专用的龙辇上,后面跟着一群唯唯若若的大臣,步辇出现在长安歌坊的门口,李治跳下车子,拉着冷漠的萧嫱问到:“我的孩子呢?”
“我扔了”萧嫱顿了顿,仿佛在欣赏仇人的表情,“扔给了一个过路和尚”随即她答道。然后她就随李治进了宫,开始是才人,不久就当了皇妃。
进宫之前,萧蔷也问过萧默:“你也喜欢李公子吧,我们一起进宫好吗?”
“不,”萧默也冷静地回答,“我爱的是李多恹,不是那个令人恶心的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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