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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从雒府出来,心里没了负担,觉得轻松了许多,牵了骡子去街上按东家说得买了东西,还没忘记给牛娃媳妇的盐,他又专门给买了梳子、篦子,又特意地买了一大包琼锅糖、割了二斤肉,再买了些其他东西,褡裢装的鼓鼓囊囊,这才晃晃悠悠出城去。
竹青眼巴巴地在高窑里等豹子给她带回来好消息,过于寂静的洞窟里,她的思维愈加地放大了,首先她幸庆遇到了真心爱她的男人,不但帮助她逃出狼窝,更主要的是他那么爱她,是她受伤过重的心灵得到前所未有的抚慰。她感谢佛祖,感谢上苍,感谢所有帮助过她的人。阳光从窗棂的缝隙射入,她感到一种非常宁静的温馨,虽然孤独,但是她的心是有安全感的,便有了特别想沐浴的想法。她进到灶火里,给锅里添满了水,点燃了炉火,坐在炉子前想心事。她烧了一木盆热水放在窗户跟,拿了皂角粉,脱得一丝不挂,静静地水洗着身体。一缕缕阳光照射着她充盈美丽的胴体,一切都是那么幽然、静谧,像一个美丽的女鬼处在一个幽暗的角落里,不但是美好还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她纤细的手指,莲藕似的胳膊,细嫩的脖颈,陡峭的臂膀,鹁鸽似的乳房,光线恰好从臀部斜过去,尤其显得腰部的纤细,她很仔细地水洗着每一个部位,洞里静的只有撩起水的声响和水落进盆里的声音。时光无声无息地流逝,她沏了一杯茶水,坐在炕上慢慢地品尝,等待着她豹子哥哥的到来。坐了多久,她恍恍惚惚就躺在那儿……
太阳红红的,天很热,竹青穿一件短衣,提了桶拿着瓢,给院里的花浇水;姬德昌戴着二轱辘眼镜,躺在桐荫里,捧着《金瓶梅》,旁边几子上放着茶碗茶壶,不时端起茶壶就着壶嘴吸溜一口。吸溜着吸溜着目光就直了,他看见弯腰干活的竹青后背衣服提上去,露出白生生一片肌肤和翘翘的勾蛋子,立即引起了他对书里描写。突然,智慧拿了一根竹竿过来,在竹青背上恨恨地抽了一下,然后便嘟噜着回堂屋了。竹青被打得火辣辣疼,莫名其妙;姬德昌也下了一跳,张了张嘴却没喊出来。只听堂屋里传出阿家那鸭子声:“我娃打得好!白花花的鱼耍贱,引得猫吃哩,还嫌猫馋嘴?!贱骨头,呸!”又传来智慧的憨腔:“妈,响不响,要不……我再……去给……打那贱……骨头……头一下?”泪水蒙住眼睛却蒙不住心,流血的心很无奈,很痛苦,很悲伤!忧郁的云雾笼罩了一个恓惶人儿,有谁晓得?“竹青,我教你去送饭,你咋去了这长时间?你还让不让我吃饭了?竹青,智慧是你男人,你得听他的话,让你咋你就得咋,不听不行!”竹青抹着泪,不知所措。“竹青,夜里为啥欺负智慧?你就不知道让着他,他要咋你就让他咋,你生是姬家人,死不一定是姬家鬼,除了你给姬家留个香火,否则,你啥啥都不是!”竹青独自坐在河边,刚发了大水的河水很浑浊,她思想着跳进去一切苦难都结束了……突然,竹剑的声音从哪儿飘了过来:“姐姐,我的好姐姐,我晚上好冷,冷,冷、冷冷……”转眼又在房里,瓜子娃手里举一根麻杆,骑在她身上,嘴里呜呜啦啦地叫唤着:“嗷,嗷,嗷……踏蛋了,踏蛋了,踏蛋了……”她已经不知道啥叫羞辱了,她把他翻到地上,瓜子娃便“哇哇哇”地哭号,她妈拿着扫帚冲进房里,没头没脸地就打了下来……一切都安静了,姬德昌无声无息地来了,他赤着精尻子,耷拉着他那××,恬不知耻地往她床上爬,嘴里还嘟噜着:“教达达爱爱,教达达爱爱……”竹青没了命地反抗,嘴里也不停地打呼着:“救命!救命!达达是畜生,达达是畜生!畜生!”……“竹青,竹青,醒醒!醒醒!”竹青被人从恶梦里拉了回来,她出了浑身的冷汗。她睁眼见豹子正抱着她,她即刻把脸埋在豹子的怀里失声痛哭。豹子哄了半晌,她才安息下来。豹子笑着对她说了竹剑的事,有拿出给她买的梳子篦子,对她说:“妹妹不怕,一切有哥哥在呢,谁敢来欺负,看我不杀个他满门绝种!”竹青这才有了笑容,她躺在豹子的怀里,撒着娇说道:“哥哥,我想你吗!”豹子扑哧笑了,说:“瓜子,我不是正搂住你的吗?”竹青娇啧地说:“我要你爱爱我吗。”豹子其实早已欲火燃烧了,听了这话,正和他意,又是一番鸳鸯戏水……直到豹子成了一滩烂泥,竹青这才伏在他的胸脯上,亲吻着他的额颅,然后说:“哥哥,你歇下,我给你包扁食去。”豹子仄楞着头说,有葱有萝卜,你看着弄吧,我实实地乏了。竹青宛如蔫了的庄稼接受了雨露的滋润,即刻扑棱棱地精神起来,她欢快地唱着歌,做这做那,十分利落。她唱的歌里掺加了糖,黏黏的,甜甜的,回荡在高窑里,从窗棂的缝隙里钻出去,和在了软软的东风里:“奴家的心想要给给谁,早就随哥哥东南西北。他是脚夫我提灯引路,风雨路上也不想着回。哥哥的声音是我安慰,再苦再难一切无所谓。天上的大雁成双成对,孤独的一只在想念谁。手摇纺车我抽个棉穗,细细的日子咱过一辈。不求你封妻荫子出息,只要你不忘妻子贤惠……”女人心情舒畅了,干活也麻利,剁馅和面擀皮儿,一切都在愉悦的氛围里完成。热腾腾的偏食端上,她轻轻地叫着酣睡的人:“哥吔,起来吃偏食咧!”豹子装的像一个融化在糖汁里的人一样,懒洋洋地爬起来。俩人热热火火吃了偏食,竹青把碗筷收拾了,还没坐下,豹子就有说要吃,竹青说:“刚放下碗,你咋有吃,是没吃饱?我再下去。”豹子一把揽住她的细腰,说:“我要吃你。”俩人又滚到了炕上,直到竹青的尖叫声戛然而止,豹子也失去了雄风,俩人才相拥而眠。竹青问:“哥哥,城里好吗,人是不是很多?”豹子很吃惊,说:“咋,你连城里都没去过?”竹青嫣嫣地说:“没有,你想想,在姬家活的比奴才还奴才,他们会让你去城里?”豹子听这话,都不敢想象那日子是咋过的,叹声道:“唉!太恓惶了,赶明儿我领你去城里看看。这么近,没去过城里,真是瞎锤子东家!”“哥哥,”竹青把豹子当做知道很多事情的人,她问道,“哥哥,你知道山东在哪儿吗?”豹子也不知道“山东”,他想了想说:“你说的山东,会不会是富平?富平就在咱这山的东边,那儿我去过,一马平川,放眼望百十里呢。”竹青扑闪着大眼睛说:“不是富平,我说得是山东省,在很远的地方。”“很远?”豹子似有所悟,他说:“比西安府还远吗?我听人说西安府离咱这近二百里路呢。我大去过——哦,对了,东家的兴华少爷就在那住哩,回头问问他,他一定知道山东在哪儿。”“兴华少爷?”竹青还是扑闪着眼睛,问道,“兴华少爷能给咱说吗?他会招式咱穷人吗?”豹子问她:“你老说山东做啥?那里有你啥人吗?”竹青眼睛里透露出很深邃的幽然,豹子是看不懂的。竹青呢喃地说:“那里是我的老家,那里有我们的村庄,那里有……”豹子这时好像隐隐约约感到了竹青的苦楚,他安抚着竹青,说:“等咱安稳了,我背也得背你回家乡,看看你的老家,看看你的……我妹子好恓惶啊!”竹青很感激豹子对她的恩情,搂住他的脖子说道:“我哥哥真好!”豹子的爱怜之心抑制不住,又翻上到她的身上,像一匹饿了的狼,在她光滑的乳房上啃了起来。一时间窑洞里的淫荡声像云雾一样弥漫开来……
这一夜他俩翻腾了多久,只有他俩知道。深沉的夜里,有人隐隐地听到哪儿歌声,大睁着眼睛却寻不着,眼睛一闭歌声就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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