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雨离开冏神宫后,一路上常常在人多之处留意、打听薛晨星的消息,是以行了四日,方才来到沧州境内。
午时将至,北冥雨过了山区,纵马一阵疾驰,不知跑了多久,来到一处繁华的市镇上。但见路上行人接踵擦肩,好不热闹。他下了马,随着人潮,进了闹区,正想找一家客店用些酒菜,却突然听到一人大声喊道:“薛姑娘!薛姑娘!……”
北冥雨闻之一怔,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是个落魄的书生,他穿着一身破旧布衣,在路上一边喊着“薛姑娘”三字,一边疾步而行,神色间极是紧张、焦急。
北冥雨暗自惊奇,心道:不知他找的那位薛姑娘是位什么人物,怎的让他如此焦急挂虑?
就在这时,大道中央突然驰来一辆马车,那马车来速极快,道上行人纷纷向两旁避了开去,只有那落魄书生似是没看见那马车一般,仍然向前走着。
北冥雨眼看那马车距那落魄书生不过数丈之遥,那马车若晚停片刻,或是那落魄书生避开的稍慢一瞬,那书生立刻便要伤在马下,不及细想,一纵身,快如闪电般跃到那落魄书生跟前,一把将他提起,又足尖一点,迅疾无伦地弹射而起,落在道右。
说也奇怪,那落魄书生受了北冥雨救命之恩,不仅不谢,反而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说过要你救我了吗?”
北冥雨道:“这位兄台,有什么事想不开,为何要寻死呢?”
这落魄书生道:“我说给你听又有何用,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什么有钱人。”
北冥雨奇道:“在下虽不是什么有钱人,但兄台有何难处,尽管说出来,兄弟会尽力助你。”
落魄书生突然长长叹息一声,但却并未出言,只是不停地摇头。
北冥雨突然想到他刚才不停喊着的“薛姑娘”,不由得问道:“兄台要找的那位薛姑娘是兄台的什么人?”
落魄书生道:“小生姓许名景,乃泰安人氏。”微微一顿,又道:“请教兄台贵姓。”
北冥雨见他此刻似是突然客气了起来,微微一怔,道:“在下北冥雨。”
许景道:“刚才无礼冒犯之处,还请兄台见谅。小生实是心中难过已极,所以口不择言,得罪之处,多多包涵。”
他顿了一顿,道:“小生压根儿就不认识那位薛姑娘,但家母和小生的性命却全要看她了。”
北冥雨奇道:“兄台可否说的详细一些呢?”
许景道:“家母病重,小生求医后得知家母所患病症虽非无救,但却需要很多钱。小生早闻郴州南宫家悬赏白银一万两找一个人,那人祖居合淝,是一位叫薛晨星的姑娘。想必此事兄台早有耳闻。”
北冥雨道:“在下确曾听闻此事。”
许景道:“小生自知才疏学浅,绝难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赚到那么多钱去给家母治病,又听闻薛姑娘身在河北沧州一带,便动身前往,到这里碰碰运气。后来在这里一连打探寻访数日,竟是毫无音讯。今日一早小生焦急无已,心智失常,便当街喊叫起来,希望薛姑娘能听到,出来见我。刚才那马车驶来之时,小生并非未见,只是想到我这一行本已耽搁了数日之久,此刻家母多半已经撑不住了,因此起了轻生之念。”
北冥雨道:“不知令堂此刻病情如何?在下身上倒有一些钱财,可助兄台解一时之急。”
许景道:“兄台相救小生在前,现在又施财救急,家母若能得救,小生今生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兄台恩情。”
北冥雨道:“我这里还有九百多两银子,也不知道够是不够。”
许景道:“家母之病,只需白银五百两。”
北冥雨道:“如此甚好。”
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五百两的银票,正要递给许景,许景却突然说道:“看兄台也并非大富之人,想必这银子另有用处,只是家母治病要紧,小生只能冒昧领受了。还请兄台留下住处,小生今后一定加倍奉还。”
北冥雨道:“我居无定所。这银子你也不用还了,我要它也无大用,令堂治病要紧。”
许景拜谢再三,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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