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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声轻叹,齐烟挥手一招,那布帛的两端檀轴自动展开,就在同时,一丝丝一股股的云岚从其中溢出,慢慢将十二天损阵内外的十丈区域笼罩。
此时大梵真言碑仿佛有所感应,自动停下了横冲直撞的势头然后毫无迟疑地冲向那卷布帛。
“喝!”齐烟将一道法诀打入布帛,只见昊光一闪,那布帛周围的云岚稀释开,显现出了布帛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那布帛上却是一副画作,整幅画作都是天空的云象,而云岚中隐隐的轮廓则是一座座挺拔的山峰,最为奇异的是,这幅图中的云都是在动的,而且此时布帛全部展开后,已然有阵阵寒风刮出,刺骨异常。
此时佛殿广场上的云岚越积越厚,分明在酝酿着什么。齐烟一脸肃然,她已经连续打了二十四道法诀进入画中,此时画中的寒风已经到了将涌出的云岚凝冻的恐怖程度了,但显然这还不是她的理想程度。
大梵真言碑在寒风中也颇有影响,此时碑身上佛光浩荡,真言梵字如一个个金色的佛像,开始抵抗寒气的侵袭。
十二天损阵中,那些布阵的弟子虽然有大阵隔断空间之能庇护,却显然不能完全阻隔寒风的肆意,全都口鼻中呼出白气,呼吸急促起来。而阵外那些弟子就更不消说了,丹元期以下的弟子若不是退避得快,有几人已经被冻成了冰条再无气机,若是有慧眼之人便可看出,那几人连元神也被凝冻了,大罗天仙下凡也无救助。
“太虚法宝清虚级·四雨云图,跟大梵真言碑一个级数的道门法宝……师妹,你可别让本座走眼了……”叶芷芥眼中满是不忿。
寒风更胜,此时外界的云岚已经浓厚得如墙似壁,但听一阵霹雳响动,无数闪电在云岚间发动,继而鹅蛋大的冰雹下雨般密密麻麻地落下,大梵真言碑首当其冲,被砸得金光烁烁,碑身更是东倒西歪,只是冰雹无法砸破金光,不能损伤碑身分毫。而无金光护罩的空地处,一旦被冰雹砸中,就见冰雹爆裂开,同时散出浓厚的寒气,将凹陷的地面冻结。
眨眼间,冰雹已经将十丈方圆的地面冻结出了一层三尺厚的冰面,而大梵真言碑佛光护住的那半丈所在已然如果,只是碑身的佛光开始变得不太稳定,毕竟无主操持,不能持续发威。
“机会!”叶芷芥手中神弓满弦,只见碧光耀眼,十六支光箭同时出现!
“呔!”一声厉喝,弓弦送出碧霞破空,只见十六道碧色电光齐齐狠狠地击中了大梵真言碑。
齐烟自知掌门必会出手,是故没有出手,只是将四雨云图镇在大梵真言碑的上方压制其威能。那十六道光箭此时全部插在碑身上,并未如先前那般消失。
“师姐是用了【东清天鉴】中的‘天汲术’,她是想吸纳佛力吗!”齐烟看出端倪,心中不禁诧异。
但凡修真,必有功法。世间万法,总有类同,但是道佛自古不可同修,这是很多散修验证过的事情。盖因道门乃法天地,行天道,以身操控天地之法,可谓十分霸道的作为,故而道修天劫最为严重;佛门法参万物,不假外物,一切由内而发,从愿力到咒力再到念力,皆是所谓的世间信仰力,继而外显。是故道法为御法天地,佛法为象法天地。所以在本质上的区别导致了道法与佛法的差异,就如同水与油一般,不可融为一体。
齐烟心中兀自疑虑,却见光箭开始陆续气化,蒸蒸碧烟中一缕佛光消散。直到最后剩下了三支光箭已经比之前大了差不多一倍。而大梵真言碑赫然佛光黯淡,光华比之前小了一半多,冰雹都已经能穿透砸在碑身上了。
齐烟看向叶芷芥,只见她手中的粲辰弓已经又搭箭瞄准了善见。
“受死吧!”叶芷芥一箭拨弦,铮然一声响,如破时空,善见手中的广目天轮只来得及挡住胸前,一道碧光就已经贯穿了善见的头颅,将脑后的光盘打散。
叶芷芥脸上浮现得意的笑,但是却又马上僵住了。
原来那光箭贯穿善见头颅后只是将他脑后神环光盘打散了,而那尊坐佛光影却丝毫无损,更将碧色光箭炼化,露出了碧光中隐藏的一支金光箭矢。
“……那是……”齐烟直觉心跳突然猛烈,“不可能!”
“……佛气!……”善见伸手做拈花指,轻轻将金光箭矢从头颅上抽取了出来端视。他额前一个清晰的空洞,缓缓地开始消失。
指尖发力,金光箭矢碎成流光飘散,但是善见的脸色却前所未见地严肃。他伸手指定叶芷芥问道:“你乃道门中人,为何能汲纳佛门法力!”
此言一出,齐烟暗自点头,这与她心中猜测一般。适才叶芷芥那一道金光箭矢就是佛门法力凝聚而成的。但是自古道佛不并存,就算【东清天鉴】再厉害也不可能汲取佛门法力,只能说叶芷芥另有隐情。
被两个期待答案的人同时盯着,叶芷芥倒也不见慌乱,她冷笑一声道:“哼!佛门功法不过尔尔!你这等必死之人告知与你也无妨。你可知今日前来灵山佛柩的吾等三大派都是什么来历?”
听闻叶芷芥的反问,善见只是一愣,而齐烟确实眉头紧蹙,仿佛猜想到了叶芷芥将要说的话,她忍不住出声:“师姐……”
“我自有分寸!”叶芷芥打断齐烟的话,摆手示意她不要多言,继而又自己讲出了答案,“寒瑶、凉宫、重霖三派门在欲界不过是道门的三个二流门派而已,这便是外人对我们三派的印象,而这也是我们三派所想要的印象!因为,我们三派其实是一个门派的散枝局面!分而传世,能够更好的广利门庭,也减少了不必要的冲突。这就是千百年前我派师尊的高瞻远瞩!”
“世间事必事出有因,你何不想想,你师尊是怕一派不济,全盘失传而一分为三,力保不失呢?”善见念佛道,“你等道门三派今日行径皆起恶因,将来恐怕一脉都难保。”
“哼!”叶芷芥闻言勃然大怒,粲辰弓光矢连连,将大梵真言碑射得飞退十丈外,“看你的臭嘴能不能救你三个秃驴的狗命!”
再开弓,叶芷芥化繁为简,弓弦上扣住了一道儿臂粗的箭矢,但是这道箭矢却如烙铁般炎气腾腾。
“是【东清天鉴】的‘栖凤天火法’!”齐烟一眼明了,心中却有几分忐忑,“此法乃引自身心火而燃东方寅木之气生三阳天火,如火凤栖息,眠而不灭,醒而燎原。是为甲乙木气生生变化之功,也是极道之法,威能惊天,这和尚怕是要绝命了!”
“嘿!”叶芷芥突然散去了箭矢,自己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善见的双手本在结印,但他明显感应到了叶芷芥的杀机隐去,连法力也全部敛藏,不由地错愕。
“师妹还是你来吧……”叶芷芥提弓示意齐烟接掌大阵枢纽。
齐烟迟疑着没有动,她完全看不出叶芷芥这么做的原因。
叶芷芥眉头一皱,喝道:“齐烟!你在想什么!”
“师姐……你刚刚为什么能吸纳佛门法力?”齐烟从容地发问。她顾不得眼前的情势,只觉得自己一定要清楚真相。而她在发问的同时,翻手化出了一面巴掌大的圆形铜镜,那铜镜包边是云纹的,期间点缀着七颗异色的宝石,而铜镜的镜面上皎皎的光华柔而清,如是满月之辉,无限意境。
叶芷芥在看到那面铜镜的第一眼时就惊住了,她下意识的喊了一句:“怎么盛月七星镜在你手里!?”
“师姐,是不是你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呢?”齐烟扬起了手中的铜镜,但见镜中光华笔直地罩住了叶芷芥。
“……因为我修炼了【太阴月孛大法】。我的回答你满意了吧!”叶芷芥稍一沉默还是说出了原因,但是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怨念道,“师尊果然还是偏心,竟然会把太*的镇教神器传给你而不是我!”
齐烟此时内心震荡不已。她还沉寂在叶芷芥刚才的话语中。
“想不到师姐她……传闻【太阴月孛大法】是太*的禁传功法,因为此功法如同月之阴暗面般,具有无穷黑暗的力量,早前师尊得到此功法就严令禁止我们修炼,因为师尊怀疑此乃魔界修炼法门,与我道门相悖……”齐烟念及此处,暗叹一声收起了盛月七星镜,“掌门师姐不可诽谤师尊!当年师尊传位与你时曾说过,要我监辅,故而镇教神器才会私下托付与我。”
“哼!那么师妹是不是要对我违抗师命修炼禁法做出判决呢?”叶芷芥冷笑问道。她都不知道,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齐烟摇头:“掌门师姐你误会了——齐烟只是怕师姐一心广大本派而伤了自己。毕竟掌门师姐是我派最大的栋梁,关系重大!所以请师姐你凡事三思!”
“既然如此,那就请师妹快来主持大阵,莫要放跑了那三个和尚!大殿里两位师姐妹可还等着本座呢!”
叶芷芥踏出大阵中枢,然后回身面对齐烟,她突然说了一句:“即便本座不是太阴正统传人,但是也比尔等更为付出!”
齐烟闻言沉默。
“哼!”叶芷芥拂袖往佛殿而去。
就在她落脚殿门外时,只见殿内突然涌荡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森然寒气,同时激荡的佛气也在之前被汲无暇用月魄阴桂打破的结界处开始慢慢充实,分明是在弥补结界。
叶芷芥手持粲辰弓两手一分,竟然将长弓分成了两把碧光煜煜的利刃!
“开!”叶芷芥一刀斩在结界的缝隙处,受激的佛气立即扑面而起阻挡。叶芷芥毫不惊讶,凭借【东清天鉴】的无限续法之功片刻就将结界又扩开了。
“叶师妹快来!”
叶芷芥一步进入未定,汲无暇略显焦急的声音已经传来。
再见殊胜法王佛的佛法小天地内的情形,叶芷芥不禁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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