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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苏逸的回答触动了苏大师的心弦,一些掩藏在灵魂深处的记忆似乎也被唤醒。
“很平凡,很简单的心愿,有的时候却也会很难。”苏大师静静地说道,随后望向苏逸郑重地说道,“苏逸,一定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这些话。以后你或许会遇到很多挫折,你或许会落入仇恨的桎梏当中不得解脱,你或许会在考虑何去何从时感到迷茫,甚至你会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活着...”
“但是,你一定要记得!当初的你,是怀着一个善良美好的简单心愿,一步一步走下去的。”
“师父...”苏逸还不能完全领悟苏大师的话,但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苏大师要走了,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或许,他再也见不到苏大师,想到这里,苏逸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苏大师轻轻拍了拍苏逸的肩膀,随后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灰色的佩囊,递到苏逸跟前说道:“这是修真之人必备物品,叫做百宝囊,又叫储物袋,虽看似小巧,内里却别有洞天,能够收纳极多的东西,你拿去吧。”
见苏逸接过佩囊,苏大师接着说道:“这佩囊伴我多年,名为‘沧海’,我已将佩囊的印记抹去,这佩囊已是无主之物,你只需滴血认主便可以了。”
“谢谢师父。”苏逸叩首道。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苏大师站直了身子,他的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似乎有顽疾缠身般。
“师父您怎么了。”苏逸见状,赶忙起身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苏大师。
“不碍事。”苏大师微微一笑,带着歉意对苏逸说道,“瞒了你这么多年,终究也没能让你过上安适的生活。”
“师父...”苏逸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苏大师给制止。
“这么多年了,我今天也总算有个当师父的样子了。”苏大师一脸慈爱地拍了拍苏逸的脑袋,和颜悦色道,“好好歇息吧。”苏逸只觉得原本清醒的头脑瞬间又变得昏沉,眼皮也重如千斤,缓缓耷拉下来,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再一次昏睡在地。
苏大师一挥衣袖,一股清风将苏逸重新托回到床上,望了一眼熟睡中的苏逸,苏大师用诀别的语气说道:“苏逸,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说完,苏大师的身子已经来到屋外,随手一带,门扉悄然掩上,而苏大师也透过眼角的余光沿着越来越狭窄的缝隙最后一次扫向屋内。一声若有如无的叹息过后,在朦胧的月色中,苏大师拉得细长的影子渐行渐远,最终只留下静谧而无声的夜色。
翌日清晨
“快点,不然该迟到了。”空明山的山间小道再一次变得热闹起来,数十个朴素装扮的少年结伴而行,争相奔走,相互催促着。等到他们来到了山顶的破败大殿前,却发现原本深居于堂屋深处的苏大师,也即是他们的师父,一反常态地站在殿外,似在闭目养神,不远处的石墩上,放着他那标志性的酒葫芦。阳光照射在他不带一丝血色的脸上,徒留下一片惨白,众少年默不作声,恭敬地侯在一旁,任谁也知道,苏大师必是有大事要宣布。
“赵大勇,都来了吗?”苏大师依旧双眼紧闭,出声问道。
被唤作赵大勇的黝黑少年环视了一圈,上前一步道:“回禀师父,除去苏师弟外,都来了。”
“嗯,不用管他了。”苏大师睁开眼,走到石墩前,抱起酒葫芦,先饮了一口,随即说道,“你们跟随我,有十多年了吧。”
“十五年了,师父。”众人齐声回道。
“唔,都十五年了。”苏大师低着头摩挲着手中的酒葫芦,微微叹道,“时间过的真快啊。”然后良久不语,众人亦是十分肃静,不敢多言。
过了许久,苏大师才微微抬起头,说道:“为师这些年来,什么也没教过你们,今天,为师是来向你们道别的。”
众人大惊,其中一人问道:“莫非师父已经修得正果?即将飞升?”
“呵呵,成仙?世人穷其一生,只为寻得长生不老之法,可真正修得正果的屈指可数,我本庸才,何德何能,能位列仙班?”苏大师略带微笑说道,“如今为师已经看破,这些修仙之法,不是我等凡人可以参悟,何必劳苦一生而一无所获,倒不如喝酒赏月,品茶论诗来的逍遥自在,为师今天便解散门派,你们也尽数散去吧。”
众人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如何应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未等众人发话,苏大师又开口道:“我虽离去,但你们修炼的拳法却不可荒废,那地势拳于你们自身大有裨益,还需勤加苦练,切记切记。”
众人作揖齐声称是,还未起身,突觉清风阵阵,有些人尚未回过神来,便听到有人惊呼道:“师父飞升了!”众人抬头只见苏大师脚踏祥云,在清风的吹拂下,越飘越远,唯留下他那放浪形骸的声音在天地间回旋飘荡——“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空明山,山间木屋
“苏师弟,苏师弟。”苏逸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恍惚间似有人在摇晃着他的身体低声呼唤。睁开惺忪的双眼,赵大勇的身影赫然映入苏逸的眼帘。
“赵师兄,你怎么在这,师父呢?”苏逸尚有些茫然地说道。
“师父他今天突然解散了门派,然后交代了几句,就踩着云彩飞走了。”赵大勇一字一句地将今日的情形描述给苏逸听。
“师父他,走了?”苏逸猛地从床上窜了起来,冲出门外,见朝日灼灼,也不顾许多,一路奔跑着,朝大殿赶去。
“师父!师父!!”在那熟悉的堂屋里,苏逸不停地呼喊着,但是回应他的,唯有那低沉而不带丝毫感情的回音。
“别这样,苏师弟,师父他已经走了。”一路跟随的赵大勇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安慰道。
“师父走了。”苏逸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屋里的陈设一如往常,但却如同失去了魂魄般,再也嗅不到一丝亲近的味道。赵大勇安静地立在苏逸身旁,纯黑的眸子中流露出几分感伤。
“赵师兄,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过了许久,苏逸终于开口道。
“像以前一样,跟着我爹做农活,以后应该要多做点了。”赵大勇回道,“还有就是多练练那套拳法,师父临走时特意交代了。苏师弟你呢?”
苏逸从地上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望着苏大师经常坐着的藤椅说道:“去完成自己的心愿。”
赵大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苏逸接着说道:“赵师兄,我们走吧。”
二人刚移步门外,苏逸便回身向堂屋深深一拜,赵大勇先是一愣,随即也效仿苏逸朝堂屋拜去。此后,每走几步,苏逸便回身一拜,落日斜晖的映衬下,原本残破的殿宇显得格外的肃穆威严。
“赵师兄,我想一个人回木屋静一静,先走一步了。”出了殿宇,苏逸对赵大勇说道。
“好。”赵大勇点了点头,语气还是那般敦厚。
望着苏逸远去的背影,赵大勇只觉得,那背影之中,蕴藏着说不出的坚毅。
辞别了赵大勇,苏逸再次回到木屋中,想起先前苏大师嘱托的话,取出怀中的佩囊,拿出一把尖刀割破手指,滴血于佩囊之上。
那佩囊如同活物般,贪婪地吸允着沾染上的鲜血,不一会儿,刚滴上的鲜血便被吸干,而苏逸只觉得精神有片刻的恍惚,双眼不自觉地闭上,再次睁开时,发现自己竟处在一陌生环境中,周围混沌一片,模糊不轻,也辨不明方向,耳畔时有潮水拍岸声传来,每一次冲击都会给内心深处带来极大的震撼。苏逸正惊疑之际,突有人说道:“你,便是苏逸?”
“师父?”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苏逸却听得真切,那声音确属于苏大师无疑,苏逸四下环顾,却找不到苏大师的身影,只得高声呐喊道,“师父!你在哪?”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这一次,声音离得非常近,且带着极强的震慑力,苏逸循声望去,只见身着道袍的苏大师赫然立于眼前,苏逸却不敢相认,眼前之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声音相貌都与苏大师无异,但那不怒自威的气场与一丝不苟的谈吐却与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苏大师判若两人。
就在苏逸呆站在原地之时,苏大师却在上下打量着,过了半晌,方才说道:“资质还算及格,那我就勉强收下吧。”
“晚辈愚钝,不知前辈的话是什么意思?”苏逸向苏大师问道,此时他几乎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苏大师。
“确实是有些愚钝。”苏大师却是毫不客气,直言道。
不过随后他还是解释道:“你对你师父给你的沧海滴血认主,所以你现在就在沧海之中,当然,不是你的本尊,而是你的神识。至于我,是你师父的一部分魂魄,寄宿在沧海中。我答应过你的师父,从今天开始便由我授你神赋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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