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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知道青山道袍是什么人穿的吗?”于都一脸讪笑道,随后指着身旁一人说道,“你,告诉这个乡巴佬,让他长长见识。”
“是是。”那人一脸谄媚地说道,随后望向苏逸,趾高气昂地说道,“修元穿的,是星辉道袍,青山道袍,是修者所穿。”
“怪不得我刚刚听到空明山时有点耳熟,原来早些时候我曾随师父一同找寻福地以备修炼之用,师父说过,其它地方都还可以,唯独那空明山,灵气匮乏,是最不宜修真之地。”于都接着讥讽道。
“不可能!”苏逸眼眶通红,如同发狂的野兽般嘶吼道,于都的一字一句都宛如利刃,深深刺痛了苏逸的自尊。苏逸不想,也不敢去相信他的话。
“哼,不信的话,去阎王那里问个清楚吧。”在得知对方的师父只不过是一个比他的境界还低的小小修者后,于都心中的忧虑一扫而空,此刻他面露杀意,伸出左手,四周的空气有如获得了生命般,疯狂地向着于都的手心涌去,不断地凝聚着,最终变成一个巨大的气旋。
望着于都手心中不断高速盘旋着的气旋,苏逸知道对方已心生杀念,而仅凭自己遍体鳞伤的身躯,已经无法躲避这致命一击了,他所能做到的,只有将李诗涵紧紧地护在身后。
“哼,这个时候还想着要当英雄。那好吧,就如你所愿。”于都冷冰冰地说道,然后单手一挥,手中的气旋犹如离弦之箭,呼啸着朝苏逸奔去,直取苏逸命门。
“不!”李诗涵想要替苏逸挡下这一杀招,但苏逸却死死地将她护在身后,李诗涵只能发出绝望的悲鸣。
“咦?”然而事态的发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于都更是诧异,原本应当取掉苏逸性命的气旋,却在一瞬间脱离了原本的轨道,鬼使神差般地从苏逸身边擦过,未伤到苏逸分毫。
“这小子,有点邪门。”于都心中想道,这也更加强了他要除掉苏逸的念头,不等众人回过神来,于都已经开始再度发力,又一道气旋在他的手中凝聚。
“年轻人,不要仗着自己学了点道法,就肆意妄为。”就在此时,一阵冰冷低沉的声音突然在于都的身后响起。
“是谁?!”于都惊呼道,竟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他的身后,而他却丝毫没有察觉,由此推断,那人的道行很可能在他之上。
“阁下何必装神弄鬼,为何不敢现身!?”于都回过身去,见身后竟空无一人,只觉脊背发凉,遂大声喊道。
“年轻人,你是在说我吗?”这一次,声音从于都的正前方传来,于都转回头来,只见一个面白如纸的中年男子站在他的身前,男子眼露寒光,不带一丝感情,虽然从穿着打扮上看来,男子都像是个古板酸腐的老儒,但于都能够明显感觉到男子身上散发出的那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杀气。
“李叔叔!”李诗涵认清眼前的中年男子,激动地喊道。
“小姐,你没事吧?”中年男子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没事的,只是逸哥哥他...”李诗涵望着伤痕累累的苏逸,满是担忧地说道。
“只是一些外伤,要不了他的命的。”李诗涵听到中年男子如是说道,心中也安定了许多。
“没想到,这水云镇还有前辈这般厉害的人物在,晚辈之前多有得罪,还望阁下多多包涵,晚辈这就带人离开。”于都见大事不妙,态度急转直下,抱拳恭敬地说道。
“怎么,伤了人就想这样轻易离开?”中年男子却不打算善罢甘休,用冰冷的语调说道。
“那前辈的意思是?”于都的眉毛挑了挑,显然对中年男子的不依不饶很是不满。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既伤人三分,我自当回敬三分。”中年男子冷冷地说道,似乎弹指间,都可能取于都的性命。
“前辈莫要欺人太甚。”于都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望着男子说道,“晚辈的师父乃是大修师,想必前辈也不想与一名大修师结仇吧?”
“你是晚辈,我让你三招。”中年男子丝毫不为所动,完全没有理会于都先前的威胁。
于都见搬出自家师父的名号都难以震住中年男子,心知这一战不可避免,也不愿坐以待毙,顿时下了狠心,使出毕生所学最狠辣的招式朝中年男子攻去。
“截风!”于都大喝一声,右手化作手刀,朝中年男子劈去,看似简单的一招,内行人却能看出其中门道,于都的右手凝聚了极其锋利的风刃,此招名为“截风”,取的就是足以截断狂风之意。
对于于都的杀招,中年男子却是冷眼相待,只是单手一拨,随即侧身一闪。于都眼睁睁地望着手中凝聚的风刃瞬间涣散开来,最终化为虚无,自己的全力一击,竟连对方的衣角都未曾碰到。
“以风制风。”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要做到以风制风,只需要一个非常简单的条件,那便是破招者的御风之道要高于出招者。
只此一招,高下立判。
“前辈何苦咄咄逼人,今日之事,晚辈道歉便是了。”于都深知自己与中年男子的功法差距太大,只得再次服软道。
“怎么?就这点骨气,先前的气势呢。”中年男子依旧不为所动,用冰冷的语调说道。
于都何曾受过这般委屈,见自己做出诸多退让对方仍不肯放过,顿时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再次杀至中年男子身前,又是连出狠招,只是在中年男子面前,与班门弄斧无异,不仅没有伤到中年男子分毫,反倒因用力过猛让自己摔了个狗啃泥。
“三招已过。”
于都刚从地上爬了起来,听到此言,心里一惊,赶忙摆出防御的架势,不想只是一息的功夫,他还未看清楚中年男子有何动作,便觉得呼吸一窒,胸口剧痛无比,眼前也是一片昏暗,整个人连退数步,勉强停下后,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吐出几口淤血来。
“若有下次,死!”中年男子背过身去,不愿再看于都一眼,只是语气中丝毫不加掩盖的杀气,让众人如芒在背。
于都虽心中积攒了诸多怨气,却也知道自己完全不是中年男子的对手,只得闷声丢下一个“走”字,在众人的搀扶中仓皇而逃。
在于都与中年男子交手的时候,李诗涵已经帮苏逸清理好了伤口,但苏逸却只是呆坐着,动也不动。自认识苏逸以来,李诗涵还从未见过苏逸这副模样,不论自己如何劝说,苏逸始终如枯骨般坐着,一言不发,这让李诗涵心急如焚。
“大小姐,我去那边等你。”中年男子知道李诗涵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的,于是指着不远处对李诗涵说道。
“好,有劳李叔叔了。”李诗涵感激地说道。中年男子行至苏逸身旁时,顿了顿身子,没有看苏逸一眼,却丢下一句话道:“年轻人,要知道力有未逮的可怕。想要保护别人,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我太自不量力了是吗。”中年男子走远后,苏逸喃喃自语道。
“逸哥哥,不是的,李叔叔不是这个意思的。”李诗涵赶忙解释道,“李叔叔他其实是在称赞你,只是他的方式与别人不同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苏逸似乎没有听到李诗涵说的话,只是一味地低着头,喃喃自语。
“逸哥哥,你不要吓我,别这样好吗。”李诗涵轻轻晃动着苏逸的身躯,希望能够将苏逸唤醒,却徒劳无功。
“为什么!”就在此时,苏逸突然仰天长啸一声,身旁的李诗涵一怔,苏逸顺势挣脱了李诗涵的双手,猛地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的酒袋便疯了似地跑了出去。
“逸哥哥!”李诗涵先是一惊,赶忙站了起来,要去追赶苏逸,却被中年男子伸手拦下。
“大小姐,没有用的,让他去吧。”中年男子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的心结,我们打不开,自然有人会去打开的。”
“但愿如此吧。”李诗涵望着苏逸奔走远去的背影,不乏忧虑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苏逸如同之前来的时候一般一路狂奔着,只是此刻的心境已大为不同。
沮丧,不解,愤怒,绝望,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即便是在昨日之前,苏逸也对苏大师极为崇拜,在苏逸的眼中,苏大师亦师亦父,虽然嘴上不肯承认,但在苏逸的心中,一直都深信苏大师是个有本领的隐士,绝对不是镇子里传闻的那样是个江湖术士。
这也是为什么,当苏大师告诉他,自己是个修元的时候,他会那般的激动,在抚摸青山道袍的那一刻,那种兴奋的颤抖,本该是他终生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然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却让苏逸觉得,心中一种叫做信仰的东西,在一瞬间被击溃,坍塌,化为齑粉,随风而逝,不再归来。
身上的伤口随着苏逸每一步的踏出逐渐撕裂开来,但苏逸却浑然不觉,只是麻木地奔跑着,任凭鲜血流淌在他烙印着他足迹的土地中,似乎这样的奔跑,这样的疼痛,能让他觉得好受一些。
“啊!”也不知跑了多久,在一处山坡上,苏逸对着远处的空旷肆意宣泄着心中的阴霾,一阵长啸激起林中群鸟高飞,却未能给他疲惫的身心带来一丝慰藉。
苏大师如往常一般深居于堂屋之中,坐在藤椅上一边慵懒地翻阅着一本陈旧的古籍,一边把玩着硕大的黑亮葫芦。
“这小子,今天不知道又跑哪玩去了,这么半天也不见人影。”苏大师打了个哈欠,呢喃道。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了推门声,苏大师会心一笑,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向门前移步,一边走着,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你小子要是再不回来,为师就要亲自去山下讨酒喝了。”
“你这是怎么了?”还未走到苏逸身前,苏大师就察觉到了异状,浓烈的血腥味在屋中弥漫开来,苏大师眉头紧锁,问道。
“没事,只是不小心在路上摔了一跤。”苏逸始终低着头,语气低沉地说道。
“你...”苏大师想要再次开口,却被苏逸打断,苏逸将手中的酒袋递到苏大师手中,只道一声:“师父,我先告退了。”随即径直离开了堂屋。
苏大师紧握着手中的酒袋,上面沾染着的血迹触目惊心,望着窗外无比明媚的阳光,苏大师喃喃自语道:“似乎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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