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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买卖有着完整的交易链条，但这个链条却是不可逆的。铁棍刘平有了货，需要发出一个特殊的信号，这个信号不定，可能是某个商店的特供招牌，可能是一辆汽车在一个固定位置停放，方法奇特，像极了内战时期潜伏人员的沟通暗号。当买家看到暗号后，会主动跟刘平等人联系。据刘平说，联系他的不总是同一个人，几乎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人，他甚至都叫不上名字，但买家有一个统一的代号，叫“牵子”。基于这种情况，要循着刘平的线找到买家，非常困难。
刘平被捕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假装放出的固定暗号几乎没人回应——谁会自投罗网？不过倒是有一个人联系了过来，不是直接联系刘平，而是联系到了刘平的一个小弟。一开始，警察以为这是他们摆的一个迷魂阵，等到这个也被抓了的小弟在警察的指挥下接通电话时，发现果然是一个“牵子”，而且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刘平团伙已经被抓。
“这是怎么回事？”听了陈警官的讲述，袁凌不解的问。
陈警官说:“根据刘平等人交代的情况，结合我们的分析，我们认为这些买家不是一伙人，很可能是多伙人，而且相互之间不通气，消息不流通。”
“不会吧，像他们这样的人，应该很警觉，不会连刘平被抓都不知道吧？”
陈警官摇摇头:“这个我们也觉得很奇怪，但是我们也不能因此就不在乎，说不定他们这些人也是水平有高低嘛，总有一些笨贼的。总而言之，我们设下了套，成功的掌握了那个买家的行踪！”
袁凌一听，立时激动起来:“那结果怎样？”
“别着急，”陈警官说，“这个买家已经被警方控制，不过不是在我们这里，是在红音市，我们已经联合警力到红音市展开调查了，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
弄了半天，还是没有确凿的消息，袁凌有着失望。但想着那个买家已经被抓——虽然可能不是买走袁当的一伙人——早晚也会有消息的。
“要是这些情报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就好了！”袁凌心想，那样他就可以自己行动。但如今已被警方掌握，想有所企图显然是不可能的了，暂且交给他们吧。
出了警察局，袁凌继续坐上公交车，前往鑫达金属加工厂，厂子的事他也很在意。
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可公交车上的人还是很多，好像坐车不花钱似的。袁凌的身体跟着汽车摇摆，脑子里却在胡思乱想着。突然，他看到两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拥挤的人脸群中，看到他们，袁凌就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心中泛出强烈的厌恶来。
小偷！袁凌尽力不去看引起他条件反射的那两张恶心的脸，但厌恶感并没减轻多少。这两个人，是这路公交车上的惯偷，常坐此路车的人都认识他们，他们基本上成为了半公开的行窃者。他们一上车，众人纷纷管好自己的手机钱包，生怕损失了钱财，带来了霉运。但车上总会有个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于是这俩惯偷就有了施展才能的机会。
大家对他们恨之入骨，很多人亲眼见到他们偷走路都不稳的老太太，偷衣着朴素的下岗工人，偷无力反抗的学生…他们的丑恶行径招来了民愤，可却没人敢管。一来这两人一脸凶相，据说有人看到他们身上藏着刀，这要是管闲事白挨一刀那得多亏。二来这俩小偷，似乎有点儿门路。有一次他们偷了一民工，谁知那天车上有差不多一半都是民工，眼尖者发现了工友被偷，于是大家群起而攻之，把小偷扭送进了局子。结果第二天他们就出来了，大摇大摆的，继续着他们的高尚营生。于是人们知道了，别管闲事了，管了也没用！
袁凌此前也是这种想法，怕惹事，怕麻烦。可是今天再看到他们，他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是不是到了给他们点儿教训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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