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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毒打孽种
姚莹现在虽说囚禁在这牢笼里，但她的心时时飞向了外面，飞向父母身边。她知道现在正是暑假期间，也就是到了盛夏，则是一年中最煎熬难捱的日子，特别是那些在工厂里做苦力的工人，在田间耕作的农民，真是令他们一筹莫展。因为她的父亲就在化工厂做苦力，不仅受到酷暑高温的煎熬，还饱尝化工厂各种难闻的化学气味和得到不安全的威胁。
盛夏的阳光已经是近于“刻毒”了，似乎它有意要与人类作对，报复人类，气得人们诅咒它，甚至于要学后羿射掉这个“毒日”了。母亲时时提醒莹不要去外面被毒太阳晒着。
夏天的晚上孩子们可高兴极了，姚莹同其他孩子一样，也不怕晚上的闷热，她根本不要到风扇底下去乘凉。白天她抓紧时间把家庭作业做完了，一到晚上她就和大院里的小伙伴或附近的同学一起尽情地玩耍。
夏天的夜色，总是挂着迷人的色彩，有点深沉却带着浪漫。姚莹喜欢看天上的云朵，在晚霞的映射下，云朵五彩缤纷。那高悬着银镜似的圆月，把那如水的清辉漫漫倾泻。有时繁星调皮地眨着眼，快乐地欣赏着婆娑的树影。这时，习习的凉风便把昼日里的烦与忧轻轻地弥散开来。
姚莹家的邻居就是她爸妈化工厂的厂长，他家的房子很宽敞，中间还有一个“天井”。厂长的女儿就是姚莹小学和初中的同学，但她学习成绩不如姚莹，所以她没有考上实验中学。她是很佩服姚莹的，她很喜欢和姚莹在一起学习和玩耍。她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莹一点，莹就经常帮助她学习。每次姚莹一到她家里，首先对她家养的花一定欣赏过够。
她家“天井”四周清雅的雏菊、馥郁的郁金香、娇艳的山茶花、妖娆的牡丹花真是好看又好香，特别是夏天开放的玫瑰煞是好看，空气中都弥漫着玫瑰的芬芳。玫瑰的茎上密密麻麻生满刚毛和倒刺，玫瑰的叶片有深刻的纹路，叶色更绿，无革质光泽。
傍晚，胖女人给姚莹送晚饭来了，莹还沉浸在同学家的花池里，心情很好，她拿起饭菜就吃起来。当她吃下一口饭，刚刚喝一点瘦肉汤，就“哇”的一声忍不住要吐出来了。她飞快地跑进厕所，蹲在厕所里“哇”了好一阵。这时，莹的胃里像翻江倒海一样，胃酸不断冒出，觉得心里很堵，很难受。一时间恶心、呕吐、乏力，闻不得特殊味道。她还厌食，特别讨厌油腻的食物，种种迹象不断表露出来了。
这时胖女人喜滋滋地对莹说：“莹，你是有喜了，是怀孕了呢。”
“什么。怀孕了？”是啊，莹的经期已经推迟一个星期了还没见来，昨天她还在纳闷，认为可能是换了环境造成的。听胖女人一提，她真的证实了事情的确切性，证实了自己已经怀孕了。
“怎么会这样啊？”莹嚎啕大哭，声泪俱下，“妈啊，我怎么办啊，我怎么能活下去啊，您快告诉我，啊我的娘，我的娘啊。”
“我怎么能怀上孩子，我还是一个中学生呢。”
“我不该怀上孩子，我不能生育孩子的，我一定要把他拉掉、把他弄死。”
莹怒气填胸，怒不可遏，横眉怒视着杏子母子俩。她走近他们，横目切齿，怒火冲天，这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挥动着拳头，对着他们母子俩，高高地举起，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自己怀有孩子的肚子狠狠地打去。一拳打下去洁白的肚皮深深地陷进去了，随之又恢复原状，只留下深深的红印。接着她的拳头左右开弓，不停地打，还不停地嚷：“我要打死他，我要打死他。”
一时间肚子被她打得红肿了，明显地鼓起很高。她还不解气，用尖尖的手指甲在肚子上画出一条条血印，与洁白的肚皮形成鲜明的对比。
杏子母子俩只呆呆地看着，好像面前的人是一个耍杂技的小丑在表演滑稽节目。莹进一步地发泄、折磨自己。她双脚猛跳，还蹦得老高，落得很重，口里不停地喊叫：“快下来，快出来，快出来啊，孽种。”
站在一旁的杏子这才缓过神来，他连忙跪在莹的面前，并紧紧地抱住莹的双脚，泪如泉涌。他抬起泪眼恳求莹，意思是，“你打吧，你打我吧，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莹这才看清楚抱住她的人就是害她的人，就是毁掉她一生的人，就是自己的敌人，是值得千刀万剐的人。她狠狠地、发疯似地、不停地给他扇耳光。杏子毫无躲避之意，很顺从地迎合她的耳光。可惜莹手里没有刀子，要有刀子她准会把他劈成两半的。莹就从脚上脱下皮凉鞋，拿起凉鞋往杏子的头上砸去……
站在他们面前的胖女人——杏子的母亲，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她马上拖开没用的儿子，躲避被凉鞋的打。这时的莹气有这么大，力气也有这么大，她使尽全身力气用皮凉鞋朝杏子的头猛砸下去。不料被胖女人拖开了杏子，莹身子重心往前面倾斜，一时扑了个空，头正向水泥地板猛砸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杏子马上接住了莹，并把晕过去的莹抱到了床.上。
胖女人尽管看着莹对儿子这么凶，但看到莹已经怀上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孙子，再有八个月就可以看到孙子了。“我有孙子了，我可以带孙子了！”那种高兴，那种喜悦，那种自豪感现在当着儿子和莹是无法表露出来的，只能笑在眉头喜在心，她的内心狂喜着。
当她的丈夫打开门放她出去时，她不顾自己几十年以来从没抱过丈夫的激情，也不顾自己人老珠黄的脸面，就扑向丈夫，紧紧地抱着丈夫，脚不停地跳跃着：“我们有孙子了，我们有孙子了啊！”
可是他的丈夫并没有迎合、接受老婆的拥抱，冷冷地说：“你要泠静下来，你不要想象得那么天真，还不知道你的孙子靠得住不。”
“呸呸，你不要乱说，我的孙子一定靠得住的，我的孙子一定靠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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