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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狩猎最重要的并不是器具的准备,而是要确定参与的人数。
狩猎就是一场豪赌,参与人数越多就有可能获得更多的回报,也有可能消耗部族本身的实力,加上周围部族并不和睦,各部族都会留下部分人族人防备敌袭,这已成惯例!
武勇已然得到汇报,今年水草丰茂,动物数量繁衍极快,由此武勇急迫的希望增加人手,以减轻来年食物的压力。
长老们对此比较漠然,毕竟好的收成大家都能够分得更多,如果有什么意外将由武族承担,便做个顺水人情。
与三族约定了狩猎的日期,整个部族开始忙碌的修葺畜棚,准备藤索和武器,但最终人数迟迟没有确定。
武勇纠结之时,只好向巫婆婆求助,来到巫婆婆房前,武勇首先是见到了吴艨,两人之前虽多有接触,然而彼此又异常的淡漠,所以吴艨并未多言将武勇引入屋内。
得知武勇到来,巫婆婆勉力的坐了起来。
武勇想商议的事情本不想让吴艨知晓,但看到巫婆婆面容憔悴,吴艨在一旁服侍便也不再多想,将自己的困惑一并道出。
静静的听完,巫婆婆却没有回答,而是转向吴艨,问道:“猎娃,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去做?”
对于这个问题吴艨其实早已经思考过,却未曾向武勇透漏,见巫婆婆询问自己,目光中有坚定也有恳切,便知道巫婆婆有意缓和自己与武勇的关系。
微微叹了一口气,吴艨缓缓说道:“此次千载难逢,羽族当尽出所有精锐。”
此话一出,就连巫婆婆也有些不可思议,而武勇更是有些微怒:“如此,部族安危又如何保证?”
吴艨不屑的说道:“羽族实力强悍,加之各族皆有留守的习惯,所以三族不敢贸然出动,即使出发途中村寨遇袭,队伍可以立刻回救,甚至于可以直接攻击对方的营寨,一劳永逸的解决羽族的威胁。”
武勇倒吸冷气,自己从未想过外表柔弱的吴艨竟然有如此犀利的见解,自己从未正视过的儿子,此刻竟然让自己胆寒。
武勇眉头紧皱,在得失之间反复考量,终于做出了决定:“如此,便按照阿猎的计划行事。”
吴艨不忘提点武勇:“此法需尽量保密而为,一旦真的被有心部族掌握,村寨一旦被攻破,族中老弱也就危险。”
武勇赞叹的点了点头。
也就是从这以后吴艨便走近了武勇的身边,开始逐渐发挥出对部族的影响力!
巫婆婆的病已经回天乏术,对这个从自己来到世界上就给自己关照和庇护的老人,吴艨只希望能够陪她走过最后的日子,哪怕是自己一直向往的走出去。
但是巫婆婆看出了吴艨的心思:“猎娃,婆婆和我父亲两代人都在偿还部族的恩情,然而部族还是越来越危险,此次狩猎虽然人数增加,然而若是没有你从旁协助必然无法完美的做到,婆婆活到这把年纪却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这是你的成年礼,切不可因我而耽搁。”
巫婆婆话中真切而有坚决,吴艨实在没有办法违背,加上往返不过十余天便也答应了下来。
出发的当天,大雾弥漫似乎预示着将会迎来一个好天气。而所有的人听从指挥按照计划,踏着露水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昂首前进。
当部族的精锐陆陆续续全部出动之后,长老们已经发觉规模超过以往,但是让已经出发的族人返回更不吉利,所以留守的长老只好组织老弱,继续强化营寨的防御力,心中祈祷部族能够早日归来。
预定地点距离部族直线距离只有十多公里,但是要要穿过茂密的森林所以路程增加了不止一倍,从清晨出发,直到夕阳已近西斜了才赶到,众人都疲惫得不行。
但好奇心驱使吴艨走到了高出,眺望着整个狩猎区域,豁然发现这里丘陵连绵,间接的形成了大小不一的盆地,又有两条河流而过,滋养得植被茂盛无比,难怪会有如此之多的动物在此繁衍。
不过以现代人的眼光看来,这里更适合耕种,封建时代但凡是强大的王朝无不以农耕为主,吴艨不由得设想,如果将村寨定居到这里,采取半耕种半狩猎的方式,相比能够拜托食物的压力,而全力发展壮大。
不知何时武勇来到了吴艨的身旁,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很多年前,祭师曾建议将此地做为村寨,然而这里是各部族食物的重要来源,各部族均不愿放弃既得利益,而羽族内部也认为此地无险可守,要以原始的武器修筑有规模的寨子,没有几年是绝对不够的,便不了了之。但后来的形势证明如果部族迁到此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可惜现在想做却也真的是无能为力,那样只会引起其他部族的不满和城府的猜忌!”
吴艨听完很是讶异,没有想到外表如此粗犷的武勇竟然有如此深的考量,话里透出重重的仇恨和无奈,很多时候山民部族将失败的根源归结为武器,但是主要的还是部族合作的基础不够牢固,不然即使战败也有足够的筹码与鄂侯谈判,自己还有很多要学习的。
武勇简单的分配着有经验的人去打水生火,又吩咐一些人去收集草料,铺在每个人将要过夜的地方,这里是各部族统一休息聚集的地方,倒是开辟出了很大的空地,但是羽族此次动员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因而很多人便只能够在外围的草丛间休息,这不由引起了不少人的抱怨,对此吴艨也确实感觉到很内疚没有想周全。
这是吴艨第一次在部族以外过夜,只能用煎熬来形容。吴艨这几年虽然已经适应了这个地方的气候,秋天温差大湿气又极重,再加上石头上渗出的地气,后半夜当篝火熄灭,轻轻的一阵风就冻得吴艨瑟瑟发抖。
直到这时吴艨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准备的时候,温容特意的为自己准备了一件羊皮披风,这是这种时刻能够保留体温的唯一方法。虽然难熬但是极度疲惫的吴艨还是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当清晨来临的时候,阳光打在身上,驱散侵袭众人身上的冷气,大家活动筋骨然后生火准备饭食。
武勇召集长老开会,对狩猎做出部署,原始的狩猎方式是一定的范围内,不断的驱赶野兽的过程中使其受伤疲惫然后捕获,后来逐渐的演变为使用陷阱,这样可以加快效率同时留存驯养。
吴艨以此做为基础,将几十人分别的包围捕猎,合体为一个六百人的包围圈,根据圆形的面积而言,会增加猎物的捕获数量,将包围圈的猎物全部驱赶到空间狭小的山谷可以节省相当的体力。
这个计划就如同之前那样大胆,做为执行者的武豹也被深深震撼,武勇对武豹寄予厚望,自然不会有所隐瞒,便将前因后果简述一遍。
围猎开始是极其顺利,族人们在包围圈内用木棍和石块,驱赶着猎物向预定的地点行去,但是问题很快也就发生了,当猎物越来越多的汇聚到山谷附近的时候,夹杂在其中的食肉的动物,不再理会族人们的惊吓,凶猛的冲向了动物集中的地方,使得本就慌乱的动物,彻底暴躁起来四散奔逃,措不及防之下数名族人被冲撞到受了些轻伤,近半动物最终逃出了包围圈。
好在清点过后围猎所得竟有百只,不然想再次进行就要遭受巨大的阻力。
初次围猎试练给了吴艨很大的信心和启发,回想起捕猎过程中,族人们只是肆意的驱赶动物,并没有将其中的凶猛的食肉动物分离开来,这就是造成最后计划失败的原因,那么根据这点吴艨将包围圈适当的缩小,抽出一百名精壮的猎手,分布在包围圈的外围,随着包围圈的缩小,但凡遇到食肉动物时便由他们将其分离驱赶,这样即使包围圈逐步的缩小,却能避免大的骚乱。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了所有的人显得倒是很悠闲,围猎开始后信心满满的快速的缩紧包围圈,想要尽早的结束任务,但是吴艨却一次次的要求武勇让所有的族人放慢速度人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动物,当族人们快速收缩的时候,动物早就已经远离了,又怎么能够将凶猛的食肉动物分离出来,族人们虽有不满,但是命令是他们尊敬的首领武勇传达的,也就纷纷照办。
吴艨没有让武勇失望,这次共发现了十多只狼和一只熊,将其分离驱赶到了其他的方向,当晚统计所获猎物近两百只,加上之前的收获,这一次每个人可以分上大半只,只要饲养得当,这些动物会产子,部族来年的食物得到了充足的保障了。
仅仅两天捕获三百只猎物,武勇的威望几近升至顶点,武勇上阵杀敌自然不在话下,但是易怒又有些莽撞,而这么指挥周密的手段绝对不是出自他,至于武豹和武勇实在是有些像,所以最终很多人便将目光锁定了最近出现在他身边的吴艨身上。
这个特立独行的未来祭师身上,人们仿佛看到了一种光环,恍然间他们似乎明白了巫婆婆收吴艨为徒的原因,那是神的旨意。
是不是神的旨意吴艨不知道,但是这许多的猎物已经使得之前修好的畜牧栏装不下,于是吴艨建议武勇安排部分老弱和受伤的人员驱赶猎物返回村寨。
此时的武勇对吴艨完全的信任,采纳了吴艨的建议,等到这部分人员返回后,羽族继续的狩猎。
接下来四天,羽族将周边的几个山谷全都围猎完毕,虽然族人的配合更加的流畅,但是捕获却越来越少,摆在羽族面前的两条路,一条是向更远的山谷前进,一条便是撤离返回村寨。
如果在出发前让长老们选择,他们一定不会深入围场,但是这些天的收获激起了他们的贪欲,联合起来要求武勇继续狩猎。
多一些食物对于族人而言,就多了一份生存的希望,但吴艨必须从大局出发,强烈的要求返回。
一声惊雷打断了争吵中的众人,仿佛冥冥中的主宰听到了吴艨的心声,天空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长老们清楚、这种天气根本无法狩猎,只能同意了吴艨的决定。
第二日部族开始陆陆续续的赶着猎物返回,由于有猎物拖累行进的速度很慢,用了三天时间才返回了村寨,族人们回到村寨自然要庆祝一番,大家载歌载舞,升起火架起肉,享受着难得的安逸,然后便回到家中美美的睡上一觉,对所有人来说这一次都太累了,但他们在睡梦中也可以自豪。
而武勇通报另外三族,狩猎正式提前结束!三族得知羽族第八日就开始返回,都在窃喜羽族因大雨影响了围猎的成果,势必实力又将被削弱了。
如果他们知道大半的猎物由伤者和老弱运送回部族,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吴艨的这一觉睡了整整两天,梦里回到了自己那个略显破旧的家,父母吆喝自己去下地干活,而自己感觉特别累就一直躺着,直到一只蚂蚁不停地在耳边蹭吴艨才醒来,不过没有熟悉的场景,依旧是昏倒前那间比自己老家房屋更加残破的草棚,吴艨微微一笑,振作起精神继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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