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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清问我：“你对我们了解多少？”
我冷冷哼了一声：“一无所知。”
“真是可惜啊！我们对你这么关注……你听说过‘风语者’这个组织么？”
我尖声惊叫：“风语者？！”
风语者在窃密界是极有名的存在，据说他们无处不在无孔不透却又不可捉摸。他们是最高明的窃密者，又是许多秘密的掌控者，而关于他们的一切都是秘密。
雨渐急，阴气弥漫，闪电炸落，将坐在轮椅上的这位老人的脸映衬出令人诧异的惨白。
“嘘，小声一些，小声一些。不要把秘密泄露给风。”杨杏食指放在嘴唇，轻声得说。
深呼吸，一下、两下、三下……呼吸可闻，我心底有野兽在挣扎。
我勉强笑了笑，我知道看起来像面部抽搐，干涩、僵硬。我问：“我有什么秘密值得‘风语者’窃取？”
“程先生，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们的意思。”杨文清说。
“拉我入伙？”我问。这是他们的所作所为令我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
“意下如何？”杨文清微笑看着我，目光寡淡如水。杨杏看我的眼神有些殷切的期盼，我又能看到淡淡的悲伤。我知道他们为什么看上了我，那是因为我的能力。我可以自豪得说，在整个B市乃至中国，有我这一种能力的人并不算多。而且听他们说话的意思，以前找过其他的人，不过那些人令他们不满意，所以最后找上了我。
如果做出加入风语者的决定，我的人生必定跌宕起伏与众不同。同时也会承受着相应的危险。可是如果拒绝他们，我想我的经历就会平凡许多，不过可以安安静静得工作，然后走完一生，正如很多刚从十年动荡走过来的老一辈说的，平安即是福。
杨文清见我沉吟不语，说道：“你有所犹豫也是正常。毕竟风语者名声不佳，说穿了不过是一群窃贼罢了。不过你是想做一块无人注意的小石子，还是想成为划过天边的一颗流星，绽放一次灿烂？”
真是鼓舞人心的一番话，我几乎已经被他说动了。
“问一句，为什么是我？”
“理由有四。”杨文清说，“先说第一点，你与我有些渊源。你是杨文远的学生，我与杨文远是兄弟。我们兄弟二人幼年随父母移居美国，在美国读了大学，对心理催眠很有研究，并接触到时兴的盗梦。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文远琢磨着自身所学要用在国家需要的地方，回国到X大教书育人，为国家尽一份心力。我留在美国当了FBI探员，后来加入了风语者。”
难怪我看他第一眼的时候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果然与杨文远杨教授有五分相似，只是眼前的这位老人瘦的只剩一层皮与骨头，而杨教授经过几年的调养，身子比之前几年动荡时期好了很多，所以我一下子没有认出。后来我听杨教授说过他与杨文清之间的事情，与杨文清说的几乎没什么出入。
“第二点呢？”我问。
轮椅上的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身后的杨杏急忙拿出药瓶子，给杨文清吃了两粒药。片刻过后，杨文清的咳嗽声才消停。这一阵咳嗽让人感觉他又苍老了些。哎，杨教授忍受了十年的迫害也未曾变成他这个样子，人世间难道真有命运这一说？
“你也看到了，我病得挺严重。身体里长了个二十四克拉的大石头，肿瘤晚期，时日无多。”
杨文清说到此处的时候，杨杏的眼中隐隐然有泪花。不管是谁，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久将要离开人世，都不会开心得起来吧。就连墨镜男张侠，他的脸色也是一片黯然。我知道眼前的老人有病在身，没想到他竟然是癌症晚期，并且还有很多的并发症。看来他是想在所剩无多的时间里面找个接班人，最后正找着了我。
“我理会得，能理解你的心情。还有两点理由呢？”
“其中一点自然是你的技能。我是个造梦师，认人很准，我相信你具有作为一位造梦师的才能。若不然，你也不能从刚才的梦境里面逃脱出来。另外还有一点，你脑筋比较好使，有一定推理能力。我想，如果你没有做盗梦的行业，也应该能成为优秀的警探吧。”
“真是过奖。假如真像你说的，我现在也不会混的这样惨淡。我会认真考虑的，不过这有些突然，我想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给你们答复。”我摇头说道。如果诸位有过求职的经历，应当会知道过一段时间再给答复的意思，几乎就是残忍的拒绝。
杨杏自然听出了这一点。我说完，杨杏补充一句话。这句话让我有些毛骨悚然。她说：“Thelastbutnotleast，章天乔死在你手。我在想，假如章墨知道这事情，接下来的事情，whoknows？”
我心里一阵狂跳，强行安定下来说道：“嘿，威胁我？章天乔真的是我杀的么？我怎么觉得夺取他性命的是你们？那个张三胖是你们一伙的吧！红色桑塔纳、抽的万宝路、过人的枪技，共同点真不少。这位张侠张先生就是出现在章天乔梦里的胖子吧！”
杨文清与杨杏二人面露诧异，全都望向张侠。张侠低沉着喉咙说：“不，不是我。我不是那个什么张三胖。”
我仔细观察，杨文清与杨杏他们两个人的反应不像是在作伪，看来是真的不知道。不过张侠呢？他说话的声音语调冷冰冰，没有一点表情，完全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我嗤之以鼻。
不过杨杏倒是呼出一口气说：“侠叔从不说假话，我信他。当日的事，我们能重现。你说章墨如果亲眼看见这一切，会不信？”
果然漂亮的女人都不好惹么？我在B市遇见的这几个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尤其以此刻杨杏赤裸裸的威胁为甚。我不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但也知道如果让章墨知道我害死了他父亲，他会对我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以他的财力物力，想要杀掉我易如反掌。而且如果我拒绝的话，眼前的这几位风语者成员会不会杀掉我？我想起杨文清对张侠的描述，脊背一阵阵发凉，不禁打了个寒颤。
杨杏漂亮的眼睛望向我，妩媚得说道：“现在可以做出你的decision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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