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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轩不想再对这个话题进行过多的讨论,就引开了话题,聊了其他的一些家长里短。吃完晚饭,大家又坐了一会儿,喝了点茶,看看有点晚了秦轩就把他们送回村里去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再过两天就到冬至了,秦轩也开始准备了。冬至的时候要做糍粑,秦轩可不会,不过罗婶已经跟他说了到时候分一点给他,所以他自己就不用做了。
不过虽然自己不用做糍粑,但秦轩还是打算下去罗婶那帮帮忙的,反正他现在也没事做,而起舂糍粑也很有意思。
秦轩下来的时候罗婶刚把糯米蒸好,正打算拿到舂碓去呢。秦轩就顺手把蒸熟的糯米拿了过来,和罗婶一起去将糯米舂一下。
罗婶家的舂碓就在离她家四五十米的一个棚子里,没两步路就到了。秦轩走到的时候看到舂碓里面的石臼已经洗干净了,应该是罗婶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洗好了的。秦轩没翻过糯米,虽然他现在的身手反应起来肯定比罗婶要快,但看着木舂一下一下地砸下来时他的手还是不大敢伸到石臼里去翻动糯米。秦轩打算自己负责踩木舂,让罗婶负责翻糯米。这也是秦轩小时候最喜欢玩的事。每到舂糯米的时候就有一群小孩跑过来,也想到木舂上去踩几下,不过木舂上面的面积有限最多只能上三个人,而且两边一人只能踩一只脚,僧多粥少,一群小伙伴只好轮流。
不过大人也最多只是让一群小屁孩玩几下,毕竟以小孩子的脚力,几个人也踩不动木舂,一般都是两个大人站在两边踩,中间站一个小孩子,在那边随着木舂的上下起伏,就像是在玩跷跷板。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小孩子喜欢的原因,自己不用用力还可以玩跷跷板。
秦轩在看到罗婶已经把糯米放到石臼里面了,就走到木舂的后面,扶着上边的一根横杆,一下一下地踩了起来。翻糯米的人和踩木舂的人必须要有默契,要有一定的频率,不能忽快忽慢地,不然很容易砸到翻糯米的人的手。这也是为什么大人一般都不让小孩子乱踩的原因,因为小孩子力气小,踩的力气大小不均匀,有时大了有时又小了,踩起来的木舂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这样翻糯米的人就很危险。
秦轩虽然除了小时候玩闹外,也没有独自一人踩过木舂,更没有和罗婶一起配合过,不过现在他力气大,只要踩的时候用力均匀,罗婶自然会配合好他。不管怎么说罗婶也是舂过几十年的糍粑了,和村里的许多人都配合过,经验是很丰富的,知道要怎么配合秦轩。
踩木舂除了刚开始一上一下像玩跷跷板一样感到很有趣外,没过一会儿就会很累了。要知道木舂可是用几十年份的杉木一整根做成的,至少有几百斤重,虽然应用了杠杆原理,但踩久了整个大腿都会很酸,时不时地就得换腿。不过秦轩现在是不用担心腿酸,刚才罗婶怕他没踩过腿会酸还问他要不要换人,秦轩当然说不用了,为此罗婶还夸他年轻力气大。
至于为什么罗婶所换人而不是暂时休息一下,那是因为舂糍粑中途是不能听的,不然糯米就会变硬,舂出来的糍粑就不够细腻了。秦轩就这样一直踩了一个多小时踩结束,没想到就舂这么一点糯米就要这么久,还真是不容易。
结束后,罗婶站了起来,伸了伸腰,甩了甩手,毕竟就这样坐在地上一个多小时,还有翻了一个多小时的糯米,腰和手都是非常酸的。蒸熟后的糯米很粘,被木舂用力砸下来后,会黏在石臼的周围,要想在石臼下一次砸下来的一两秒钟内将黏在石臼四周的糯米掰下来并翻一个身是要很用力的,还要有很快的速度。
像村里干这种活都是妇女在干的,一般男人是不会来舂糍粑的,不管是踩木舂还是翻糍粑,都是女人在干。就像罗婶一样,罗叔也是从来没帮忙舂过糍粑的,以前罗婶自己一个人舂不了,都是到村里和其他人一起舂的,这样就必须至少舂两家的份量,往往都是要翻半天的糯米或是踩半天的木舂,累的要死。这也是秦轩要下来帮忙的原因,他可不能看着罗婶太累了。
舂完糍粑,将石臼清洗干净,两个人就端着舂好的糍粑进屋了。果然,罗叔这时候正在看着电视,喝着茶水,看到秦轩他们回来了就说一句:“今天这么快就舂好啦!”一点也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对这个秦轩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整个村子都是这样。一年四季,不管是过年时蒸年糕、清明冬至时舂糍粑、端午节时包粽子,还是中秋时做月饼,即使家里的妇女再忙,家里的男人也是该看电视的看电视,该喝茶的喝茶,该出门和村里的其他村民闲聊的闲聊,一点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秦轩只能说这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恶俗,他最多也只能是下来帮帮忙,其他的他也改变不了,毕竟十里八乡都是这样。
接下来的活秦轩也就帮不了什么忙了,毕竟他也是什么都不懂,最多只能帮忙烧烧柴火。村里虽然大部分家庭平时是用电的,用煤气的,但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是绝对会烧柴火的。一时因为烧柴火火候比较好把握,还有就是像蒸年糕、糍粑,可是要连续烧一整天的火,如果用电或是用煤气的话,村里不管是谁都舍不得的。
秦轩就坐着和罗叔喝喝茶,聊聊天,看着灶炉里的柴火,时不时添加一点柴禾。至于罗叔,那时连柴火都不会去添加的,最多在看到灶里的炉火快灭的时候会叫一下罗婶,可别指望他会过去加柴。秦轩也不知道糍粑要蒸多久,毕竟他也只是小时候见过秦老头蒸过,十几年过去了,这么久他也都忘了。不过秦轩还是记得过年蒸年糕是要蒸一整天的,可能晚上三更半夜还得起来添加柴火,可能是过年的时候节日氛围比较浓,马上就要有压岁钱,要有新衣服穿,要有好吃好喝的,小孩子记得比较劳。
中午秦轩就帮罗婶随便煮了点午饭,一般在过年过节的那天,午饭都是很简便的,有时甚至就是早上的剩饭随便热一下。男人这时候也比较理解,毕竟女人都要忙着准备过节的各种食材,哪有时间给他们煮午饭。家里男人不帮忙就算了,如果还要求午饭要吃的多好那再理解的女人也得发飙。秦轩就是看着罗婶太忙,没时间做午饭,他就过去帮忙随便做了点。至于罗叔,还是照样喝茶看电视,准备等吃,如果让他去做饭,他宁可中午饿一顿等晚上再吃。
一个下午,秦轩大部分时间也是在陪着罗叔喝茶聊天,偶尔加加柴火,或是帮罗婶杀一下鸡鸭鱼什么的。因为明天就是冬至了,所以今天晚上就是过节了,这里的习俗是提前一天晚上过的。晚饭要很丰富,毕竟冬至也是一个大节日。
可是做晚饭前,秦轩先帮着罗婶将过熟的鸡鸭鱼肉,蒸好的糍粑,还有米粉、面条,花生糖果等搬到大堂,先祭拜祖先。上香焚烛,祷告完后,就烧黄纸、放鞭炮。等鞭炮放完了,地上的黄纸也烧完了,就将这些祖先已经“吃”过的鸡鸭鱼肉等撤回厨房,开始准备晚饭。刚才祭拜上香的时候是罗叔负责的,过年过节家里的男人唯一要做的就是祭祀祖先了,其他的就是等吃了。由于秦轩家今天没开伙,所以他今天就不用祭祀,等明天去祖先墓地上的时候再祭祀。
秦轩小时候对过年过节时得让祖先先“吃”感到很不理解,那些挂在大堂上的祖先神画和摆在堂上的祖先牌位又吃不了东西。有时候吃晚饭时就会说错话,说是在吃祖先吃过的口水,这时候秦老头就会在他头顶上敲一下,说秦轩对祖先不敬。现在秦轩长大了当然就不会再那么想,感觉这样做很好,是对祖先的尊敬。
因为刚才为了祭祀祖先,鸡鸭鱼肉,还有米粉面条都是已经过熟的,所以晚饭煮起来就很快了。秦轩先去接了老村长过来,因为秦轩的关系,虽然罗叔家和老村长没什么亲戚关系,但平时两家之间也经常来往。这时候老村长应该也已经祭祀完祖先了,罗叔就叫秦轩过去把老村长接过来一起过节,因为老村长的三个儿子都没时间回来,现在只有老村长一个人在家里。
秦轩到老村长家的时候老村长果然已经祭祀完了,因为罗叔已经跟老村长说了今天大家都到他家过节,这是时老村长正准备锁门过去呢。秦轩带着老村长到罗叔家的时候罗叔已经把碗筷都摆好了,就等着人到齐了开饭。
大家分长幼宾主落座,罗叔先敬了杯酒大家就开始吃饭了。
“小轩,今年村里打算闹社火,你要不要做头。”席间老村长对秦轩问道。
“让我做头?”秦轩很疑惑。
闹社火做头其实就是闹社火的负责人和组织人,主要就是负责收每家每户的份子钱和闹社火时候各个活动环节的带头人,当然做头的人要叫的份子钱也是要比较多的。不过村里做社火一般也就是每家每户交个一两百块钱,做头的人有五百以上就差不多了,很少有上千块的,除非闹得比较热闹。不过让秦轩奇怪的是怎么会让他做头,要知道这个做头村里还是有很多人要当的,因为村里人认为做头会给来年带来好运。像他已经十年没在村里住了,今年刚回来也才没几个月,怎么会让他做今年社火的带头人。
“是啊,让你做头。今年不是你给的承包费有八百多万么,除了修路花掉的外,还剩下三百万左右,每家每户大概都能分个五六万块钱。村里认为是你带来的好运,所以今年想让你做头。”老村长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接着说道:“当然,我们也知道你十年没在村里了,可能不大熟悉。不过没关系,我没回帮你弄好,你只要当这个头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你来操心,其实这也算是村里成承你的情。如果你不要的话村里可是有很多人想要当这个头,毕竟你给那么多承包费让村里每家每户都有了不少钱,今年闹的社火肯定是这么多年最热闹的,明年带来的好运气也就更多。”
“小轩,要不然你就当吧,反正也不用你操心什么,实在不行到时候不是还有我和你张爷爷吗?”罗叔也在一边劝道。
罗婶倒是没说什么,毕竟在这种事上她一个妇道人家是没什么发言权的,不过秦轩从罗婶的眼里也看到了希望他当这个社火的头。可能在她的心里如果秦轩当了今年这个头,明年一定会更好运。
秦轩也知道这些都是村里人的一些迷信想法,当村里的好意也不好随便拒绝。秦轩这里正在犹豫呢,那里老村长又劝开了。
“小轩,其实让你当今年社火的这个头,除了感谢你对村里的帮助外,也有用你挡掉其他村民的想法。因为你一下子给了那么多的钱,村里每家每户的村民都想分到钱后当一回社火的头。我这个当村长的和几个族老一时也很难办,就想着干脆让你当得了,这样其他村民也就不应该有想法了,毕竟拿人的手短么。”老村长解释道。
秦轩听了老村长的解释后,才恍然大悟,这样才说的通,不管怎么说那些出去打工的人每年回来时都会多多少少带一些钱回来的,每年有的是人争着要当社火的头。秦轩虽然今年给村里的村民带来了不少钱,但那也是秦轩给村里,村里再发给村民的,跟秦轩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不可能突然就把这个头让给秦轩当。原来是今年争的人太多了,老村长一时把这个头给谁当都不合适,干脆就给秦轩了,这样其他村民也就勉强能接受。
“张爷爷,当这个头会不会很麻烦啊?我可是什么都不懂,到时候闹笑话了可不好。”秦轩虽然小时候看过几次闹社火,但对具体的流程和各种规矩可是一点都不懂,秦轩担心到时候坏了什么规矩闹了笑话甚至是闹出什么不愉快就不好了。
毕竟像这种闹社火,很多也跟一些封建迷信差不多,而且到时候他当了头之后,肯定要参加很多祭祀活动,累且不说,关键是怕坏了什么规矩让村民不喜就麻烦了。因为在村民的眼里,今年闹的社火的好坏与否是与村子明年是否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与整个村子的运气关联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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