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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待室我看到了童谣,却发现她满手油污,满头汗水。
我只是杵着,没等我开口说话,童谣严肃的看着我说道:“走啊!愣着干嘛啊!”
“你这副造型是不是半路车子坏了啊?”我试探着问道。
“恩,半路电动车链条掉了,想打车却迟迟打不到,于是就一路走过来了。”
“小伙子,不想让女朋友遭这份罪以后就别惹是生非的,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跑这么远,算你有福气,找到这么体贴的女朋友,来了一句怨言都没有!”负责接待童谣的一位中年警察训斥道。
童谣很轻松的说了句,而我心情突然变得苦涩复杂。半晌道:“你去找个地方洗手,我来找警察同志借些工具,把车修好!”
警察同志表示乐意帮忙,童谣依旧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对于车子我还是内行的,以前中学时一直都是自己修车,掉了链条对我只是小毛毛雨,三下五除二的就弄完了,可是我看到这车莫名的有些生气,早不坏晚不坏,居然在美女救人的时候坏,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四周蛐蛐不停的叫着,整个城市也在安静中夜眠,不夜城的广州只有星星还在不知疲倦的眨着眼。我坐在车子上无聊的扫视着,公安局还是不要常来的好,毕竟来着多半准没好事。
童谣一边擦手,一边朝我走来,脸色很差,上了快一夜的班还跑了那么远,我冲着他摆了摆手:“你坐,我载着你吧!”
“好了啊,你修的吗?”
“恩,大事做不了,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我试图吊儿郎当的掩饰着自己的窘迫。
我骑车载着童谣,离开公安局大厅,心情陡然轻松了,我哼着歌曲欣赏着东方泛白的天际,和隐没在没有退去夜色中的霓虹。
“古月凯,你以后别再这么闹了,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对自己好点,不要动不动就买醉打架!”
早上露水很重,我用右手擦了擦睫毛上的水,然后道:“今天这事真谢谢你了,现在真的不敢把你和初次见面的你相提并论,为了我跑了那么远的路,你是个好人,我会慢慢改变的,谢谢你了!”
“我什么样的人不用你管,只希望你以后做事能想想后果,今晚我走了我自愿,那万一有天所有人都接不到你电话该怎么办?”
“你说的话我都懂,我会改变的。”
接下来各自一阵沉默,过了许久童谣打着哈欠说道:“我累的有点想睡觉,你给我讲些笑话吧!我怕我会睡着……”
“你想听什么?我给你讲点冷笑话吧!我有一个看家本领。”
“什么本领?”
“看家。”
童谣:“……”
“给你讲个现实点的吧!有一次我和哥们喝酒,为了证明趴在地上的我没醉,机智的我执意要给大家表演一段匍匐前进……裤子都磨破了。”
我不停的说着,童谣开始还憋着,可是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一点都不做作。
“我表妹有次去蹦极,交一次钱可以蹦三次,蹦了两次后跟老板说吓死了不蹦了,结果老板说那不行你给了那么多钱呢,就把她推下去了……”
……
童谣渐渐安静的下来,偶尔应我一声,而我也不再说话,将车停下来,把西服外套给她披上。童谣迷迷糊糊中揉着眼睛,起身由侧坐变为正坐在我身后,紧紧的抓住我的衣服,脸安静的贴在我的背上。
我将车行的很慢,原本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我骑了大概五十分钟。回到童谣的住处已经将近六点,我转身轻轻推了推童谣,示意到家了。
童谣将钥匙递给我,示意我开门后,便在院子里找个小马扎坐下下来,双手抱腿低头闭着眼睛。
我开了门,将童谣的床重新铺好,将房间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便走到院子里唤着童谣回屋子睡,可是叫了几声都没反应。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双手托着童谣来了个公主抱,将童谣放回床上,又拿来毛巾擦了她额头上的露水,确认没发烧后才松了口气。
拉上童谣床前的帘子,我点了一支烟,想提提神后起身回家,却发现根本不管用,一夜的折腾让我此时也疲惫不堪,想想这恍如隔世的一夜,抬头看了看渐渐亮起来的黎明,我知道天就要亮了,而昨晚一切的一切场景,可能不会如云开雾散一般,而是烙在我内心深处,永远不能愈合。
我掐灭烟头,没有任何力气再去想任何事情,而是倒头躺在沙发上,沉沉的睡去……
万物不会乱序,太阳照常升起,如我所料,依旧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一天,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懒惰而安详的气息,阳光刺得让我睁不开眼睛,再梦幻我终将得被拉回现实,门外依旧是熟悉的吵闹声。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我知道,无论我千般假想,昨晚的一切终究不会是一个噩梦。
推开门,童谣穿着一身卡通睡衣,正被一群孩子围着,我凑过去看了看,略带心虚尴尬的说道:“说了不麻烦你了,这次又麻烦你了,还得再跟你说声谢谢,现在可以告诉我,我昨晚没闹腾吧?”
童谣正在和孩子们折着纸风车,并没有理会我。看样子昨晚没少添麻烦,我又心虚的补了一句:“谢谢你了,每次闯祸都要麻烦你!”
童谣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对我说道:“你这谢、谢的,我谢谢你了!”
“其实昨晚打算你出现时给你一个大大的纯洁拥抱的,可是最终还是没下得去手。”
“你敢,你要是抱了我当时肯定立马掉头就走,还纯洁的拥抱?耍流氓倒是会找借口,钱还是要还的!”
“那你早上坐在车上,干嘛把我抱的那么紧?”
童谣满脸厌恶的看着我,继而解释道:“不抱紧我睡着摔了怎么办?”
“即便是摔了也不能抱着人渣啊?人渣本来就容易碎,你还那么用力的靠在我背上。”
“古月凯,你就是一地道、十足、重口味的臭豆腐,看着恶心!”
没等童谣说我,我便抢先一句:“吃起来会很香对不对?”
童谣握紧白的能看见血管的拳头,愤怒的想要动手了,于是赶忙站到一位遛鸟大叔的身后,搭起讪来。
见我又活蹦乱跳的瞬间人渣化,童谣也再懒得理我,低头又开始折着纸风车。
无意中我忽然想起昨晚为什么老大老二惨叫之后,老三追过去后也是一声惨叫,难道对面有人?童谣昨晚和警察接待室工作人员应该聊到这些问题,我决定问问童谣看是否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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