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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淡,碧空如洗!
山涧上,溪流潺潺,坡阴处,河谷幽幽。葱葱郁郁间,嫣红姹紫,芬芳夺艳!
微风习习来过,那劲翠的青竹轻轻摇曳,若置身在这缭缭清雾间,便仿佛是身临仙境一般,令人心生飘渺之感……
这一日,天玄宗与往常无异。
苍山绿林之中,时有人影耸动。大多都是些刚刚步入宗门的弟子,尚未真正领略到修真之奥妙,只能做些打筋练骨这般基础功课,以求自身体质强横。方才步入门关,纵是决意修行,又岂知天道渺渺,修真之路遥遥无期……
深谷悬崖之上,有人驱动法宝,御空而行。些许略掌神通的弟子,凭借自身意念,驱动宝物,穿梭云端。偶尔有学艺不精者,御空不稳,连人带着法宝一起,摇摇欲坠,险些从半空之上跌落了下来,幕幕惊险。
比斗场上的相互砌磋便是最为精彩的。奇决妙法层出不穷,神兵利器尽展雷霆之威,当真是各显神通。比斗场上往往都是些普通弟子眼中可望而不可及的道法高强之人,作为宗门翘楚自是受到重点栽培。比斗间,时有惊雷滚滚,时而山崩石裂……
三千尘世,世事有异。在天玄宗众弟子勤加练道之际,天玄宗后山之上却有一副巨型纸鸢悠扬于半空之上,若仔细看去,那是一支蝴蝶纸鸢。随着纸鸢下那根细丝的轻轻颤动,巨型蝴蝶越发的飘摇,徐徐间,便已跃然至云端。
“叶玄,你这不思长进的家伙,又在这里偷懒!”一道火红色身影,自半空之上飘然而落。
“大姐头,你怎么又来了,你方才说了些什么……”那个叫做叶玄的少年心思大半都放到了那纸鸢上,头也不回的大声回应着。
“你这个大白痴,本姑娘和你讲话,你也敢不当一回事……”一个略显青涩的十二三岁少女怒气冲冲的指着那个叫做叶玄的少年大声咒骂着。
玲珑高挑的身姿,在一身火红色长裙的包裹之下,尽显婀娜。精致美艳的五官之上,一双灵动似秋水莹莹般,这一怒,竟是那般的张扬,那般的火辣……
那少年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回道:“大姐头,我又没招惹你,好端端的,骂我是大白痴做什么?”
说话间两眼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半空之上的那副纸鸢。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一棵碗口粗的青竹应声而断,那裂口处仿佛是刀削般齐整。
“又叫我大姐头,你这不成器的混蛋!我天幕雪的忍耐也是有限,今日再说最后一次,你应当叫我师姐!若再有下次,我听见一次便狠狠揍你一次,揍到你长记性为止!”
红衣少女怒火腾升,古铜色的脸颊之上泛起一阵赤红,狠狠威胁道。咒骂间,玉手一挥,一道淡紫色华光快速的从一颗青竹上闪过。
那少年听到动静,心头一凛,吓的急忙转过身来。
一张清秀的面孔上稚嫩未减,蓬乱的发丝随风乱舞,毫无边幅可言。瘦小的身躯有些撑不起那身道袍,道袍外偏偏又多此一举的裹着一件黑色披风,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大,大……”叶玄下意识的看了看那颗断裂的青竹,忍不住一个哆嗦,话到嘴边急忙改口道:“幕,暮雪师姐,有话说了便好。
这,这么凶做什么……”话说到最后,竟没了声音。
天暮雪看着眼前那副令她极为鄙夷的白痴模样,终于是按捺不住,劈头盖脸道:“还敢说你不是白痴?别人都在修炼道法,你却有心在这放纸鸢!堂堂一个少宗主,尽做这些无用之事。本姑娘好心前来劝你,你居然还置若罔闻。宗主的脸面都让你这无用之人给丢光了!”
被天暮毫不留情的一阵寒碜,叶玄也不恼怒,小嘴一撇道:“暮雪师姐,你有些过分了吧,骂我就骂我,怎么把爹爹也给牵扯进来了。”
一边说着便抡起衣袖在额头上抹了抹,又有些不屑道:“再说了,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什么少宗主,我也不稀罕!你们愿意这样叫,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本来就对那什么修仙练道没有分毫兴趣。我只想开开心心过我的日子,别人,管不着!”
那半空之上的纸鸢已是越飞越远了……
“你,你……”天幕雪感觉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可不知为什么,一时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那微微颤抖的玉手直直指向叶玄。
天幕雪自幼受到天玄宗众师长教诲,宗门观念极重。她一直以为,身为天玄宗弟子,除了要尊师重道之外,更应当勤加修习道法。只有掌握了大神通,才能博得众师长垂爱,才能受到众弟子尊崇,才能光大宗门。十年前那个传奇般的女子,便一直是她心目中的一个永久的神话……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天玄宗会有人在她面前说出这种话来,而这人竟是她自小仰慕有加的父亲大人一口认定的少宗主。在她看来,这叶玄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好你个无用的废物!你以为本小姐愿意叫你少宗主不成?像你这般修习道法整整五年,毫无进展之人,整个天玄宗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平日里除了游手好闲,你还会做些什么正经事?你从头到脚又有哪一点像个少宗主的样子?若不是父亲一再叮嘱,要我以礼相待,多加关照与你,似你这等白痴,我天幕雪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天幕雪怔怔立在原地,酝酿了半晌,方才猛然回过神来,又是一番无情的奚落。
“嗖”的一声。
半空之上那蝴蝶纸鸢突然断了线,一头栽进附近的草丛之中。
“暮雪师姐,干嘛为这个废物生气!娘亲说过,他就是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在咱们天玄宗哪有人当他是少宗主,他可不配!”又
有人出言讽刺道。
就在天幕雪疾言厉色之时,一道蓝色身影闪过天际,瞬间便出现在那落地的纸鸢旁。
天幕雪胸中一口闷气尚未出尽,突然听到有人附和,心头微微得意。待看清来人是谁以后,那美目之中却是陡然射出一道凌厉。
“我天幕雪生什么气那是本姑娘自己的事情,也轮不到旁人来管。再说了,他再怎么废物,那也是你兄长,你又有什么资格奚落他,长幼不分了么?”天幕雪显然对来人没有什么好感,说起话来丝毫不客气。
眼前这个身着蓝衣的小男孩便是叶玄同父异母的弟弟,叶惊云。虽说只有十来岁模样,但长的白白胖胖,体格颇为壮实,个头早已超过比他年长两岁的叶玄。
叶玄和叶惊云同为天玄宗宗主之子,但两人的境遇却是截然不同。
叶惊云本就禀赋奇佳,又勤于修练,仅仅三年时间便已经进入通灵之境。小小年纪,一身道法已是不弱,这等天赋在整个天玄宗也是绝无仅有的。天玄宗宗主及几位长老都视其为掌心之玉,关照有加。天玄宗三大长老之一的殷山长老,又是这叶惊云的外公,更是对其极为疼爱。
叶惊云天资过人,本属可造之才,再加上身份特殊,在这天玄宗可谓是众星捧月。若非天青长老等少数人一再反对,恐怕天玄宗早就宣立这叶惊云为下一任宗主继承人了。在叶惊云心里,从来就没有把这个窝囊废一样的哥哥当成一回事。平日里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故意刁难,可没少欺负过叶玄。
可在天暮雪面前,叶惊云可不敢如此。
“幕雪师姐,你这是……”
猛然碰了一颗冷钉子,叶惊云心中也是极为郁闷。方才明明是在帮衬于她,没想到这天暮雪非但不领情,反而对自己一阵猛呛,他顿时有些莫名其妙。
天暮雪作势仰起头,冷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帮人说话反而帮错了……”叶惊云心里犯着嘀咕,小嘴一撅道:“以前听闻众位师兄有说过,幕雪师姐脾气比较大了点。原本不信,没想到……”
叶惊云年纪虽小,但也是个鬼机灵,不似叶玄那般说话憨直。身在天玄宗,他平日里自也听说过不少关于天幕雪的一些“趣闻”,对这位性子火爆的师姐十分忌惮。一句话说的小心翼翼,深怕一不小心惹怒了她,被她狠狠揍上一顿。
“是又怎样?只是不知道哪位师兄竟然如此关注暮雪,如果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大可以让他直接当着本姑娘的面说说试试!”那冰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若单从天赋上讲,连天暮雪这般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也要对那叶惊云暗挑大拇指。但叶惊云平日在宗主和众位师长面前是一副乖巧讨好的模样,可到了其他普通弟子面前却又是张狂跋扈,天暮雪很是看不惯。再加上父亲与那殷山长老素来不和,心里对这叶惊云多少有几分淡淡的敌意,天幕雪至始至终没有给过叶惊云半分好脸色。
“这暮雪师姐脾性火爆,还是不要招惹她的好!”叶惊云心里这般想着,又看了看那双明眸之中似有一丝愠光闪过,不自觉的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嘿嘿……”叶惊云那稚嫩的脸庞上虽带着笑意,但看起来颇为勉强。
“惊云,我可是你的哥哥,怎么连你也这般辱骂我。还有那纸鸢飞的好好的,你打掉它做什么?”那叶玄不温不火的说道。
“就你这种废物,爹爹的脸面都快让你丢光了,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哥哥呢!”叶惊云被天幕雪呛了一肚子怒火,不敢发作。恰逢眼前这个白痴一样的兄长又说了一句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废话,便把心中不快迁怒到了叶玄头上。
叶惊云说着便把旁边的那蝴蝶纸鸢一脚踩烂,稚嫩的面孔上此时却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狰狞,恨声道:“玩,我让你玩儿!成天就知道拿着个破纸鸢过日子。你除了会玩儿还会做什么?我娘亲说了,要不是沾了云蝶夫人的光,你这等废物早就不该在这里了!”
叶玄虽是身在修真世家,却一直是无心向道。宗门之中,不论身份,以实力为尊。似叶玄这等,平日里难免受人冷眼,嘲讽。早已习以为常的他,也不愿去解释什么。面对眼前这两人轮番奚落,始终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可眼见那纸鸢被踩烂,叶玄那原本漠然的脸庞却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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