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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夫人正和袁熙聊得开心,闻得此言,回过头来,道:“天色不早了,不如留在府中吃顿饭再走吧。”口虽留客却毫无恭敬之意。
刘备心中雪亮,道:“馆驿之中已备下酒饭,不敢打扰夫人。”
甄夫人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转过头去,对袁熙说道:“袁公子,如今天色已晚,我这便命人准备酒饭,再亲手为您做几样菜来,好好款待公子。”
袁熙道:“怎敢劳动夫人。”
甄夫人道:“袁公子说得哪里话,这里为袁公治下,我们都是治下之民。公子到来,哪有不好好款待之理。”
袁熙正欲多些时间与甄宓相处,便道:“既是盛情难却,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奉家父之命,要陪同刘使君……”
刘备暗暗哼了一声,道:“我们已知馆驿路径,自己回去便可,不敢劳动公子相陪。”
说完躬身行礼,转身便行。
甄夫人淡淡地道:“既是使君要走,老身这便相送。”说完却不起身。
刘备面有怒色,道:“不敢。”说完一拂袖,扬长而去,徐庶等人也即紧跟而出。贾
敬业正揉着青肿的额头,不住地喊疼,见刘备他们远去,下意识得喊道:“这就要走了……等等我!”
说话间,站起身来,脚下加紧,噔噔噔地向前冲出数步。
心里焦急,又未留心门坎,绊了一交,栽倒在地,心道:得,今天这是怎么了。”便又晕了过去。
甄夫人见状眉头一蹙,侧过头去,看了甄宓一眼,好似在说:“你可想好了,真的看上这种人了?”
甄宓自回到家之后,便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痴痴傻傻地只顾看着贾敬业。
本来以她端庄识礼,断不会如此,但如今眼睛却不听使唤,总是盯着他看,为何如此,自己也说不清楚。
眼见着贾敬业栽倒在地,噫得一声,醒转过来。
正欲上前相扶,却见他已被貂婵搀扶着远去,回过头来,问道:“妈妈,使君等人为何要走?他们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不留住他们?”
甄夫人看了她一眼,道:“他们累了,欲回馆驿休息,我怎好阻拦。再者救命之恩,刚才你我都已谢过了。想来这种侠义之士都是不要报酬的,由他们去吧。”
甄宓急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可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啊,若没有他们,女儿只怕…只怕…”说完迈步急奔,欲赶上众人。
甄夫人急忙喝道:“回来!你要去哪里?”
甄宓道:“你这样太也失礼,我要去送他们一程。”
甄夫人怒道:“胡闹。袁公子能光临咱家,那是咱们的福气,你怎能不相陪。”
甄宓转过身来,瞥了袁熙一眼。
见他目不转睛的瞪着自己,颇觉厌恶,嗔道:“又不是袁公亲来,用得着这么大阵势么,有娘你陪着就成了。我受了惊吓,身子乏了,想去休息了。”
说完不理他们,迈步进屋,自到绣楼之上生闷气去了。
甄夫人见她如此忙道:“这个女儿,从小被我宠坏了,爱使小性,公子千万别见怪。”
袁熙目送甄宓进屋,待她彻底消失,方道:“不碍的,不碍的。甄姑娘刚才也着实是受惊了,该当好好休息。为何夫人会让她一人独自在外行走?”
甄夫人叹道:“唉!家夫故世得早,家中唯有一子,宓儿十四岁那年也因病去世。从此之后家中便无男丁,就我们母女俩同儿媳相依为命,好在家道殷实,城中有几处生意,城外有几亩薄田,倒有些积蓄,不致困苦。”
“宓儿这孩子很是孝顺,怜我年老多病,常帮我料理家务,照顾生意,很是劳苦。如今这个家里里外外,全由她一人操持。”
咳嗽两声,喝了口茶,又道:“前日家中粮谷已尽,宓儿便自带人前去外地采买,今日方回,哪知竟然遇到公子,实是有缘。”
袁熙道:“甄姑娘这般贤惠又这般貌美,实是世所罕见。她一个大姑娘家的老在外头抛头露面,终是不妥。这些都是小事,包在我身上。”
甄夫人站起身来,裣衽一礼,道:“难得公子如此有心,老身在此多谢了。”
袁熙忙将其扶起,道:“夫人太客气了,此间虽是家兄所辖。但太守是我故交,我说的话他还是要听的,夫人只要差人告诉太守短了什么,自会有人购置齐整,送上门来。”
甄夫人闻言大喜,连声称谢,袁熙连声谦逊。
当晚甄夫人亲自下厨,为袁熙烹制了数样精致菜蔬,款待于他。
甄宓知袁熙在此,索性不出来吃饭,甄夫人倒也奈何她不得。
次日一早,刘备一行,收拾齐整,便即起行。
袁熙打从驿馆里出来便左张右望,贾敬业微微冷笑,道:“袁公子,您老在找什么啊?”
袁熙颇感尴尬,道:“没什么,没什么,随便看看。”
贾敬业怒道:“那个什么甄宓的谱也忒大了点,我们好歹救过她的性命,她就说了声谢谢,便没下文了。今天袁公子要走,也不知道出来送送!”
袁熙被说中心思,面红耳赤,道:“想是受了惊吓,身体不适,不便前来吧。”
贾敬业恍然大悟,道:“喔,原来如此!昨日袁公子在甄姑娘府上享受美食,以公子功力,甄姑娘定是一见倾心了。甄夫人对公子又是十分的看重,昨天就算是见过家长了。不知你俩何时成亲?到时可要请我去蹭顿饭。”
袁熙傻笑道:“嘿嘿!哪有此事,不说这个了,还是赶紧赶路吧。”
一行人马出了西门,取路清河,望邺城进。他们不知道的是,远处城墙边上,一位清丽地妙龄少女正傻傻地立于冽冽风中,凝望一个黑大个的背影。
举起冻得通红的小手,不住的挥舞手中锦帕,久久也不愿离去。
平原现任太守无甚本事,靠着溜须拍马,巴结袁谭、袁熙、袁尚,前前后后共捐了绢帛数千匹,铜钱数百万,才爬到了现今这个位置。
上任之后,胡作非为,顺其者生,逆其者亡。
另有一样拿手绝活,那就是刮地皮,当真是燕过拔毛,刮得平原城是天高三尺。
平原在他的英明领导之下,真可谓是民不聊生,鸡飞狗跳,盗匪横行,怨声载道。
老百姓提到他的大名无不切齿痛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日日夜夜求神拜佛,祈祷他指日高升,好早点滚蛋。
如今听得刘备重为平原太守,当真是欢天喜地,百姓们自组织,扶老携幼,出城三十里迎接。
刘备曾做过一段时间平原太守,在任期间,广施恩惠,令百姓安居乐业,道不拾遗,夜不闭户。虽事隔多年,老百姓提到他,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刘备见如此众多的百姓拥待自己,不禁热泪盈眶,忙下马步行,随同众百姓进城。
交接完毕之后,众百姓夹道欢送原太守,一片喝骂声中,太守夹着尾巴,带着随从和十七八房夫人、如夫人、儿子、女儿、私生子、私生女等等,携着满身的果皮、唾沫,灰溜溜地走了。
例行的接风洗尘,官场迎送之后,转过天来,刘备于衙门理事。
属吏将本郡钱粮帐册恭敬呈上。
刘备取过一览,触目惊心。览毕眉关紧锁,铁青着脸,二话不说,进了内堂。
命人传贾敬业、徐元直到府议事。
贾敬业、徐庶二人来到府上,见到刘备,刘备遣退左右,怒道:“哼,这个袁绍,欺人太甚!他虽委我平原,仅给五千老弱,二千羸马不说。还将平原南部属县,尽数划归别郡。”
“将原有兵马钱粮尽皆调往该处,说是为了防曹。如今平原是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兵没兵。百姓困苦,盗贼横行,士气涣散。如此残局,不知该如何收拾?还要听听二位高见。”
徐庶闻言长眉一轩,低头不语,显是在思索对策。
贾敬业本就不是什么文雅之士,按耐不住,破口大骂,道:“他……”此言一出,便知不妥,忙将“妈的”二字咽回肚里。
“袁绍也太会做生意了,拿这么一个啥也没有的烂郡,就换了个光灿灿的玉玺回去。这也太便宜他了,想当年秦国可是要拿十五城来换和氏璧。”
“现今平原郡连十城都不到,南边的县还给划将出去,加在一起也就五六个穷县,真可谓是一穷二白。把这一副烂摊子交我们,他也敢向我们要玉玺,真不是个东西。”
刘备被此语一激,火气上涌,道:“不信没地方说理了,我这就找袁绍去。”
徐庶忙道:“且慢!袁绍心忌明公,故意如此。明公去找他也是无用,一旦谈僵,连平原也没了,明公拿什么讨贼。”
刘备定了定神,道:“我一时激动,险些铸成大错。多亏元直提醒,如今计将安出?”
徐庶叹道:“没钱没粮,招兵不行,若急于募兵,便会激起民变,到时反不好收拾。眼下局面恶劣,不如效仿勾践卧薪尝胆,励经图治。先以民休息,待稳定民心,百姓富饶之后,再从长计议。”
刘备叹了口气,道:“唉,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贾敬业摇了摇头,道:“眼下局势瞬息万变,元直之策过于长远,恐怕会误了良机。再者我们只是拿平原来栖身,不是打算坐守平原,短期内拉出一支队伍来才是当务之急。”
心道:马上要官渡大战了,等你慢慢展,也来了十年生蓄,十年教训的。得,二十年后,正好是公元22o年,大家也别你打我,我打你的,一起恭祝曹丕同志,龙登九五,万寿无彊吧!
徐庶目视贾敬业,道:“我也知此非良策,但实无他计可施,不知敬业有何良策?”
贾敬业垂不语,心念急转,霎时便将所知历史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想找出个相似案例来借鉴借鉴,可是刘备的一生实在过于坎坷,所处之境遇过于凄惨,就连他那百战百败的老祖宗,汉高祖也比他好上不少,更别说其他帝王了。
一时之间,再也找不出还有比现今局面更恶劣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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