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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笛坐在地上,先上岸的长眼、工程师和穿山甲已经在四周警戒。
“怎么样?被狙的滋味不好受吧?”魔王走到响笛身边,把他拉起来。
“娘的,平时都是我们搞别人,没想到也遭了这报应,被别人搞了一回!”响笛起来,手叉着腰,望向不远处的那个小土坡,无奈地叹口气说道。
“也好!让咱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是对着比咱们差一截的人,我们也就停滞不前了!”魔王拍拍响笛的肩膀,我听得出来,魔王也颇感无奈,钢刀团以前每场对抗,哪怕和其他团的对抗,也没有像今天这么凄惨过,都没照面,装甲的三个人就丧失战斗力,被迫退出,虽然长剑也被老柯干掉好几个。
“行了,你们赶紧去吧!我也得好好歇歇了,连续二十几个小时没睡觉,这猛地以轻松,反倒有点熬不住了!”响笛拍了拍魔王的肩膀。在我们走后,响笛将拉开烟雾器,大部队的搜寻人员会来到这里,接他回去。
“那我们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整!”魔王说完就走了,我们跟在他后面,这种场合,我们也不想跟响笛说什么,因为我深感到响笛的无奈,这场该死的对抗,我们所有人都有一股怨气和屈辱别在心里,形成了强大的压抑。
“山炮!杀手!”响笛叫住了我们俩,我们停住脚步,魔王回头看看我们,也没有说什么,走到长眼那边去了。
“知道为什么这一路魔头都这么照着你们俩么?”响笛问,这也是我心中的疑问,平时对我们近乎严苛的魔王,在这次训练对抗中,一直照顾着我们,不让我们以身犯险,从响笛被“击毙”就看得出来,其实他们比我们更有资格进入特种部队,可是,魔王却让响笛和长眼去当了炮灰,把我们留在了最后,这一点也不符合逻辑。
“一个负责任的指挥官,是不会让他的下属,特别是一个新兵蛋子去当炮灰的!”响笛叹口气道。“其实我们早就知道,这次对抗,只是长剑选拔的科目之一,以魔王的实力,在很早以前,他就已经通过了长剑的选拔,但是魔王放弃了,因为大队长不想让魔王走,他是我们侦察大队的战神,没有了他,大队的主心骨就没了。”
我和老柯的心为之一震,魔王自己放弃了进入特种部队的机会!这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而且是在魔王已经通过选拔的情况下。在他的心里,装着侦察大队,所以,大队长请他留下来,他便毅然决然地退出了,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侦察大队的精神,也是为了能够为侦察大队培养一批又一批的精锐。
“我们都想进特种部队,可是,我们以前都放弃了进入特种部队的希望,大队长也觉得对不起我们几个,我们年龄在老去,再过几年,我们就没有进入特种部队的资本了,所以,大队长这次才会放手,让我们参加选拔。”说道这里,响笛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酸楚,也许,是他舍不得离开侦察大队,也许,是为自己这么早被击毙感到凄凉,这也不由得感染了我和老柯。
“可是,到最后,魔王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我们比起你们俩,再怎么强,也不过是下午一两点钟的太阳了,而你们,则是刚刚升起的晨曦!你们有希望,魔王说,你们俩是他所见过的最有潜力的兵!所以,魔王跟我们说,不管怎么样,哪怕是牺牲我们自己,也一定要保护你们,将炸药放进B点,放进长剑的指挥部!”响笛突然像鹰隼一般地盯着我们,眼神变得锐利。
“所以,不论如何,你们一定要撑到最后,不要让魔头最后的一丝希望,化为泡影,我拜托你们了!”响笛说完,立正,缓缓地举起右手,向我们敬礼,我看到响笛,那个刚强的汉子,眼眶居然红了。
我们在那一刻,只能举起自己的右手,用自己最无声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一个老兵的尊敬和谢意,魔王、响笛、穿山甲、蝰蛇、响尾蛇、长眼,他们平时死命地折磨我们,操练我们,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理由,知道我们的潜能,希望我们能够在军旅生涯里到达自己人生的最巅峰,攀爬到那个他们希望的高度,这就是他们的愿望,一个没有自己,只有我们的愿望,这是一种信念,这种信念在他们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现在,他们要把这种信念灌输到我们的心里,脑海里,用刀子深深地刻在我们的身上,我们随处可见的地方,从那一刻,我不再感觉部队,只是我的一个过路站,而是我们真正想要融入的地方,想要挥洒一生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一群最可爱的人,最执着的兵。
“好了!去吧!记住侦察大队的信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响笛捏紧了拳头,放在胸前。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句随处能够听见的话,在侦查大队,却是队友们一辈子的信念,一辈子都在守护的最珍贵的信念。我们转身走了,抛下了响笛,那个曾经对我横眉竖眼,冷嘲热讽,对我大声愤怒吼叫的老兵,从今天起,这个信念,将会被我带到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我人在那里,这个信念就会跟到那里。
我们继续前进,一边快速地推进,一边警戒,那个狙击手就像一个幽灵,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会在哪里,四周到处都是可以藏身的地方,他在玩弄我们,在鄙视我们,嘲笑我们,嘲笑一群幼儿园的小孩童。
我们几个人,就只吃了一条蛇,不能生火,也没有时间生火,生吃,可是,在饥肠辘辘的时候,即使是带着血腥的蛇肉,我们也感觉那是人间美食。
B2,我们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来到那个地方,响笛说具有难度的悬崖,虽然我们也有经过攀岩训练,可是,当我看到那陡峭的崖壁,心中还是打颤,一块块石头从泥土中凸出来,五六十米高的悬崖,在我面前仿佛一道巨大的屏障,甚至压得胸口有点喘不过气来。
“娘的!这么高!”我念叨着。
“不知道长剑有没有在上面布防。”魔王看着悬崖说道,这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哪怕只有长剑的一个狙击手,在上面潜伏着,我们想要安全地上去,也是一个难题,一旦冒头,就会被狙杀。
“顾不了那么多了,还是老样子,二人战术!”工程师已经把绳索挽起来,“这次我做尖兵,穿山甲,你再我后面!”
“明白!”穿山甲和工程师的右拳一碰。
二人战术,就跟刚才的武装泅渡是一样的,总有一个人得豁出性命去当炮灰,只是刚才是响笛,这次变成了工程师,穿山甲跟在他后面,工程师就是一个吸引火力的,他将尽全力保全自己,压制对方火力,给穿山甲将绳索固定在树干上,他们在往自己的枪管上装消音器。
灵巧的猴子,我只能用这样的语言来形容工程师的身手,变态的敏捷,穿山甲跟在他的身后,我们下面的几人在警戒,悬崖上有狙击阵地只是我们设想的一种,还有一种就是长剑的狙击手可能根本就没上去,而是躲在下面的某个地方,趁我们在攀岩时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时候狙杀我们。
“装甲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他们都有自己的一套拿手绝活!都是一群好兵!”魔王一遍警戒着一边说道。
我和老柯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我们深信不疑,能够进装甲战术小队的,没有混混,没有孬种,因为混混和孬种都会被魔王还有响笛他们清除出去,这里不是混日子的地方。现在,我认同了这种看法,都是一群疯子,带有理智的疯子,而我和老柯,也开始变成了这一群疯子的一员,带有理智的疯子。
工程师很机警,在快到崖顶的时候,他并没有直接冒头,而是将自己的钢盔摘下,伸出左手,离自己一臂的距离,慢慢地顶了上去,这是吸引狙击手火力的一种方法,而与此同时,他左手抓住一块岩石,从另一侧嗖地一下蹭上去。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很庆幸,在工程师爬上崖顶的那一刻,没有受到狙击手的狙杀,工程师在爬上崖顶之后,立即用带有消音器的突击步枪四处扫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不给那个神出鬼没的狙击手机会,掩护身后的穿山甲上来,在一棵结实的大树上套上绳子,放下,然后他们为我们警戒,我们攀岩。
这是战术的协同,我们每个人都是对方的后背,为对方组织起一道防护网,保护着自己已经所剩无几的战友,为了能够完成我们的任务,为了能够进入那个大家向往已久的地方,长剑,那个值得骄傲的地方,特种部队。
虽然有绳索的辅助,但是我依然感觉到好吃力,疲倦,劳累让我的四肢无力,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放慢脚步,因为在崖壁上多停留一秒,我就有一秒的危险,魔王一直在上面,为我警戒,还时不时地瞄我一眼,低声地叫我快一点。
我用尽力气,我必须加快速度,我不能出任何意外,因为一旦出现意外,就会让魔王他们的一番苦心全部付诸东流,那样我会有强烈的负罪感,他们用四个人牺牲的代价,换来了我们的安全,他们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我们身上,我们不能输,我们要活下去!
当我爬上崖顶的时候,已经累得像一条死狗,躺在地上,老柯也是,虽然老柯平时训练比我严苛得很多,但是依然气喘吁吁。
“平时操练你们还不够!等这次回去,每天加五公里!”魔王看着我们两个躺在地上,他嘴上厉声地说,但并没有要我们起来。
我第一次没有对加五公里感到抵触,平时魔王吼着“再加一公里”的时候,我的心里都要把他诅咒百八十遍,而这次,一遍都没有,反倒点了点头。
“走吧!时间不多了,天快黑了,咱们得赶紧行动,现在的目标B点!”魔王端起枪,往前走了,我和老柯还有长眼各负责一个方位,穿山甲和工程师殿后。
“砰!”一声枪响,在我们走出一百多米远的时候,工程师的身上冒出了红烟,我们则是顺势卧倒,寻找掩体。
老柯反应很迅速,立即转身,举枪,瞄准,射击。
“砰砰!”老柯打出了两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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