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秋昨晚又喝多了,早上一醒来脑袋里面直发懵,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多,他悻悻的皱起眉头,眯缝着眼睛,身体向后一倒,再次无力的躺倒在牀上。
奇怪的是睡意一扫而空,脑袋里面清晰无比,昨天晚上的事情也渐渐记起来了,那个该死的陶喆源给自己发了条短信说他从西班牙回来了,叫凌泽秋去酒吧为他接风洗尘。凌泽秋一年多没有见到他这个死党了,那还不赶紧麻溜的赶去见面!
哪知,陶喆源死性不改,作弄朋友的本事见长,凌泽秋到了酒吧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到是几个外国青年一看到他就叽里呱啦的招呼他过去。简单说了几句,凌泽秋总算明白了,陶喆源骗他来这里是为了让他招待他的外国友人,不过,这小陶也太看的起他了,这几个年轻人一个说法语,一个讲西班牙语,还有一个是说着蹩脚的意大利文外加英文串烧,就算凌泽秋精通五国外语他也听不出这人的母语到底是什么,凌泽秋有些错乱了。
那几个人看起来兴奋极了,手舞足蹈的就要和他喝酒,酒嘛,是个好东西,他是愿意奉陪的,但是,凌泽秋不自觉的抽了抽眼角,他知道这个时候不知身在何处的陶喆源估计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了吧。
想到那几个人最后抛下喝的烂醉如泥的他扬长而去,也不知哪个趁人之危的家伙还顺手摸走了他的钱包,凌泽秋气不打一处来,猛然睁开眼睛,冲着天花板大叫道:“陶!喆!源!”他敢确定,这绝对是小陶的恶作剧!
关于起床气这种东西,每天早上都在这个城市的大大小小房间里上演着,凌泽秋因为宿醉的关系,就算被死党开了玩笑,也没有力气去发疯,但是,在城市的另一端,有一个神经大条的女孩儿又要用无厘头的方式迎来她新的一天,也许她不会预料到,今天,她的青春里将会出现微爆炸,有个特别的人正在缓步走进她的生命里,她的人生从此要邂逅宿命,转折就从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开始。
梁似锦的房间凌乱不堪,书桌上摆满了书报杂志,昨夜突击完成的5000字论文还皱巴巴的杂糅在一堆资料当中,没来得及关上的电脑,荧屏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
梁似锦呈“大”字状平躺在床上,脑袋深深地埋在被子当中。
“滴,滴......”闹钟疯狂地响起!房间的安静瞬间被打破。
闹钟这般狂风暴雨的轰炸,躺在被子下的她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门外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锦儿,锦儿!起床了!”
梁似锦蠕动了下身子,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妈......我再睡会儿啊......”
闹钟仍在无休止的响,梁妈妈只得去敲门,“似锦,你快起来了!闹钟要疯掉了!!”
梁妈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幽默,拟人的修辞手法在生活中她可是信手拈来,可怜的闹钟岂止是疯掉了,之前甚至被梁妈妈说成是小鬼附体,吓的我们似锦一脚将此“小鬼”踹出了卧室,过了好几天它才重新回到了马大哈主人似锦的书桌上。
似锦听到“咚咚”的敲门声,心里莫名一阵烦躁袭来,突然一脚踹开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眯着眼睛,揪着被子大喊:“我知道了!知道了!我说了我知道了!”
她在喊得时候还外带甩头的动作以至于话音落后她的头有些晕晕的。哦,这就是传说中可怕的起床气神功吧。
果然,如同狮子吼般的功力果断的让门外的敲门声停止了,她又安心的一头扎倒在床上。
也许是觉得这个平躺的姿势不太舒服,于是她切换睡姿——转了转身子趴在了床上。
这样她还觉得不符合她的心意,于是她像小猪一样撅起了屁股,一块四四方方的被子硬生生被她顶起一个土丘。
梁妈妈轻手轻脚地进了她的房间,拿起仍然在努力发声的闹钟,看了看时间,早晨八点整,然后关掉闹铃,顺便做了个小动作。
她替女儿收拾了房间,在出门前顺便拉开了窗帘,已经要进入十二月了,窗外一点阳光都没有。
良久的沉寂后,似锦终于醒了。她由于长时间保持小猪撅屁股的姿势而体力不支,一个自由式床板滚就连被子带人翻到了地上还顺便把闹钟也刮到了地上。
她“嗷嗷”地大叫,突然发现自己的左胳膊竟然没了知觉,从未有过这种状况的她吓得大叫“妈!妈!我的胳膊断了!妈!我的胳膊没感觉!”妈——”
她惊恐地边喊边用右手支撑着左胳膊使劲的甩,突然一阵酸痛的感觉从左臂的上侧一路传来到左手的指头上,奇迹般又有了知觉。她这才从刚刚滑稽的惊恐中平静下来,原来是错误的睡姿导致了左臂暂时的麻木。
她庆幸妈妈没有走进来解救她,因为睡觉压麻手臂而惊慌失措这种事不该发生在一个已经成年的大学生身上,就算似锦向来不拘小节,但在妈妈面前的自尊心绝不该是以这样的事情为底线的。
梁妈妈或许是出去了吧,她卷起被子一把抛到了床上,可不幸的是她又一脚踩到了闹钟上,一阵冰冷从她的脚底直冲脑门,她张大了嘴坐到了床上然后用手捂住了那只不幸的小脚丫,紧接着又是“啊~~”的一声,倒不是她的脚有多痛,而是她看到了闹钟上的时间——十点整。
似锦大惊,一跃而起,嘴里不断的碎碎念,“怎么搞的嘛!我怎么回事呀!教授老头说我在今天12点前还不交论文的话,他非得让我挂科不可啊!”她一边焦躁的自言自语,一边把论文,眼镜,笔记本一把全塞进了包包里。
她正准备背上包出门,可路过门口的穿衣镜时她蓦然停了下来,镜中人的形象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蓬乱的鸡窝头,青黑色的眼袋,嘴角甚至还有口水流过的痕迹。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的眼睛由于惊恐而使得瞳孔放大,眼角竟还有眼屎,最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她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就准备去学校。
似锦摊摊手,嘴里发出“啧啧啧”的感叹词,就像一个外人一样评价自己:“瞧你这德性,以后嫁得出去吗?”接着她又以惊人的速度转身回屋,梳洗,换衣服。
几分钟后,她再次出现在镜子前,一秒变身路人评价模式,“很不错,除了熊猫眼以外,其他一切ok!”
这一次她终于放心的背起包包打开门准备出去,开门的一刹那,冬日的寒风“呼”的朝她猛烈扑来,似锦顺手就拿起沙发上一条近两米长、样式简单、针脚粗糙的白色围巾,这是梁妈妈练习打毛衣时织的。
“哐”的一声门关住了,只听到似锦匆忙下楼的脚步声。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似锦也许不知道挂在客厅墙壁正中央的时钟显示的时间是八点四十分。
凌泽秋对于自己酒后恢复的能力感到满意极了,别人因为宿醉头痛欲裂的时候,他却可以轻松的活络筋骨,伸个大大的懒腰之后,开始新的一天完全不成问题。
从房间里出来,刚好看到晨练回来的凌将军。
凌泽秋立刻打起精神走到凌将军面前,恭敬的叫了一声,“爷爷。”
“你要出去?”凌将军一脸的严肃。
“嗯。学校有事情。”凌泽秋老实回答。
“你昨晚回来的很晚啊?”凌将军凌厉的声音,让凌泽秋有些惭愧。
“以后会注意的。”他低声回答。
凌将军没再说什么,背着手从他身边走过,凌泽秋回头看了一眼爷爷威严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压抑。看了看手中的车钥匙,实在是没有心情开车了,算了,他一把将钥匙扔在了茶几上,大步走出了将军府邸。
在经历了一大早的各种混乱后,似锦总算迎来了她的好运,刚跑到车站去学校的公交车就恰到好处的停到了她的身边。今天不知怎的平日里拥挤不堪的“222”路公交车居然会有一个空位子留给梁似锦。
她强忍着快要迸发而出的豪放的笑声,存在于她脑海中的词汇简直无法表达她对于收到这样一分“礼物”的心情。要知道,平日里她可得硬生生站一个钟头才能到学校啊!
她心安理得地坐下,开始整理那条快要拖到地上的围巾。
当她抬头时,她的目光定格在了公交车的电子表上——八点五十分。
“怎么会呢?我出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十点了吗?”她纳闷了。
“司机师傅!车上的表准吗?”她还是忍不住开始打问起来。
“准的!”——司机师傅干脆的回答。
“能确定吗?”她仍然表示怀疑。
“准的!”司机仍然干脆。
“不对吧,我早上出来的时候都十点了,您这表不准了。”她不依不饶。
这次司机没有回答她。似锦有些许尴尬。
“这么多人坐这趟车,您可得对大家负责啊,时间就是金钱呀!”她本想继续这么说下去的,但是很快她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个决定,
“这什么话啊,一点科技含量都没有,真幼稚!”她暗讽自己。
坚信自己没看错时间的她只好在那里小声嘟囔。
突然,司机猛的踩了一脚刹车,车上的人由于惯性而一致向前倾倒,梁似锦是正在说话时就一下子扑到了前面的座椅背上,她好像是噎住了,嘴还是张着的,可自己的碎碎念却被堵了回去。
公交车停在了“222路”的站牌前,车门打开,上来了几个人,梁似锦调整好坐姿。
这时坐在她前面的男人突然回头,铁青着一张脸说:“你不知道司机在开车时是不能和乘客交谈的吗?废话真多!”那男人横眉竖目,说话时脸上的肌肉雀跃地分散开来以至于表情变得抽象,唾沫星子也漫无目的的乱飞。
似锦显然是被此人的“霸气”给惊吓到了,她的眼神开始游离不定,也不敢看那男人的脸,只好把头低下来假装看向窗户外面,手里还紧握着那条又长又白的围巾。
她真的好害怕那男人突然失控然后给她一拳。她经常会梦到自己被一只看不清是什么的生物追着咬,显然,此刻这个男人就是出现在她梦里那只混沌的生物。
她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还好,那男人的后脑勺老老实实的对着自己,没有要突然发狂的征兆,梁似锦轻轻地长吁了一口气,终于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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