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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快跑。”那几人人影转过身来挥刀便砍,但围拢过来的楚军有百余人,她们如何能敌?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出楚军罢了。
夏侯罂咬着牙,狠下心来不回头,朝着街巷奔去。可就在这时,一把直脊刀拦住了夏侯罂的去路。
“滚开!”夏侯罂手中宝剑前刺,根本就放弃了防御。
楚濂冷笑一声,手中直脊刀直接将刺来的宝剑荡开,身形顺势逼近夏侯罂,战刀带着浓浓的破风声劈砍而来。夏侯罂身形不稳,只得勉力拧了下腰,凌厉的战刀擦着她的肩头而过,夏侯罂只觉得肩头一凉,露出一片雪白。然而还不待她再有所动作,楚濂已经飞踢一脚,正中夏侯罂脚踝。
夏侯罂只觉得脚踝一阵剧痛,顿时摔倒在地。
楚濂的战刀也随之横在了夏侯罂白皙的脖子上。
“好刀。”楚浩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楚濂笑着摆摆手,“我好像见过你。你叫……楚濂吧。”
“回将军,正是在下。”见到有士卒将双目喷火的夏侯罂绑起来,楚濂便收回战刀抱拳道。
“唔……刚才抢城门的时候,就是你在指挥先登死士们吧。”
“正是在下。”
“好。”楚浩然点点头,转身离去,没有再多说什么。
……
远安县府旁边的一处大宅中,楚浩然居中而坐,麾下众军官左右而立。此时,楚浩然的面前正跪着一大片人,包括这座大宅的主人。
楚浩然沉着脸,目光炯炯的盯着眼前这些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苦告饶的家伙,冷笑道:“尔等不战而降,通敌叛国。罪不容恕,说再多亦是惘然,统统拖出去,军法从事。”
“九公子。如只是假节而已,无权杀我等。”远安县官尖叫道。
假节,唯军事得杀犯军令者。按道理,楚浩然却是无权杀一县之长。
“哼。”楚浩然冷冷一笑,“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相信朝廷不会怪罪本将的。更何况,秦军仅两千骑,未有攻城器械,你一县好歹几百县兵,敌军来犯亦可招募青壮守城。而汝却将安众拱手奉上,若是秦军大举来袭,岂不直接冲撞王都了?你说你该不该杀!”
楚浩然的话说得很明白,哪怕是他不杀这远安县官,楚王也要杀,而且绝对是压到江陵,明正典刑震慑那些胆小之辈。
“还愣着干什么?拖出去,统统斩首!”楚浩然见亲卫愣在那里,顿时吼道。
一众甲士闻言,便如狼似虎的冲上去,连拖带拽的将这远安大小官吏,投敌士族都押走。
“我等何辜?遭此兵戈?”就在这时,一声悲愤的疾呼传入楚浩然的耳朵。
楚浩然脸色一阴,冷笑道:“你是何人?”
那人抖开兵士的拉扯,看都不看哭爹喊娘的“同伴”一眼,直视楚浩然道:“在下沮淳,远安县主簿。”
“汝身为主簿,通敌叛国难道不该杀吗?”楚浩然厉声道。
“通敌叛国的是韩县官,我等有何办法?”沮淳道,“秦军入城,我等文吏,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如何?非要以身殉国不成?有何意义?蝼蚁尚且偷生,况于人乎?唯有留得有用之身,方可图之。”
楚浩然闻言脸色微变,随后怒声道:“狡辩!不过……”楚浩然的语气终究缓了缓,“你说的也算有几分道理。”说着看向眼巴巴瞅着自己的一群人,脸一沉道:“远安县中官吏,县官县尉统统斩首,其余准其戴罪立功,听后朝廷发落。至于你们……”楚浩然看向那些投敌的士族,冷笑道,“秦军入城,有人闭门不出,有人惨遭抢劫。唯独你们,倒是秋毫无犯啊!全部斩首!”
此话一出,立时哭声震天,随后咒骂之声四起。楚浩然厌恶的挥挥手,这些噪音才渐行渐远。
“沮主簿,汝哪里人士?是何出身?”楚浩然漫不经心的看着沮淳道。
“在下汝南人士,因家遭大难迁至江陵。”沮淳道。
“汝南?”楚浩然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汝南沮家?”
“正是。”
“沮氏是魏国大族,家中两代三公,名望极高,只是可惜了……”楚浩然叹息一声。
楚历502年,魏历504年。魏王改立太子明胤,废太子明轩。太子太师沮涟下狱,大司徒沮铸配边,余者罢官不计其数。沮族败落。
沮淳面露哀色,沉默不语。
“既然是沮氏后人,想来才能不凡,我军中还却一个主簿,不知沮主簿肯不肯屈尊啊!”说着,楚浩然手握战刀,逼视沮淳。
沮淳嘴角抽搐一下,他当然明白楚浩然杀他如杀鸡,连理由都不用想,这若是不答应……沮淳很无奈,他本是一县主簿,现在好了,成一军主簿了。这可差远了!可沮淳能说什么……
“在下能拒绝吗?”沮淳苦笑一声。
“咳。”楚浩然干咳一声道,“沮主簿,你身为魏人来我楚国何干啊!”
沮淳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在下落难至此,只求将军收留。”
“如此,那本将便勉为其难答应了。”楚浩然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沮淳见到楚浩然如此表情,气的牙根痒痒但却又无可奈何。
“给沮主簿搬个马扎儿来。”楚浩然挥挥手,便给沮淳设了个座。
“马校尉,腿好些了吗?”楚浩然的目光看向唯一一位坐着的将官。
“回将军,卑职怕是无法跟将军出征了。”那马校尉苦笑道。他腿上的伤是在杀进城中时被秦军暗箭伤到的,腿受伤了,如何出征?
“唉!”楚浩然惋惜的叹了口气,“待会儿本将写一封信,马校尉养好伤后拿着信去执金吾那里吧。本将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本将保举你个校尉绰绰有余。”
马校尉脸上露出感激之色,他的军阶是下军校尉,楚浩然保举他校尉自然是抬举他,他岂能不识趣?楚浩然的心思他也多少清楚些,于是便顺水推舟道:“那卑职就多谢将军了。只是卑职手下那一曲士卒由何人统制?”
“马校尉以为呢?”楚浩然笑着看着众人道。按理说能够在座的这些,军阶都应该在下军校尉以上,可事实却非如此,有两个人便不在其列。
马校尉看向泽润道:“白都尉屡屡为将军建言献策,此次攻远安,若非白都尉,我军怕是无法聚歼其众,卑职以为,以白都尉的本事和出身,做个曲长绰绰有余了。”泽润姓白,母亲是一位县主,所以亦是宗室之后。
“哦?”楚浩然有点诧异的看着马校尉,此人倒是有点意思,“既如此,白泽润,你今后便统制马校尉的曲众。本将命你为曲长,令下军校尉。”说着,楚浩然亮出手中的节仗。
楚浩然假节,手中节仗代表君王,但他想要在满编的军中任命和调动将官仍然权限不够,只不过此是战时,无论是朝廷还是官员都不会较真,有节仗便算是便宜行事了。
“卑职谢将军器重。”泽润抱拳道。
“楚濂,此次夺城如表现出色,身为宗室也为我王族争荣。便命汝为屯长,领都尉,暂行先锋官事。”先锋军共千人,个个人手一把直脊刀,为的就是当尖刀使用。楚濂一个区区屯长便统制千人,还真让人有些不服。可是眼下无论是左右中郎将还是中军校尉都不在军中,军中官阶最大的也不过是个两名校尉,统制两千人,和楚浩然自领的中军没法比,所以他们纵使有再大的不满也不敢发出来。
“谢将军。”楚濂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之色。
“各部汇到一下战损吧。”楚浩然叹气道。
几名校尉闻言纷纷出列。此役楚军战死三百余人,伤五百,二百伤重无法再战。也就是说,西武卫军直接折损战力五百人。
“夺城门时损失多少?”楚浩然问的自然是那些先登之士们。
“回将军,先登之士战死四十一人,其余人人带伤。”楚濂有些伤感的道。
“唉!”楚浩然叹息道,“这些士卒都是壮士,每人三倍抚恤。其余战死士卒按常例。我军重伤士卒记大功一支,其余伤者记功一支,有功之士酌情嘉奖论功。”
“喏!”众将闻言,纷纷抱拳道。
“那几个秦军俘虏拷问的怎么样了?”楚浩然问道。
“将军。”一名校尉开口道:“这支秦军倒是和当初将军统率的先锋军遭遇过。”
楚浩然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是哪一支?”
“应该是最后支援的那一支,共计两千轻骑,统制是秦国少将军夏侯因。而此地的五百秦军便是从夏侯因部分离出来的,由夏侯因之妹夏侯罂带领,据说他们明日便要去临沮和夏侯因汇合。”
“真是冤家路窄啊!”楚浩然冷冷一笑,“本将正愁找不到报仇的机会,可现在秦人便自己找死来了。”
“哈哈!”闻言,众将官都是一笑,再怎么说他们也有一万士卒,而且个个铁甲,都是青壮精锐,怎么也不会畏惧一千五百轻骑,更何况还是以有心算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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