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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我们该怎么办?”韩家女郎是专门在兄弟三人外出的必经之路上等待楚浩然的,今日奉仙殿上的一些事情她很快就打听了出来,于是非常焦急。
楚浩然拉着女子的柔荑,轻声道:“荣姊,父王目前不会答应我们的事,我们现在只能忍。”
“忍?那还要忍到什么时候?”韩荣忍不住埋怨道。
“大兄说,若是我能掌权,你我之事便能顺利。若是我依旧庸庸碌碌,则你我之事便遥遥无期。”楚浩然稚嫩的小脸上出现了一点点坚决。
“九郎,前些日子,家中有人提亲,却被父亲婉拒了。可你若再不快些,奴家怕是便与你无缘了。”韩荣哀声道。
楚浩然身形猛地一顿,随后赌气似的拉着韩荣到了一处僻静的巷中,一把揽住韩荣的腰肢,重重的吻在她的红唇上。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亲吻着,似乎要将心中的苦闷发泄干净。
“荣姊,等我,一定要等我。”许久之后,两人抱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九郎,你要快些。今日之后,奴家怕是很难在见到你了,你莫要忘了奴家。”韩荣哀哭道。
楚浩然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那么心痛了。他不明白自己的婚事为什么会和那么多的利益挂钩。这其中充满了黑暗和肮脏,充斥了妥协和对抗。明明是繁花似锦的江陵城却让楚浩然感到由衷的寒冷,他想要离开这里,他恨不能逃到天涯海角。但是现实却是那么的无奈,当他成为楚国九公子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要么日后被扣上谋反的罪名,身首异处;要么手握权柄,无人可欺,但又注定王者孤独,孤家寡人。除了被兄弟杀就是杀兄弟。这些事楚浩然想都不愿意想,他有时候甚至希望秦军能够攻破江陵,那样他或许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韩荣似乎感受到了楚浩然心中的脆弱,连忙安慰道:“九郎莫要强迫自己,只要九郎能永远开心就好。妾不希望九郎难过。”
楚浩然浑身一震,轻轻抚摸着韩荣柔顺的长发,口中低喃着:“荣姊,我又怎能让你失望呢?荣姊,等我。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说着,楚浩然便轻吟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九郎,妾等你,妾等你。九郎!”韩荣说着,不禁抱头痛哭,哭声肝肠寸断,仿若杜鹃啼血,令楚浩然悲从心来。
“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在不远处观望的香香低声喃呢着,不禁有些痴了。
“九郎啊!”楚冰也轻叹一声,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
“三姊,妹先告辞了。”香香对楚冰轻轻一福,转身离去。
……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楚浩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情不自禁感慨的时候,一个充满威严的美丽女子却恰恰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她轻诵了一遍刚才的诗句,不由的面露欣赏之色,“这个楚国的九公子还真是个妙人儿啊!是谁说他庸庸碌碌的啊!能够说出‘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样足以传世佳话的人又岂是无才之辈?”
就这样,两个宿命中的敌人竟然就这么出乎意料的相遇了……
……
楚浩然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他没走多远楚浩银和楚浩军这哥俩便迎了上去,让楚浩然单独离开他们实在是不放心,于是索性就远远的跟着。
“幺弟啊!你猜我们刚刚看见谁了?”楚浩军见小弟心情不好,便连忙转移话题。
“见到谁了?”楚浩然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爱谁谁,反正和他没关系。
“我们看见三娘了。”楚浩银接话道。
“三姊?”楚浩然这才有点精神,“三姊暗中跟着我?!”他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嘿嘿!三娘身边还跟着个年轻女郎,眼生的紧,小弟呀!你说那是谁啊?”楚浩银嘿嘿笑道。
楚浩然一怔,随即明白了些什么,肉嘟嘟的小嘴嘟囔道:“嘁!无聊。”说罢,转身朝着王宫走去。
楚浩银哥俩面面相觑,这小子,提起他未来媳妇连点精神都没有,这怎么行?二人想起了那些关于馨香郡主的传闻,目光开始闪烁起来,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
“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驿馆内,当香香将不久前发生的一切转述给陆元龙后,陆元龙不由的陷入了深思。好一会儿他才感慨的叹了口气,说道:“如此看来,这位九公子看似碌碌无为,实则大智若愚、胸怀沟壑,断断不可小觑。”
“大智若愚?有吗?”香香皱着眉道。
“呵呵,香妹仔细想想。这楚浩然他吃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这么巧就吃蚂蚱呢?还是在楚国朝堂上旁若无人的吃。这样的情形是个人也要询问几句,他不正好就能借机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了?或者他根本就无需多言,只需轻轻提上一句,后面的自会有人为他补全。不动声色的便化解了蝗灾。这不是大智若愚是什么?”陆元龙呵呵一笑。
“这么说来,女郎嫁于那九公子也不算辱没了?”就在这时,香香身边一名绝色的侍婢接话道,言语中似乎松了口气。
陆元龙轻轻一笑,“也可以这样说。此人身份贵重,又是楚王嫡子,一旦发迹必然一飞冲天,造就一番伟业……”
“好了,我困了。明日还要正式拜见楚王呢!幽兰,引我去内室。”香香突然打断了陆元龙,不耐烦的对身边的侍女说道。
“是。”绝色侍女幽兰给陆元龙使了个眼色,便扶着香香朝内室走去。
陆元龙犹豫了一下,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一咬牙便朝香香说道:“香妹,为兄有一事相求。”
香香没有任何停顿,只见她背对着陆元龙轻声道:“元龙兄长所求妹心中清楚,只待妹完婚后便成全兄长。”
闻言,陆元龙松了口气,不再多言了。
……
楚浩然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说是居所,其实也就是一座庭院,是王宫中的一小间,属于王子住宅,当王子成婚后便不得再在其中居住,因此对于楚浩然来说,他马上就要搬离这个居住了十四年的地方,住进新的家,从一个笼子钻进另一个笼子。
“公子回来了。”几名侍女欣喜的从房屋中走出,她们看起来明显要比楚浩然大上一些,姿色也十分不赖。
楚浩然肉乎乎的小脸上立刻挂满了笑容,奶声奶气的道:“姊姊们好呀!”
“公子出来一天累了吧,奴婢们已经将饭食准备好了,公子快去用饭吧。”为首的侍女颇有些大姐的风范,微笑着对楚浩然道。
“嘻嘻,惜竹姊姊幸苦了。”楚浩然嘻嘻一笑,不动声色的一头扎进脂粉堆中。对于他而言,住哪里都无所谓,因为有了身边的这些人,家才能够称之为家,他早已将她们当成家人看待。
“公子眼看就要成亲了还这么没正行。”惜竹嗔了楚浩然一眼。
“嘿嘿,就算是小九娶了婆娘。惜竹姊姊和几位姊姊们不还是小九的姊姊吗?”楚浩然嘻笑道。
“去,什么婆娘,说得那么难听?”惜竹嘴上怪道,但眼神却愈发柔和了。她们幼时便于楚浩然一起生活,看着一个小布丁点慢慢长大,那种感情又岂是能够轻易表述的?楚浩然的话无疑给她们吃了个定心丸,不论这个小弟弟今后如何,都会带着她们,这就够了。
小小的庭院内一片欣欣向荣的场面,整个江陵也随着夜幕的降临开始寂静下来,当黎明的第一抹晨曦洒满人间之时,楚国王城之内,尘封已久的资政殿终于缓缓开启。已经二十多年没有驾临过这座宫殿的楚王殿下,终于在吴国使者到来之际重新将之开启。不管怎么说,这里代表着楚国的国体与体面。
群臣欢呼雀跃,更有甚者居然激动的泪流满面,但也有些人却是面露好奇之色。显然,一座二十多年没有开启过的宫殿实在是令人浮想联翩,楚浩然便是其中的一个。他本来是想在小院中睡懒觉,却无奈被黄光叫醒了,楚王明谕使得这次的朝会他有权参加也必须参加。
“大王驾到,众臣进殿。”中常侍黄光出现在殿门外唱喏道,脸上居然流露出一副陶醉的神情。
群臣立刻按照官职文武左右站定,包括诸公子也不例外,他们都是官职在身。太子楚浩银是储君,不能与臣子同列,他居中而站,倒是楚浩然有些不知所措,谁能告诉他他的位置在哪里?
好在黄光已经提前得到明示,笑着对楚浩然道:“九公子直接进去吧,殿内没您的位置,您暂时便站在大王的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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