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府内花木繁盛,楼宇端庄雅致,动辄小桥流水花木成林,芬菲蝶舞十分秀美。
尤其以一处桐竹园最为有特点,枝叶横斜间空气十分清新湿润,败叶落了一地,刻意不去清扫,踩上去软绵绵的,木屐不会发出声响,又没什么侍卫仆佣经过,十分安静。
“许久没来过这里,上一次还是两年前,如今殿下这片林子越发长势茂盛了。”楠木陵和刘武并肩走在竹林里,他随手采撷了一片竹叶,有感而发的道。
刘武挑眉笑道:“木陵每次来本王都要破费不少,故而你觉得两年前仿佛很长,本王却觉得就在昨天。”
楠木陵哈哈一笑:“殿下仿佛有什么喜事,当年不苟言笑的梁王可从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随你如何调侃,先来与本王喝几杯。”刘武不在意的挑挑眉,随即将楠木陵引到一处梧桐树下,树下有一石案,石案两边分别放着两快青石,青石是用来休憩的,可躺可卧可坐。
刘武率下坐下来,拎起一坛陈酿拍开泥封,醇烈酒香便溢出来。
“好酒。”楠木陵由衷赞叹一声,却迟迟没有落座,看着酒坛又似笑非笑的道:“殿下怎忘了禁酒令?”
“木陵嫌脏不想坐便直说,不要拿禁酒令说事。”刘武仰头大饮一口递给楠木陵:“先试过再说。”
楠木陵接过酒坛四处瞧瞧,却没看见酒盅,望向刘武,只见那敛着水光的凤眼微微露有促狭之意,叹了一口气说:“原来殿下是故意为难陵来着。”
“哈哈。”刘武半靠在青石上看着楠木陵手足不错的狼狈样,忽然嘴角一提:“喝。”
楠木陵无法,捧着酒坛摇了摇,身子前倾,双手举高,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酒未溅出半滴,方才满足叹息:“似酒非酒,清冽爽口,好酒。”
“那不妨干了?”刘武似笑非笑,神情散淡。虽是询问的语气,却带着尊贵之意,让人不敢拒绝。
楠木陵狼狈的一跺脚:“可怕脏了袍子。”
“行了,行了,也不见得你那袍子多金贵,不为难你了。”刘武摇摇头,起身从石案后面取出一套装盘的茶具放在桌上:“虽然不对路子,不过你也可以当这酒是茶来饮。”说着又拍开一坛陈酿递给楠木陵:“木陵用杯,本王用坛,木陵当茶,本王当酒,一起随意一起喝。”
楠木陵目光只艳羡的盯着那套茶具,正是那套灰白瓷,随即含笑的摇摇头:“殿下可真是无所不知啊,还好那日陵没有顺手牵羊带走。”他说着伸手拈一只茶杯,杯面光洁无尘,碰在肌肤,如冰似玉,他小心翼翼的到了一杯酒,又瞧了片刻才饮下:“陵已知殿下新意,果真好茶,陵用杯,殿下用坛,陵当茶,殿下当酒,一起随意一起喝。”
片刻后,刘武安坐在青石上,楠木陵随意的站着,二人干脆拼起茶酒来。
“木陵,你与李慎行是什么关系?”刘武饮罢一口酒,含笑问道。
来了来了,重点来了,楠木陵轻轻笑道:“同门之谊。”偏不告诉你是师兄妹。
“难怪他会找上你。”刘武将眼角一丝急切之情不着痕迹的隐去,笑饮一口酒后,目光魅惑的看着楠木陵:“多少钱?多少钱能换木陵一句实话。”
楠木陵面带无赖笑容:“陵从不撒谎,不过师门有训,于师门有关的事皆不得外传,此事便算师门中事。”
他这句并未撒谎,黄石公这一派皆喜欢过逍遥日子,如今谁都不想惹麻烦。
刘武凤眼微微眯起,似浅醉似漫不经心的回忆:“李慎行曾说他的师傅是个江湖游侠,如今不知所踪,你又如何成为他的同门?”
“自然是她骗了殿下。”楠木陵端起酒杯嗅嗅,满意的饮下:“回味不绝。”哎!李慎行的话怎能相信。
刘武自然知道李慎行不可信,他与楠木陵相交多年,楠木陵的脾气秉性他十分清楚,这个人医术了得,怕脏又爱银子,不过却不是不讲道义之人,多少讲那么一点点。
刘武心中一动,蓦然笑了:“三千两,“他”还骗过本王什么?比方笄钗之别,家在哪里,之类。”
三千两,李慎行竟然值这么多钱。楠木陵贪目之余知道这钱拿不到,半张着迷离的眼,伸出一根指头摆了摆:“不不不,这绝对和钱没有关系,陵与殿下的关系还不至于如此,是真的不可说。”
“五千两。”刘武又饮了一口。
楠木陵手一顿,酒洒了一身,刘武惊讶的看着他,楠木陵哈哈大笑:“可见陵是醉了,不过真的不是钱的问题。”啊啊啊,五千两,我的又不是我的,呜呜呜。
此时楠木陵心中滴血,他真想醉了,然后脱口而出,郁闷之下也顾不得袍子不袍子,拎起酒坛仰头就灌下去。
刘武看他一点没在意袍子湿了,已猜出他被金钱所动乱了心智,不过他的顾虑仿佛更大,一时之下难以动摇,必须要下猛料。
刘武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一万两。”
“噗!”的一口酒从楠木陵嘴里喷出,一万两?酒呛进气管,火烧一般的辣烫,楠木陵呛咳着,泪流满面,那可是一万两。
刘武笑眯眯的看着他流泪咳气。
待楠木陵缓过气来,他郁闷的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片刻后脑中灵光一闪,一屁股坐在青石上:“殿下觉得慎行今晚还会来吗?”
刘武想了想,不情愿的摇摇头:“不会。”
“陵说会。”楠木陵十分自信的看着刘武:“陵有办法让她来。”
刘武满意的点点头:“值三千两。”
呃……“他来之后陵还有办法让殿下解惑。”若是慎行“不小心”自己暴露身份那可不能怪我了。
刘武悠然的摇摇头:“只要她来,本王也有办法。”这个不值钱。
……还能卖什么消息呢?楠木陵想赚刘武的钱,十指点着眉心,暗暗核算,梁王给他三千两,买诈死丸三千两,这里是六千了,上几日卖给梁王的膏药是五百两,再加上平日里卖的药也有两千两,还差一千五百两就能赢了裴洛,只要拿到那一千五百两他马上就可以跑路,不然三番两次出卖李慎行,她一定会算账。所以三千两不够。
楠木陵算好之后,薄唇轻启,人已笑了:“怕是有钱拿没命花啊。”言下之意就是要价钱。
“这瓷杯木陵既已用过就带走吧。”刘武将托盘推给楠木陵,楠木陵欣喜的看着他问道:“说话算数。”只听得他一声轻叹:“本王也通你一样的毛病。怕脏。”
这句话明显是调侃,两个人都朗声的笑了,一同交易就如此达成了。
这时冷漠无声的跪倒刘武前面:“殿下,赐婚的旨意下来,请殿下去前院接旨。”
刘武想了想:“我就来。”他挥手示意冷漠退下,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目光看像楠木陵,蓦然笑了:“我这便要去接旨,人选是周回雪。”他没有自称本王,声音很和煦,和楠木陵多了几份亲近之意。
楠木陵看他脸上并无什么特殊表情,可不知怎么,就是让他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楠木陵心中一动,拱手同刘武道贺:“那要恭喜殿下了。”
刘武笑了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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