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撩开,一颗脑袋探了出来,瘦脸傅粉,嘴角露出几分讥讽,颇有些不耐的喊道:“速速让开!否则休怪本公子砸了你的破车!”
这不是曹奇吗?牡丹眼睛一眯,她自己也没注意到,不知何时,竟然也学会了刘武那货的眯眼。
她悄悄退了几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那晚害她等了两柱香时间,这货也没出现,今天竟然送上门来,一会定要找个机会出了这口气。
一听曹奇也来抢车位,那个矮个子世家子弟不干了,嚷道:“你算哪根葱,本公子的车位也敢抢,有本事你来砸下。”
他说着脸转向曹奇,牡丹的角度刚好能看清他的脸,约莫十四五岁,面如傅粉,精致的脸蛋,姣美得好似一个少女,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人!
不过他的言语神态很是嚣张,可与他的相貌一点也不搭,一只纤细的手指着露出脑袋的曹奇,声音又脆又急:“给我打他!还有他,打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
“周回雪!”曹奇看到那少年,立时跳下车,谄笑着,热情的凑了上去:“你不记得我了?我可是你兄长的好友,在绛候府见过你。”
那少年一怔,随即撇了撇嘴:“你是说周阳那个草包吗?我可不管他叫兄长,你也不必和我套近乎,这个位子是我的,谁敢过来就砸谁!”
这周回雪无论是名字还是神态,活生生就是一个少女,牡丹嘴角微翘:“啧啧啧,又一个假丫头,不过这丫头还真是刁横。”
她貌似是绛侯府上的人,可是听语气对周阳很是不尊重,牡丹一时也猜不出她在绛侯府的身份。
“站住!”眼看那书呆子转身就想走,周回雪厉声喝住,又指着他对曹奇道:“这个下三滥的书呆子,用四辆马车跟我抢车位,你既然认识周阳,就被本少爷砸了他的车!”
她虽然颐指气使,但眉眸如烟,玉面似水,别有一番风情,那曹奇顿时骨头都酥了,屁颠颠的命令下人:“都聋了吗?没听到回雪的话?给我砸!”
曹奇一帮手下个个手执兵器,冲了上去,把书呆子和他的仆佣团团围住。
“曹奇这个贱男,平阳侯怎么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跟没见过女人一样。”牡丹鄙夷的撇撇嘴。
“你敢!”书呆子立即拿出小刻刀,牡丹还以为他要自卫,心里不由好笑,这么小的刀子能做什么?那就是把平常在竹简上刻字的刀。
不想那书呆子又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小刻刀在竹简上刻画着,疾走如飞,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曹奇,平阳侯……之子,贪杯**,仗势欺人……”
便仿佛是在给曹奇立传。
“本公子知道你是谁了,司马谈!”曹奇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平时还逮不着你,整天就知道坏我们世家子弟的名声,打,狠狠地打。”
司马谈?牡丹眼睛一亮。
若是别人她可能不知道,这司马谈可不一般,或者说,他的儿子更不一般,正是名传千古的司马迁。
司马谈,初汉五大夫司马喜之子,在汉武帝时期任太史令,饱读史书,其子司马迁就是受他的影响立志著史记。
牡丹不想能在街上看见这么年轻的司马谈,这可是司马迁的爹啊。
仔细一看,这司马谈二十岁上下,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可这性格傻里傻气的,在这个时候,居然还不忘记刻字。
“可真是书呆子。”牡丹心中腹诽着,又一想:“不对,这家伙高明啊,他可是京城有名的文吏,这就跟记者一样,你不好我就曝光你,到时候文章一旦传开,就是街头巷尾的口诛。”
他这个笔伐真厉害,要不怎么说得罪什么人都不要得罪文人,骂你不带脏字的。
司马迁写史记是不是也这么找素材?
曹奇显然深知这其中的利害,看着手下拥上去,又指着司马谈的四辆马车喝道:“烧了那些破车!烧了他的竹简!”
司马谈的人也不甘示弱,把司马谈和马车护在身后。
两伙仆佣顿时打成一团,可人数都差不多,一时相持起来,乱战中不少人受伤,惨叫声响成一片。
曹奇心高气傲,他堂堂平阳侯府的人还打不过司马谈的人?顿时气的瘦脸发绿,跳脚大骂:“司马谈,你这狗髭不如的东西,敢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诬陷记载本公子的不是,待本公子告知父亲,有你好受!”
司马谈旁若无人,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的继续刻画,:“绛侯府……助纣为虐。”
周回雪本来在看热闹,一听司马谈把她也骂了进去,顿时气得俏脸煞白,小手一扬,命令绛侯府的仆佣:“给我狠狠的打,本少爷今个就要好教训教训你这不识抬举的东西,打残他的手!”
其实她本来就是找司马谈的,梁王寿宴皇后准备为梁王选后,这件事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女子都接到了旨意。
周回雪是绛侯周亚夫的女儿,周亚夫三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平时自是宠的不行。
她也是梁王后候选人的大热,不过周回雪性格泼哼,喜欢打骂仆佣,就连外人都知道,所以声名不是很好。
周家想找司马谈为周回雪写篇赞美的文章,谁知被司马谈一口拒绝了。
周回雪听周阳说起此事,顿时大怒,纠集一帮仆佣就来找司马谈算账。
她很聪明,知道不能泄露身份,于是扮成男子装扮,特意在司马谈停车的地方堵着他,一来想羞辱他一番,二来还想用势力强迫他帮她写文章。
谁知这司马谈固执的狠,根本不买账。
眼下周回雪看到这司马谈不仅不帮自己,还要写文章诋毁自己,顿时恨到了骨子里,就想砍了司马谈的手。
她的仆佣一上去,形势马上逆转,司马谈的人顿时落了下风,不断有人受伤倒地。
一旁看热闹的人登时退后几步,只敢远远的围着。
司马谈听见自家人惨叫,皱起眉头,可他一介书生也打不过,一翻身,躲到马车底下,一边刻字一边喊:“说吾不识抬举?你们绛侯府的欺人太甚,周家二女品行乖张,当不起淑女二字,还指望吾写文章赞美她,实在可笑!”
他这话一出,周回雪脸色登时铁青,也发了狠,喝道:“给我打!往死里打!把这个乱嚼舌的东西给我抓住,我要拔了他的舌头!砍了他的手,看他还敢不敢说我!”
声音尖细,显然是怒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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