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冲进草场,天高云阔,牡丹索性收起鞭子,带着七公主,任由马儿驰骋。
本该心情舒畅,只是耳边的哭声听得她有些烦闷,低头看那犹自后怕哭泣的七公主,琢磨着:“难得出来一次,不能被这妞破坏了兴致,得要和她好好谈谈,省的她以后总找茬。”
她明眸一转,突兀地,一声嗤笑,语气带着幸灾乐祸:“公主殿下,哭够了没?哭丑了大兄可不要你了。”
这句话果然很管用,七公主哭声戛然而止,揉了揉眼睛,也不回头,抽抽嗒嗒道:“你……你才丑!”
“丫的,让你总说我丑,看看究竟谁丑!”牡丹倏然勒住马,一跃跳下马背。
“干嘛停下来?”七公主惊了一下,看着牡丹,朦胧泪眼充满不满。
当我是你使唤丫头呢?牡丹也不搭话,站到七公主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铜镜,塞给七公主,下巴扬起,一个媚眼,嬉笑道:“你看现在,咱俩谁丑?真想让大兄见见你现在的样子,啧啧,真是美的很哪。”
她把那个很字咬的又重又长,满是揶揄。
此时的七公主,已经哭成了小花脸,眼睛红肿,牡丹才不信,这**照了铜镜,还会那么傲娇。
阳光下,牡丹秋波斜飞,看着有点痞,但此时的她,却是明媚又俏皮,嬉笑又不失嫣然,不觉浪荡,反而更添风采无限。
“你欺负我……哇!”七公主看了看铜镜,又看了看牡丹,小嘴一扁,又哭了出来。
“……等等,你先别哭!”牡丹忍不住想拍头,她最心烦别人哭了,明眸一转,嗖的扯下腰间的荷包,正是从薄舒那里赢来的那个,修长葱白的食指挑着,递给七公主,颇有几分不舍。
“你别哭了,这个给你成吧?这可是我送给未来嫂子的礼物,你收好了,以后好好对我大兄,不要总对他呼来喝去的。”
牡丹可不希望表哥取了公主,日后总受欺负。
“嫂……嫂子?!”七公主吃吃道,一张俏脸登时红到耳根,她急忙一把抢过荷包,摆弄在手里,不由吃吃笑出声来。
随即仿佛回过神来,一抬头,正看到牡丹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登时又有些恼羞成怒,哼道:“算你识相,你要知道薄舒早晚会成为本宫的驸马,这样的东西放在你那并不合适,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打薄舒的主意,即使你救了本宫,本宫也不会让你接近薄舒的。”
七公主虽然一瞬间对牡丹多了几分好感,但心中仍有几分芥蒂,而且面子也拉不下来,她对牡丹现在是感激、羡慕、嫉妒,莫可名状。
什么叫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牡丹顿时有些恼怒,按照她的性格,肯定一把手将她拉下马,扔在这里晾她一个下午,不过现在不能,因为她还有别的目的
她水盈盈的明眸透出不屑,冷声道:“我倒不是真想救你,只是怕你出了意外连累我,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至于大兄,会不会成为你的驸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怎么待见你……”
“你胡说!我与薄舒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他怎么会不待见我?”七公主激动的险些在马上跳起来,大声道。
牡丹撇了撇嘴,淡淡一笑:“我胡说?那我问你,大兄今日为何非要将你送走,怎么不留你在这玩耍?”
“我……”
“还有,”牡丹不给她狡辩的机会:“你说你和大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得,那你又了解大兄多少?大兄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经常对他颐指气使,呼来喝去,可想过他的感受!”
“我……”七公主被牡丹问的哑口无言,本是羞红的小脸变得苍白,不由喃喃道:“那我该怎办?”
怎办?一会再说,牡丹气还没发完。
“闭嘴!不要打断我!”牡丹大声道:“世人都说公子舒出门车马相随,交结狐朋狗友,整日只知走狗斗鸡,欺压良善,事实上大兄也有满腔的热忱,他想入执金吾,想入建章营,想靠自己的努力让人信服,可是你们谁给了他机会?
枳侯不准,你贵为公主本可以帮他,却一味拉着大兄陪你玩耍,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窝囊废,更不是你们养的宠物,你喜欢大兄是不假,但喜欢不是绑架,是希望他开心,一展抱负,你懂不懂?!”
“我……”七公主神情带着几分茫然和疑惑,扁着小嘴,怯怯道:“他只做本宫驸马就好了,城防守卫,上阵打仗这些事,自有皇兄和各位将军,薄舒本就是薄家三代唯一的独子,难道要他入军营?那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她语气有些委屈,她又何尝不想让薄舒高兴呢?
牡丹知道七公主担心的是有道理的。
文帝继位初期,朝中大事皆由反对吕氏的大臣把持,文帝权利架空,那时文帝能倚仗的只有舅父薄昭!
薄昭有二子,皆服役军中,为帮文帝掌军权,二人都去了边关镇守,薄舒的父亲在与匈奴对峙时阵亡了。
现在二叔还留在边关,封号骁骑营大将军,薄家已牺牲了薄舒父的性命,二叔还在边关栉风沐雨,所以薄昭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薄舒入军的!
牡丹叹了口气,七公主与薄昭想法相同,这也是一种爱的表现,但对于薄舒来说,却是枷锁。
不过还好,这七公主喜欢表哥的紧,还可以说服。
她语气一转,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疾言厉色,而是带了些循循善诱的意味:“公主若真想让大兄高兴,就该想他所想,急他之所急,我也知入军不易,但事情总有变通的法子,比如公主想见大兄却不能每日相见,那要如何?”
“如何?”七公主眼睛一亮,经历方才牡丹一番训话,她心中仿佛添了几分畏惧,缩缩肩,低声道:“你若有法让我每日都能见到薄舒,要什么我都赏你。”
“谁稀罕你的赏?”牡丹撇了撇嘴,莞尔一笑:“若是大兄在宫中当差不就行了?大兄入军不可,难道做个宫中侍卫也不行?公主只要求皇上给大兄个封号,这样既成全了公主,大兄也得慰籍,岂不是一举两得!”
“我怎么早没想到呢?”七公主在马上豁然直起身,手舞足蹈,再看牡丹的神情也全然变了,有崇敬、感激,还带着一份疑惑。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不是对手麽?”七公主心直口快的问道。
“对手?我闲的没事与你作对?”牡丹撇了撇嘴:“我只是希望大兄高兴,公主如此大方美貌,大兄心里必定是喜欢的,可是碍于他不想攀龙附凤,所以对公主有些疏远,我看在眼里,岂能不帮他?大兄信得过去,什么都对我说,他还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嫂子呢?”
牡丹这话说的有技巧,既抬高了七公主,也不贬低薄舒,还突出了兄妹二字,并无儿女私情!最重要的薄舒会听她的建议。
七公主也不笨,自然听出了牡丹的意思。
若是之前她对牡丹的心态是莫可名状,如今便带了几分崇拜、感激和依赖。
七公主俏脸倏然露出笑容,跳下马背,抽出头上的红木笄,递给牡丹,娇声道:“虽然比试未完,但我知道肯定赢不了你了,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就送给你了,你可不许在薄舒面前说我坏话。”
“这个好说,谁让咱们是姑嫂关系呢。”牡丹随手接过红木笄,抛了抛,红唇半咬,插入青丝,心中嘀咕着:“难道我表现的太明显了,连这妞都看出我想要红木笄,如此得来,实在无趣。”
牡丹和七公主一番交谈,七公主越发觉得牡丹义气可交结。
丸子惹了祸,自觉心中有愧,去草场抓了一只兔子给七公主,七公主开始还有些怕它,后来知道它是牡丹驯养的,则渐升好感,一切误会消除。
红日逐渐西行,漫天霞光万丈,牡丹贪恋草场美景,舍不得回,却又怕薄舒惦记,只能忍痛离开,带七公主回到骑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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