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仲离开客栈后去了成衣铺子,为了跟勤勤一同进祁连山,他和苍山都得准备好行头,柏仲知道,随着山的高度增加,会越来越冷。不好充分的准备,进了山,受苦的定是他们自己。对于狩猎需要的家什,柏仲琢磨了再三并没有下手。一个是他真不知道打猎需要准备什么,二一个他会用的弓箭勤勤不让带,他觉得用弓箭猎野兽会破坏毛皮的完整。
除去抵御严寒的衣物,柏仲还让苍山备下了许多碳和三只手炉。另外还买了一口中号的铜锅,还有一些盐、辣椒和糖。
柏仲回到客栈时,勤勤站在窗口正呆呆的看着小花园里的一处。看在柏仲的眼里,那感觉有说不出的无所事从。那小小的、单薄的身躯里的那个倔强而坚强魂魄,时常会让柏仲感到迷惑。
而此时此刻,更让柏仲迷惑的是,他那强烈的想要把那个小身躯拥入怀中,再说上几句哄劝的话语的冲动。
当柏仲缓步靠近勤勤,伸展臂膀之时,却看到了那两个黑漆油亮的总角竖在那颗小脑袋上。霍地,柏仲连忙收回自己所有的动作和心思,并向后退了两步。
柏仲象从梦惊醒般的,猝然清明了起来。万俟勤勤如今年岁再小,他也是个男娃娃。将来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他自己不也是从那个年纪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走过来的吗?更何况,今日之事,对于万俟来说也不算什么,只是被小小的威胁了一下,只是稍稍的不合了他的心意一点儿。自己不应该将他当做柔弱的女子看待,小的情绪要让他自己学着调整,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这点小事又算得上什么呢。
勤勤发了好久的呆,魂都跑去了九霄云外。今日之事并不大,就是一个人想跟着她进山打猎,她为了对方的安危拒绝未果。这事儿确实不大,给勤勤的感触却不小。
除去爹爹,勤勤可以说没有真正的伙伴,秦大叔和秦家两个年长的兄弟都不算。大虎虽是熟悉的,跟勤勤的接触却很少,志趣并不相投,甚至于,大虎根本不喜欢打猎,在勤勤的记忆里,大虎跟着秦爷爷和秦大叔进山的次数不超过十根手指头那么多。二牛太小,勤勤对待他就象对待树和蛋蛋一样,虽说二牛根勤勤挺亲近,但那是兄弟姐妹间的亲近。
准确的说,勤勤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更多的时候,她更喜欢单打独斗。比如去年年根下卖鱼,比如为自家的事做筹划,比如进山打猎,比如在商南县的种种。今年同秦家一道农耕,那是大势所趋,勤勤没得选择。但凡是有可能,她都不会把自己的事情与别人掺杂在一处。
而柏仲的出现打破了勤勤这么多年来的习惯,他强势的,丝毫不在意勤勤的反应的,直接进入了勤勤的生活。朋友、伙伴这是对于勤勤来说相当的陌生的词儿,也许,以后她还会有很多对她来说具有不同意义和身份的人在自己的生命里出现,也许,她应该学会与这些有着新身份的人相处,适应他们的存在,也学会替他们着想,学会与他们共处。
“柏仲,对今儿的事儿我很抱歉,是我想的不周到,不过,要是咱们所有人都进山,你们定是要听我的安排,进了山,苍山跟着三朵花一步也不许离开,而你,必须跟紧我,绝对不能独自行动,成不?”柏仲一直站在勤勤的身后,开始的那会儿功夫,勤勤在发呆并没有发现,但是,她是猎人,有着异于常人的感知力,身后那么近的距离有个喘气的东西在,不可能太久的被她忽视。
“勤勤,我们是朋友,而且是很亲近的朋友,你别把我当作负担如何?一次可能无法接受多出来的我,两次三次,慢慢就会成为习惯。今日之事,你也别放在心上,你能明白我的初衷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你大可以放心,进了山,我和苍山一切都听你的,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定会努力做好你的帮手。再者,就算是你让我独自行动,我也没那本事啊。”柏仲对待勤勤的心态本就特别,这一点他是自知的,有的时候他自己也奇怪,为何能对一个这般大小的娃娃如此上心。
但是,正如他之前说的,人和人相遇相处是要讲究缘的。万俟勤勤正是合了自己的那份缘,让柏仲甘愿做那么多从来没做过的事情。对于万俟勤勤,柏仲觉得他与自己的死党蒋承典还不一样,可要是细说起来,柏仲却又说不清不一样在哪里。
“柏仲,我没什么朋友,身边的,都是亲人。所以,在我还不知道咋样对待朋友时,没准会常出现一些状况。柏仲,单凭你比我大那么多这一点,你定是会让着我的对吧?”敢于直面自己,勤勤觉得这样说最好,若是时机成熟,她还会将自己不是男娃娃这事也告诉柏仲,毕竟是朋友,欺骗可是要不得的。
“勤勤,今儿这事儿是我实在想不出法子才干的,往后不会这样了。单凭我比你大了那么多这一点,往后我绝不会再威胁和欺负你,我发誓!”柏仲觉得要是直接给勤勤赔不是,他的脸面还是挂不住的,可要是不跟勤勤说几句服输的话,他自己的心里又如何也过不去。
“算了,今儿这事儿就过去吧,以后也别提。明儿开始准备进山的事情,这次出来没想到要打猎,我身边没有朴硝,这会得去准备些。你呢?要干啥?”勤勤本就不是纠结的人,事情弄清楚了想透澈后,便很快放下了。
“不是一步不能离开你吗,当然是跟着啊,你到哪儿我到哪儿。”柏仲低头看了一眼那满脸豁出去了的表情的勤勤,心里多有不忍,一个小娃娃也够不容易的,自己定要多忍让一些。
“柏仲,你说我们是亲近的朋友,对不?”勤勤和柏仲走在街上,看着偶尔整齐列队而过的士兵,才觉得自己是在军事重镇,否则这繁华的街市还真是看不出跟其它的地方有何差别。
“何此一问,柏仲说过的话,从不失言。”万俟勤勤在自己这里,已经可以和蒋承典那家伙相提并论,虽然相识的时日尚浅,情份却不浅。
“那么,你对我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吧?”勤勤闪着一双杏眼特别无辜而纯真的看着柏仲那一张方正英挺的脸。
“柏仲自当如此,不过,勤勤,有些个事儿,许是不能立马讲与你,但是恰当的时机时,定当如实相告。即使是暂且不适合告知与你,当人家兄长的也会言明。”柏仲想得比较多,特别是男人总有些不能搬上台面上的事儿,说给一个小娃娃,那太不合适宜。
“放心,不是让你为难的事儿,就是那天你说的庶子庶女。我琢磨了这么久也没琢磨明白,那天听苍山说你有七个庶妹,一个嫡姐。咋一家子姐妹中,有庶有嫡的呢?”一直生活在民风纯朴的乡下,身边所有的家庭成份均是相当单纯的,一夫一妻制,是万俟勤勤身边所有家庭的模式。现年十岁的万俟勤勤,她还不知道一夫可以既有妻又有妾,一个家中,既可以有嫡出又可以有庶出的子女。
“哦,这个事儿啊。很简单,我父亲有许多个妾,妾生的子嗣就是庶出,她们都我的庶妹。嫡出,就是一个男子正妻为他生下的子嗣就是嫡出。你是不是没见到过一男子有妻又有妾?”柏仲把勤勤身边的人想了个遍,才发现,这娃娃纯属是对那个称呼好奇。
“我爹爹只有我娘,秦大叔只有秦婶子,秦爷爷也只有秦奶奶,我们村里也没有哪个人有好几个媳妇儿。你们那样的人家还真是让人糊涂,那么多媳妇儿,有啥好的吗?”勤勤相象不出来,若是自家和秦家有几个娘,几个秦婶子,那会是个啥模样?
“妾和妻不一样,妻才是我们男子正经的媳妇儿,有婚书,有官谍,是要跟我们白头到老的那个女人。妾,只是喜好。男人,可以喜欢很多样子的女人,有很多时候喜欢却不能放在身边,有些时候喜欢却只能放在身边,不能给她太多。女人,对于我们男人来说,既简单又复杂。你还太小,待你到了十五岁束发之时,愚兄定会细细的讲给你听,免得你走了歪路。”柏仲说得很有耐心,他觉着,这是每一个男人都要懂得的东西,只有平衡好了妻妾关系,后宅才能安宁无波。
“什么妻啊妾的,象我爹爹和秦大叔那样多好。算了,这些跟我没啥关系,以后也别跟我说,烦。”勤勤丢开柏仲一个人快步向前走去。
对于勤勤来说,柏仲的解说让她本能的厌烦,骨子里,她相当排斥柏仲口中的那样子的男子,连带着,对柏仲刚刚升起的一点好感也悉数被清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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