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勤勤跟秦大叔和林大叔商量要在家里挖个地窖的事儿,这种事儿,邱氏是不会过问的,勤勤说了算。
几番考量,勤勤最后听取了林大叔的建议,不再想着在菜地下面挖地窖,而是改在正房的后院,并且把窖口开在储藏室里面,同时,勤勤采纳了秦爷爷的建议,这次动工随道把储藏室用青砖墙隔成几个房间,这样对以后储藏的东西有好处。
秦爷爷走的时候勤勤给他拿了二斤虎骨,让他老人家回去泡在酒里,这种东西贵重,做为老猎户的秦爷爷咋能不晓得,但是勤勤死活就是要给,不然就撒泼打滚,最后邱氏说了一句;“秦大哥,您这是让我把那三株大三七的银子给您算算啊。”
秦爷爷听了邱氏的话最终收下了那二斤虎骨。
勤勤给林大叔买了一坛高粮酒还有一匹赭色细纺薄棉布,酒他拿了回去,布让秦婶子拿家去了,林大叔光棍一根,哪有人给他做啊,就得麻烦秦婶子,秦婶子答应林大叔还要给他做双鞋。
勤勤送走两伙人,自己拿起了一个大包袱,和一个大食盒也出了家门。
“桂婶子,在家吗?”
“这不是万俟家的小丫头吗,快进来,进来坐。”现在大巴村后来的一些人家也都知道了万俟家的小丫头喜欢穿男娃娃的衣裳,也许是从一开始就看她这样的装扮,所以没有人觉得奇怪。
“桂奶奶,您在家啊,我桂婶子不在吗?”勤勤被桂婶子的婆婆拉进堂屋,却始终没看见胥氏。
“你婶子去挑水了,你桂爷爷和桂二叔去镇子上做活了,家里这些力气活就得累着你婶子了。”桂奶奶给勤勤倒了碗白糖水放在眼前,老百姓家,哪能买得起茶叶那么金贵的东西啊,这白糖水也是家里来了贵客才能端上桌的。
“桂婶子去了多会儿了啊,我去接接她吧。”说着话勤勤就站起来往屋走。
“哎,你这娃儿啊,咋说风就是雨的呢,你婶子快回来了,去了有功夫了。”桂奶奶急忙起身拉住勤勤。
“桂奶奶,不是说村里开始给咱村民办赁地的白契了吗,桂爷爷和桂二叔咋还去外面找活呢?”董村长说过的事儿在勤勤离开家那会儿就开始有动作了,据勤勤了解,桂家应该不差那几两凭地的银子。
胥氏的相公,也就是桂老大是战死沙场的,朝廷按他们在军中的官职都发放了抚恤银子。就桂家老大百户长的官职,得个二、三十两银子是没问题的。
“哎,你桂爷爷不想赁地,他想留着你桂大叔的那些个卖了命的银子给你二叔说房媳妇,剩下的,能买一亩地啊,家里就种一亩。头些日子啊,不知道听谁说镇上有户大户人家要翻盖宅子,你桂爷爷有点子泥瓦匠的手艺,他寻思着要是能多挣上点,不就能多凑出点银子买地吗?”
勤勤听明白桂奶奶的话了,这个意思是桂爷爷不愿意为别人伺候地,他是怕他种了些年之后自家还是买起那些地,却被别人买了去,那他就等于白出了力气白下了功夫。
“桂奶奶,赁咱村的地,又是赶上惠农新政,那地一年种下来可不少挣啊,您想想,一亩地产三石左右(唐后期到宋之前,小麦和水稻的亩产都能达到三百五六十斤,一石折合一百二十斤),每年的税是二十税一,那就是一亩地交十六斤不到的税。
剩下的交一成给村里也就是一亩地再拿出三十三斤左右,这样算来,一亩只要交上去五十斤就成,那这一年就净赚三百斤啊,再说了,咱们这里是一年两熟啊,这样算下来那可只稳赚的买卖啊。
换句话说就是凭的田越多,赚得就越多啊。”勤勤从一开始听了董贤的想法就觉得,对那些无能力买地的人家真的是天大的好事,一亩地一熟至少能赚上一两银子,这偌大的馅饼不要把大家砸晕了才是正经啊。
“勤勤啊,你桂爷爷只要拿定了主意,谁的话都不会听的,任你是扁雀再世都没有用。”胥氏拿着一块帕子边擦汗边走了进来。
“桂婶子,您坐,这是给小丫和桂奶奶买的一点糕饼,这几块尺头,蜜合色的是给您和桂奶奶的,藏青色的是给桂爷爷和桂二叔,水红的是给小丫的。”勤勤把给桂家买的东西一样样的拿给桂婶子和她婆婆看。
“你看你这个娃儿啊,咋还这多礼啊,这得要多少银子啊。”桂奶奶觉着自家儿媳妇在人家做工是拿了工钱的,而且还那样多,再收人家的东西就不地道了,那不是农家人该干的事儿。
“桂奶奶,您老可别跟我客气,我这出去一趟净在大山里转悠了,也没得到啥稀罕物,这点东西权做我的一点心意,您要是不收这就是嫌弃东西太少,不应该拿手。”勤勤通过桂家婆媳的话,把自己心里原来的想法全部打消了。桂家她不能深交,这家人,特别是桂家老爷子,可没有秦爷爷那么开明和通透。
“哎,这是咋话说的呢,那桂奶奶就收下了。”
“这个是我们自己压的豆腐,没有多少,大家都偿个新鲜吧。”勤勤不在家这段日子,邱氏根本就没心思张落这些东西,胥氏自然不知道万俟家能自己压豆腐,即使看到人家有盘小石磨,她也想不到这上面来。
勤勤从桂家出来,心里挺疙瘩的,她觉着村长的一番苦心、一片好意、一份真情被有些人误解了,到底这世上,人是不一样的啊。
勤勤回到家先伺候树和祖母洗澡,她离开的这一个多月,邱氏最多是弄点水自己擦擦身子,她根本不可能给自己打上那么一大浴桶的水泡个澡。
等到勤勤收拾好自己也收拾好了家里,各处巡察了一遍回到屋,树已经睡得四仰八叉了,天气热,祖母只给树盖了床薄被,小家伙躺在那里小肚子挺起老高都能清楚的看到。勤勤不由的笑出了声。
“祖母,您说咱树是不是属小猪的啊?”勤勤手里拿着个小布包,贴着邱氏坐到了炕沿上。邱氏正给勤勤做细纺棉布的薄衫,带襟短摆,窄袖拢肩。她现在已经想开了,孙女成天着在外跑,穿着男娃娃的衣裳还是便利,特别是离开大巴村。
“不是啊,孙女你忘了啊,今年正月二十八咱树抓的周啊,他拿了一个小金锞子和一个小算盘,你不还说他是小财迷吗?咱树属猴的。”邱氏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自家不知道咋把自己弟弟的属相都给搞错的了孙女,真是摸不着头脑了。
“哈哈,哈哈,祖母,孙女是说咱树只要吃的好就长肉,这不是跟小猪一样啊。”祖母没能理解自己的比喻,勤勤倒觉着好开心。
“瞧你这娃儿啊,还拿祖母寻起开心来了,吃好的那就得长肉啊,这是说咱树身子骨没毛病,那些不管吃啥都不长肉的人啊,身子都好不哪儿去,孙女你看,就祖母这身子这几个月都长了不少肉呢。”邱氏拉起自己的袖子让孙女看她已经不再是皮包骨头的胳膊。
“嗯,祖母也见起色了啊,这样孙女就放心了。祖母,给,这是前阵子跟那些猎户大叔分了的鹿茸卖的银子,鹿茸孙女分得了两杠,有五斤多重,得仁堂的大夫爷爷说您用它泡酒喝、熬鸡汤喝尤其的好,孙女就留下了两斤麻烦得仁堂的伙计给切成了片,剩下的三斤多卖给了得仁堂,四十一两一斤,这里是卖三斤七两鹿茸的银子。孙女找到的虎骨没舍得卖,给秦爷爷一斤,您配药还得用一斤,剩下几斤孙女打算着也给您泡几坛酒。”勤勤把手里的小布包放到炕桌上,邱氏把手中的针线收到笸箩里,才打开小布包。
“这些个事情祖母不懂,你做打算就好,这些散银子孙女自己拿着吧,家里的东西都得你张落,那三朵花一天就得几十斤猪下水(三朵每只一顿吃五斤,一天就是四十五斤,比猪都能吃),你手里没银子哪能成。”
“你不在家这一个多月啊,打水井用了十五两,给长工们发工钱用了十四两,你桂婶子的工钱一两,你林大叔的工钱四两,给他们这个月买尺头和猪肉用了一两六钱,家里没添别个,菘菜啥的都是你秦婶子和秦奶奶送的。孙女你算算,祖母是不是花了三十五两六钱啊?”邱氏把小布包里那一两多散银子推到勤勤眼前,跟着就开始向孙女报这一个月家里花销的账。
“祖母,是三十五两六钱,等下孙女就把账记上去,秦大叔说最晚后天就能开始挖地窖,这次咱还是不管伙食,每天四十五文工钱。”勤勤起身爬到炕里,替祖母把那个装银子的小紫檀匣子拿了出来。自家爹爹给祖母打的榉箱子勤勤今年修了房子就重新找来桐油油过了,现在看上去跟新的一样。
“成,不准备伙食就多给几文,谁家都不容易。孙女你明天跑一趟镇上,买上百十斤绿豆回来,还得多买些白糖,天儿热了,出大力气的人容易上火犯热病,那绿豆汤可是最好的驱热败火之物,咱家不供伙食,这绿豆定是要管够。”邱氏把自己孙女新给的十五个银锭整齐的码到匣子里,又数了数,统共二百七十两。这银子不但没有越来越少,反而越来越多了,等到地里的收成卖了,还有好大一笔银子拿回来呢。这日子总算是越过越踏实了。
“哦,要不是祖母说,孙女可真的不知道这事儿,到时候真是伤了来帮工的那些人的身子,咱可就对不起人家那一大家子人了。孙女明儿一早就去买。”勤勤接过祖母锁好的匣子双帮她放回了原来的地方,才去西拿出账本,把家里一个多月的花销,还有今天去商南的花销记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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