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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
保时捷敞篷跑车“嗖”地一声,停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漂亮的白色烤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年少英挺的车主打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微仰头看向她——能笑得这么灿烂又这么缺心少肺的人,叶倾澜只认识一个。
她看了看敞开的车门,在心里叹声气,昨天是弟弟,今天轮到哥哥了!
该来的躲不过,也就没必要躲了。
她一上车秦季立即发动引擎,跑车开出没多远,忽地停在他们宿舍楼前的路上。
“上楼,去取你的泳衣。”他理所当然地要求她。
“干嘛?”
“你还好意思问!咱们认识多久了?你从没陪我游过一次泳,我可是游泳世界冠军,放着这么优质的资源不用,你真是蠢到家了!”秦季鼻孔朝天,用力哼了一声,“今天小爷我日行一善,抽空指点指点你。”
叶倾澜不搭腔,只用警惕的目光瞪着他。
秦季当即举起两根手指,做出指天发誓状:“我保证不做任何未经你同意的事,真的!我发誓!”
“如果还不放心,你带上那个喷雾器,有问题就喷我,总行了吧?”
想起两人刚认识不久时,自己曾经用防狼喷雾器整得他狼狈不堪,叶倾澜几乎忍不住笑出来,绷紧的脸孔顿时有了些许松动。
秦季干脆使出哀兵之计:“这点面子也不肯给么?我快回美国了,走之前也很忙的,谁知道还有没有时间来找你。以后你再想见我,可就未必见得到了!”
说来也奇怪,秦季明明劣迹斑斑,这回她却莫名地相信了他。叶倾澜心想,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就满足他这个愿望吧。
拿上泳装,叶倾澜重新坐进副驾驶座,秦季启动跑车,风驰电掣般朝郊外欧阳孜因的中式庄园开去。
通过庄园大门时,叶倾澜发现这座园子已经有了名字,一块古色古香的深棕色木牌上篆刻着三个大字:子归园。
她喃喃自语道:“‘携子之手,与子同归’,是这意思吗?”又或者,同时暗指这是两个儿子的家?秦季中文造诣很有限,自然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秦季引路,两人拐入一个侧院。“这里是运动区。”秦季说着推开一扇红漆双扉门,叶倾澜惊讶了:“你家居然有室内游泳池,还是五十米的标准泳池!”
好奢侈!
“老妈特意为我建的。”秦季指着一扇小门,“那边是更衣室,你去换泳衣吧。”
叶倾澜换好泳装推门出来,秦季已经换上了泳裤,听到声响他回头一瞧,当即不给面子地笑弯了腰:“嚯,今天我可是开了眼了!你这泳衣哪买的?不会是历史博物馆吧?”
叶倾澜假意绷起脸,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祖传的。”
秦季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如果早知道叶老师你也有幽默感,我说什么也不回美国了!”
两人下水游了一会儿,秦季又有话说了:“这下我知道为什么从不见你游泳了,你游的……未免也太烂了吧!哈哈哈!”
叶倾澜扶着泳池边微微喘息,脑子里还有点搞不清状况——明明是来参加告别会的,怎么倒像是叶倾澜批判大会呢?游泳还真是叶倾澜少有的软肋,她虽然运动神经发达,但似乎天生缺乏对水的感觉,如果不是E大要求每个学生必须上游泳课,没准到现在她还是旱鸭子一只。
“原来还有你叶倾澜不擅长的东西,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哪!”秦季继续嘲笑她。
“废话!”她奉上白眼,“我肌肉密度大,入水就往下沉。对了,黑人也不善于游泳,同样道理。”她给自己找借口。
“你就吹吧!你肌肉密度能有我大?”秦季跃出水面,向她展示自己线条漂亮的六块腹肌,眼神充满蔑视。
“来来,哥哥我好好指点你,省得走出去说是我秦季的朋友,丢我的人!”他一得意,说话就没轻重了。
叶倾澜也不计较,认真跟秦季学了半个多小时,泳姿改进不少,游起来省力多了。
“你还没笨到家嘛!”秦季对自己的教学成果表示满意。
叶倾澜实事求是:“是你教得好。”
“那还用你说?我可是专业人士!”秦季从置物柜里找出秒表,“女子100米自由泳的世界纪录52秒,我给你3分钟,3分钟之内游完100米,开始吧。”
“喂,秦季!”她立马抗议。
秦季置之不理,按动秒表:“倒计时开始!”
叶倾澜无奈,转身向泳道的另一头奋力游去——就当离别赠礼,让他笑话个够吧。
全速游完100米,叶倾澜死死抓着泳池的扶梯,气喘如牛,连爬上岸的力气也没有了。
“居然花了快4分钟,你可真慢哪!”秦季双手抱臂站在池边,居高临下观赏她狼狈的模样,眉毛眼睛都在笑,显然非常满意。
“谢谢夸奖!”她有点赌气地哼了声。
他伸手把她拉上来。两人各自冲了淋浴,坐在泳池旁的按摩椅上享受机器按摩。秦季闭着眼睛半天不动,就在叶倾澜怀疑他已经睡着时,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你拒绝了涵,不后悔么?”
她抬起眼帘瞥向他,认真地摇了摇头:“不后悔。”
“呵,那你可真看走眼了。”秦季嘴角一撇,“照我看,涵比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适合你。别看他外表冷冰冰的,骨子里其实很‘忠犬’,认准了一个女人就是一辈子,即使……对方不要他了,这傻小子……也不会改变……”
回答秦季的是漫长的沉默,许久之后,耳边传来叶倾澜幽幽淡淡的声音:“不是我没眼光,是我和他……没这个缘分。”
“扯淡!”秦季不屑,“你敢说完全不喜欢他?连一秒钟的心动也没有?”
她答得很快:“没有。”
秦季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腕,摸着脉搏,按动秒表。“心跳每分钟112次,眼神不定,瞳孔放大,手心出汗,证明你在撒谎!”
叶倾澜甩开他,淡定地反驳:“证明我刚刚做过剧烈运动。”
“哈!”秦季讽刺一笑,倒也没有再劝。
叶倾澜借机转移话题:“你们走了,这‘子归园’要卖掉吗?”他们兄弟回了美国,欧阳孜因大概也不会来E城了。
“为什么要卖掉?”秦季被她问得莫名其妙,“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只是暂时离开,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她呆住了——他们还会回来?
秦季眯起浓黑的眼眸瞅着她,狡黠地笑:“心中窃喜就说出来呗,干嘛这么假惺惺的!”
这回叶倾澜没有反驳,原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秦季和欧阳涵,现在知道他们还会回来,虽然不知何年何月,但总算有了期盼,心中的不舍也稍稍减轻。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耳边突然响起秦季冷冷的声音:“听说你订婚了?”
她微怔,旋即点头:“是的。”
“Again?”他挑起浓眉,眼底写满讽刺。
叶倾澜有点不高兴地说:“我是很认真的。”
“叶倾澜,我们定个君子协议吧。”秦季眼里闪着幽蓝的光,“三年之内,你可以跟姓原的或许别的男人约会,上床,甚至**,但就是不要正式结婚。三年后我们回来找你,到那时你再决定嫁给谁,好不好?”
他随后又补上一句:“就算你结了婚也一样可以离婚,我只是不想太麻烦。”
如此肆无忌惮张狂至极的话叶倾澜还是头一回听到,她不怒反笑:“理由呢?”
秦季仿佛没有听出她汹涌的怒意:“如果现在就让你选择我们,对你不公平,可是,如果任由你放弃我们,对我们更不公平。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我们会变得很强大,哼,Hendrick家的人从不惧怕任何人!”
他们现在的确还不是原容与的对手,但他们比他年轻,时间是在他们这一边的!
“三年后回来找我?是你要娶我?还是你弟弟要娶我?”
他口口声声“我们”,“我们”的,叶倾澜气恼已极,干脆直接戳破一直以来心照不宣的**局面。
没想到面对她的质问,秦季只是潇洒地耸耸肩,双手一摊:“这有什么好烦恼的?我早想好了。想必你也知道,本人对婚姻家庭什么的一向没兴趣,你嫁给涵,我就在你们家附近买栋房子,照样可以天天相处。不过事先说好喔,我可不帮你们带孩子!至于那方面么……”
他呵呵笑起来,故意停下不说,冲她调皮地眨眨眼,意思是:我指什么,你心里明白。
“如果你乐意,涵也不反对,这种有益身心的‘交流’自然可以多多进行……,如果你们不愿意,也没关系,一辈子不碰你都行,我这个人要求不高,只要常常见到你就好。”
叶倾澜愣住,他的这番话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
秦季斜着眼睛瞅她,眼里满满的促狭:“怎么,不相信我?叶倾澜,有点自信好不好?怎么说你也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你对男人的吸引力可不仅仅表现在床上!”
他趁她不备突然伸出两只爪子,一左一右捏住她的腮帮,向两边用力拉扯。见她忍不住痛叫一声,秦季放肆地大笑起来:“叶老师,你现在傻乎乎的样子特别可爱哪!”
“胡闹!”叶倾澜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作怪的爪子。
“这怎么是胡闹?我可是认真的!”他满不在乎地说,“你也知道,我们运动员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没你们那么多条条框框,也不爱守什么规矩。我只知道,我喜欢谁,就和她呆在一起,我管她是不是别人的老婆!”
“就算你嫁给了别人,我也照样当你的邻居,天天来拜访你,直到你老公烦的不行,要和你离婚为止!”
很多年以后,叶倾澜还清晰地记得这一刻的秦季,记得他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神采,仿佛世上一切的障碍都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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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叶倾澜翻来覆去地变换姿势,她仍在琢磨白天秦季讲的那番话。
他是认真的吗?难道说,三年以后,他们真的打算回来找她,甚至破坏她的家庭……?可能吗?
叶倾澜正担心今夜恐怕要失眠了,睡意却像夜间的凉雾一般突然而至,她毫无准备地陷入了黑沉之中。
“啪嗒”——
随着锁眼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宿舍的门悄无声息地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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