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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大雪给特斯群山穿上了一层厚厚的冬装,树梢枝头上倒悬着层次分明的累累冰棱,一阵寒风刮过树梢,几朵冰花离开枝头,无声无息的垂入下面积雪编织的厚毯中,雪停日出的时候,起伏的群山如同披上了一件染上万道金边的彩衣,美的就象是一个传说。
只有真正了解深山的猎户才知道,在这看来宁静平和的美景下,藏着多么致命的危险。
一只火狼喘息着蹲伏在一棵树下,两只眸子闪动着饥饿的红光,贪婪的盯着前方几十米树下呆坐着良久未动的瘦弱身影。
这是一只老的快要死掉的火狼,曾经鲜红如火的皮毛现在已经暗淡无光,曾经高大强健的身躯现在也已骨瘦如柴,掉了大半毛发的皮毛松松垮垮的垂在身上,就象披着一件不合尺码的衣衫。
它不仅老,而且残疾,被咬去大半的左前爪露着森森的白骨,还没愈合,这是它最后一次试着去狩猎的战绩,从那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月了,它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星光透过林间的空隙,淡淡的照了下来,树下那个一动不动的瘦小身影,不时咳嗽一阵,显示着生命力的顽强,它真是奇怪——何以如此瘦弱的身子竟能支持这么久,整整两天了,这个猎物看上去好象随时都要断气,却偏偏能蹒跚着走到这里,不过不要紧,它已经活过了太久的岁月,久的能闻出死亡的气息,等这猎物完全不动了,就是自己饱餐一顿的时候,经过这两天的观察,它已经发现,这个猎物好象比它还要虚弱,不过虽然如此,最好还是等着猎物自己断气吧,它实在太老了,老的再也经不起一场搏斗了。
天然倦缩在树洞里,望着远处树下那两团妖异的红光,无力低微的咳嗽起来,咳嗽越来越烈,喉头一甜,腹中一块略带腥味的东西和痰一起吐了出来,借着微弱的星光,天然看着痰里的血块,眼光暗淡了下来,星光下,他的脸苍白的吓人,带着一丝病态的潮红,他病了——在这要命的时刻,在里耶城里被暴打的伤一直就没好,再加上饥饿,寒冷,数天来的几乎没合过眼的奔波劳累......。
湿透了的衣服裹在身上,冰冰的极不舒服,两只脚已快冻的麻木了,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的肚子针扎般的疼。乏力疲累的感觉海潮般的一波接一波的向维特袭来,头晕沉沉的,眼皮重若千斤,直往下坠,连那两盏鬼火似的狼眼也恍惚起来,怎么看都看不真切,他真想就此倒下去,一睡不醒——其实他知道,一旦他现在睡过去,就真的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了。
那只该死的狼在等什么呢?
死其实并不可怕,多少次,天然在晕眩中好象都听到了父母和大叔的呼唤,若死了,不是可以去见他们了吗?可是,他实在不甘心的是临死的时候还有只狼在等着他断气——这种恐惧实在还大过于对死亡的畏惧。
其实天然不明白,正是这种恐惧才支持着他一直走到这里,若没有这只狼,只怕他早就倒下了。
天然伸手入怀,取出一支折断的弓箭,尖锐的箭头带着寒芒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弧线,这是他离开里耶时从大叔身上取出的东西,本想做个纪念的,现在,就用它出去和那只阴魂不散死跟着自己的老狼拼了吧。
天然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却发现双腿麻木,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双手撑在潮湿的雪地上,就算是爬也要爬过去。
虽然自己觉醒了闪闪果实,但是发动果实需要体力与精神力,然而现在的天然这两方面都无比的枯竭。
腐烂冰冷的树屑里面,冰冷的手指触到了一条同样冰冷滑腻的活物,天然一惊,手一紧把它抓了出来。
手掌长短,筷子粗细的一条蚯蚓在星光下丑恶的扭动着,天然死盯着它,喉头一阵涌动,闭上眼睛,强压住恶心的感觉,维特慢慢张开了嘴,把它塞进了口中,口舌用力,把它生吞了下去。
腹部一阵抽慉,压抑不住的呕吐感觉涌了上来,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星光迷离,周围的一切都变的不真实起来,天然软软的靠着树身,再也没有了力气,奇怪的是,他现在只觉的身子开始发热,就象靠着一个火堆,大叔好象说过,在大雪中冻死的人,死之前都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难道自己已经快死了吗?
父母和大叔的笑脸出现在虚空中,那么清晰和真实,他们微笑着,向自己靠近,越来越近,如果这就是死亡,那又何必抗拒呢?天然脸上绽开笑容,任母亲慢慢的把自己抱住。
母亲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她抱着天然,亲吻着天然的脸庞,逐渐下移,淡淡的刺痛从颈脖处传来。
天然一惊,睁开眼来,火狼正低着头,咬着自己的颈脖,天然能够感觉到颈脖处流出了暖暖的液体,顺着脖子往下流,强烈的疼痛使他完全清醒过来。
火狼兴奋的喘息着,嘴边久违的血腥味是那么香,那么甜,它甚至能感到身下的猎物脉搏的微弱跳动,以及那鲜美的嫩肉。
一只手从火狼身下穿出,抱住了火狼满是骨架的腰身。
火狼吃了一惊,张大了嘴看着这个奄奄一息的猎物。
另一只手从火狼的大嘴里塞了进去,缓慢却坚定的往里伸。
火狼发出痛苦的呜咽,嘴里的那只手实在太深入了,手里带着的一个尖锐的东西划过咽喉处的嫩肉,给它带来前所未有的痛苦。它愤怒的张大无力的下颌,吼叫着,用依旧锋利的犬齿撕咬着已快伸进咽喉的手臂。
天然闭着眼,左手紧紧抱住火狼,右手握着断箭,不顾臂上传来钻心的疼痛,伸进火狼的咽喉内,在里面一下下的刺,再抽起再刺。
‘呜’火狼咆哮着,嘴里源源不断的溢出血来,仅余的三爪在天然脸上身上狂乱的抓着,天然身上的衣服很快就变成了一条条碎片,鲜血从无数道爪痕上流出,和火狼血混在一起,身下的积雪迅速的变红。
天然闷哼一声,脸上身上被火狼抓过的地方先是麻木,接着剧痛同时从全身上下传来,剧痛下,他曲起双腿,夹住了火狼的细腰,左手抽回来,死死抓住火狼完好的右前爪,若任它在脸上抓下去,两只眼睛只怕迟早要被抠出来。
四周黑了下来,星星似乎也被这场惨烈的搏杀所吓呆了,缩回云层中,只余火狼的咆哮和天然的喘息,一人一狼抱成一团,在雪地中翻滚着,雪花血滴飞溅,也分不清是雪还是血,是火狼的还是天然的。
翻滚中,天然右手已经伸进了火狼腹中,断箭早已掉落在火狼体内不知道什么地方,他的手从肠壁上刺出的洞口伸出,不管握住什么滑腻跳动的器官,一阵乱扯,他的嘴也在火狼咽喉撕咬着,大口吞咽着流出的温热腥湿的液体。
只是,火狼的血液腥臭难咽也就罢了,吞进肚里,一团炙热之极的热流散入体内各处,横冲直突起来,天然体内就象是同时有千万把刀在切割,经脉内似乎也在发生着异变,无止休的膨胀了起来,体内的水份丝忍受不了那股热力,蒸发了出来,沿着毛孔争先恐后的涌出体外,化为遍体的冷汗。
天然惨叫起来,那种痛苦,比起来,火狼的利爪给身体造成的伤害如同搔痒一般,微不足道。不过,汗水这么一出,天然倒感觉脑中清醒了许多,不再那么晕眩无力,疾病倒似被汗水带出来了不少。
倒了如今,就算是吸了火狼的血马上就会被毒死,天然也欲罢不能了。
右手伸出一根手指“噗”一道细小的光线在火狼的头顶一闪而没(mo)。
“闪闪果实能力之一——镭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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